第59章(2 / 2)
在彩票站即算即中从不失手,做生意眼光精准毒辣到许多人夸一句神了。
他和星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笑起来神态犹如父子般相像。
他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父母,像是无根般漂浮于虹城,一心一意地照顾着那个原本可能辍学重伤的小孩儿。
季临秋不肯再往深处想。
他垂眸看了很久,像是要验证最后一个答案,把两个衣服的内袋翻开,找到几乎是死角的一处。
母亲在离别时,低声讲过她给悄悄他缝了两个字。
平安。
她用红线绣的极小,把字藏在随手可触的位置,祈愿儿子岁岁平安无灾无恙。
两个内袋同时翻过来,露出一模一样的暗绣。
新外套的字迹仍旧笔画清晰,姜忘藏着的那一件因为常年磨损的缘故,已经只有斑驳的几个红点,勉强看得出是字。
可刚认识时,姜忘早就说过。
他十五岁特招入伍,在火车站遇到了一个老师。
那个老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送给他,说北方冷,一路小心。
自己甚至对他说了一句,你一定很想念那个老师。
男人当时抬眸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季临秋抱着两件衣服反反复复看来看去,惊异于他一直隐瞒着他这样惊人的秘密。
可他偏偏又不肯怀疑他。
季临秋发觉自己像是宠惯了姜忘似的,此刻第一反应竟是如果自己是他,恐怕也难以开口解释,会有许多的苦衷。
他就是不肯怀疑他,不肯把这个人往任何一点不好的方向去猜,有种说不出的固执。
又慌乱,又更觉得爱他,像是被冲昏头脑般束手无措。
直到黄昏渐散,季临秋低叹一声,把那件旧外套按照原样重新一层一层包好。
然后放回原处把暗格关好,又把衣服挂回去四五件,摆得稍微凌乱一些,显得还没被收拾过。
楼下传来转钥匙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和小孩儿的谈笑。
“我要饿死了,我现在饿的能吃掉这扇门!!”
“把包放下!晚上咱们吃火锅去?”
“不!!我要吃肉!!红烧肉!!”
姜忘觉得这个话题得征求下第三人意见,扬长声音喊了一声。
“临秋——”
他以前习惯喊他季老师,哪怕季临秋抗议过几回,说自己又不是他老师。
后来告白以后才渐渐改口,终于肯喊名字,一开始还有点扭捏,越喊越亲昵上口,甚至没事会喊着玩。
季临秋从楼上探头,扬眉道:“提前回来不跟我说一声?”
小孩鞋都没换一路飞奔上去:“季老师抱!哥哥刚才拧我耳朵!!”
男人在一楼笑得吊儿郎当:“季老师也抱我一下呗?”
“你给我上来!”季临秋把慌乱情绪压下去,帮当事人圆场:“你衣柜里东西也塞得太多了,自己收!!”
姜忘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跑了上来,冲回自己房间看见几大箱收纳整齐的杂物。
“春夏衣服都收拾完了,秋冬的在那个柜子里,你自己来?”
“我好像有张存折在里头——等等!”
男人拉开衣柜背对着他翻找什么,过一会儿又从冲锋衣厚外套里把头拔出来。
“不对,放办公室保险柜里了。”
“走,先去吃饭,剩下的放我来。”
他揽过季临秋肩膀,不留痕迹地把人带离房间。
季临秋戳他脑袋:“下次还是找钟点工,我今天腰都要断了。”
姜忘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男人怎么能说自己腰不好!”
彭星望满心惦记着红烧肉,临到大门口才回过神来:“男生为什么要腰好?”
“听他胡扯!”
姜老板要正式搬走,城里好多朋友都摆宴告别,免不了送各种礼物。
季临秋在学校人缘很好,不光是校长特意找他见了一面聊了很久,许老太太都送了本自己收藏很久的俄文诗集,里面写了许多批注。
也得亏姜忘回来帮忙收拾东西,家里十几箱货物前脚刚运到裕汉,后脚客厅跟过圣诞节似的礼物堆满,还得一样样重新理。
彭星望围着两个大人转来转去,又羡慕起来。
“哥哥老师都好厉害啊,有这么多礼物。”
“有一部分得算人情往来,等你再长大点也会碰到。”姜忘随意瞥了一眼:“真羡慕回头平安夜你往床头挂个袜子,许个愿等圣诞老人吧。”
“我才不信那个。”彭星望正色道:“那不就是变相找你们要礼物吗,要的就不能算礼物。”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两声。
彭家辉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个小东西。
他先跟姜忘季临秋打了声招呼,仍旧拘束地不好意思进门,只招呼小孩儿到门口来。
“星星,你要去裕汉了,以后爸爸每个月出差都可以顺路过来看看你,碰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彭家辉解开包装,把小小锦囊系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爸爸在寺里求的护身符,一年一换,你别弄丢了。”
他顿了顿,又像提前帮星星想好退路。
“当然了,如果不小心弄丢了,跟爸爸说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再去求一个,好不好?”
彭星望看向客厅里小山般的礼物堆,又看向自己脖颈间的小锦囊,笑容灿烂的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