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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邬乔如所有出生在幸福家庭的小孩一样,生活的无忧无虑,人生最大的烦恼顶多就是,那个想要的洋娃娃,妈妈居然没答应买。

她从未经历过真正的烦恼。

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

直到生活变故突然降临,爸爸病重,先是一直住院,后来便是化疗。

家里经济出现明显改变。

最后连邬乔都懂事的,不敢开口提要求。

可就算这样,依旧没能挽留爸爸,她还记得爸爸弥留之际,总是用一种忧伤的眼神望着她,跟她说对不起。

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

因为爸爸觉得,要留下她跟妈妈在这个世上,很抱歉。

爸爸去世后,因为治病欠下的债,都落在了妈妈头上。

最后妈妈只能出国打工,这是当时唯一能尽快还完家中债务的方法。

邬乔就这样被送回清塘镇。

只是奶奶年纪大了,又经受丧子之痛,无法照顾她。

再加上奶奶住在乡下,邬乔要上学,她只能寄住在大伯家。

那段时间,是邬乔最不愿意提及的回忆。

突如其来的丧父,以及母亲的离开。

让她一下成了没家的小孩。

她心底彷徨又无助,每每想到父母,都会难过的落泪。

可就连哭,也只能在晚上死咬着被角,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因为堂姐若是听到她哭,一定会跟大伯母告状。

邬乔第一次哭被发现,大伯母便把奶奶叫了过来。

她到现在都能记得那天的场景。

年迈的老人,软言细语请求大伯母多担待些,说她并不是嫌弃这里,只是还太小。

她送奶奶离开时,老人什么都没说,从兜里掏出几粒糖。

“乔乔,吃点糖,就没那么苦了。”

之后邬乔学会了察言观色,过得小心翼翼,明明在家娇生惯养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女,却学会了抢着帮家里干活。

她再也没跟堂姐攀比过。

因为堂姐可以不做,她却不行。

一夕之间,她长大了。

只是这样的长大,却并非她所愿。

*

会所包厢里,姗姗来迟的秦钟,一进门就连连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真没想到会突然加班,之前在福建修复的一个土楼建筑,临时出了点纰漏,一直在开视频会议。”

“你看看你多大面子,让时恒建筑所的两位创始人等你。”

容恒不爽,上前箍着他的脖子。

秦钟无奈:“行行,你待会怎么罚我都行。”

原本今晚这顿,是容恒做东,欢迎秦钟加入时恒建筑所。

谁知他居然没到。

秦钟是容恒的大学校友,现在在T大当老师,主要从事古建筑设计和修复。

之前秦钟提过,想要开个工作室。

容恒干脆邀他加入时恒,毕竟时恒还没古建筑这方面的专家。

“把桌上这瓶喝了,”一旁的程令时语气凉凉。

秦钟很少见程令时这样,转头问道:“他怎么了?”

容恒连啧两声,忍不住吐槽:“别搭理他,这人今天浪的没眼看,我虽然知道他日常不当人,但是第一次看见他明晃晃这么不当人的。”

“他干嘛了?”秦钟挺好奇。

容恒把餐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感慨道:“我餐厅名声马上就要被这老处男毁了,居然说我们是凭脸选客户,是我吗?明明是他见色起意。”

容恒声嘶力竭控诉。

这家餐厅是他投资的副业,所以程令时才肆无忌惮。

“我见色起意?”程令时轻掀眼皮,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

“你还不是?你又给人家免单,又给办五折卡,……”说到这,容恒忍不住道:“我看你是想直接承包人家下半辈子吧。”

秦钟听笑了:“那姑娘长得漂亮?”

容恒嘿嘿一笑:“那可不是一般的漂亮。”

见秦钟半信半疑的模样,他说:“不仅人漂亮,名字也好听,叫邬乔。”

“邬乔?”秦钟一怔,他问:“T大学生?”

容恒愣了下,点头:“我看他们确实像大学生聚会。”

“我学生,”秦钟也觉得太凑巧了,笑着摇头:“话说这姑娘可是我们建筑系的镇系之宝。”

容恒来了兴趣:“说说,什么情况。”

“我们建筑系的系花,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特别上进,年年成绩排第一,”秦钟啧了声,“我们系里那群男学生,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追她。”

容恒叹气:“那没戏了,人姑娘肯定看不上他。”

说完,他不忘同情的扫了程令时一眼。

程令时垂着眼,压根不搭理他。

“我说你这是遭了报应,”容恒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不想放过他,转头跟秦钟吐槽:“他这人从我认识开始,不知道拒了多少姑娘,害人家伤心。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他这么热情对一姑娘,结果人家压根不鸟他。”

“你造这种谣,”程令时瘫在沙发上,模样懒散:“我能告你的。”

容恒:“……”

程令时哼笑,谁说她不理他了。

正好程令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是个陌生电话。

他一向注重隐私,私人号码,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他刚才离开餐厅,把号码留给了领班。

他就知道,这小孩会回去要的。

毕竟她可是把他微信删了。

“这不,”他握着手机,侧目过来,待轻哂一声,慢腾腾开口说:“电话追来了。”

说完,他起身去接电话。

容恒回头望着秦钟,一脸无语:“不会真是那小姑娘打来的吧。”

秦钟不了解经过,还真不好说。

程令时走到外面,接通电话时,声音不自觉染上笑意:“早早……”

“程先生。”一个男声响起,是餐厅领班。

程令时顿住。

就见对方说:“那位邬小姐方才回来了,不过她把您吩咐给她办的卡留下了。”

领班说到这里时,顿了下。

这才小声继续:“而且她没跟我要,您的电话。”

许久。

电话一直沉默着。

“不是,”直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你特地打电话过来,不会是觉得我在等她的电话吧?”

领班:“……”

我没有。

我哪儿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