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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她转看向身旁的人,叶南容还在睡,如玉的脸庞尽在咫尺,一双凤眸闭起,看上去十分温柔的模样,或许是自己多想,他是真的怕她太累。

回忆起凌乱纠缠的一夜,凝烟耳根还是悄悄变红。

她撑坐起酸软的身子,□□牵出的痛楚让她再次禁不住颤吟出声,细眉紧紧蹙起,咬唇吸了口气才道:“进来吧。”

方嬷嬷挑了帘子进来,在她身后除了自己的两个陪嫁丫鬟宝杏,宝荔,还有两个巽竹堂的婢女。

“还不见过夫人。”

两人走上前对着凝烟福身行礼。

“奴婢玉竹。”

“奴婢玉书。”

“给夫人请安。”

凝烟各给了两人一个封红,二人喜滋滋接过,手脚麻利的替她梳妆更衣。

凝烟坐在妆镜前,只听方嬷嬷又笑着到了声,“郎君也醒了。”

凝烟透过镜子看到叶南容也坐起了身。

其实早在妻子睁眼的时候,叶南容就醒了,不想睁眼罢了。

方嬷嬷替叶南容取来衣衫,却并没有直接交给婢女,而是朝凝烟走了过来。

凝烟会意接过,拿着衣衫走到叶南容身前,“我替夫君更衣。”

妻子无疑是美貌的,甚至京城中少有女子能相比,此刻她低垂着眼,羽睫纤柔,不染脂粉的雪肤凝白,眼尾悄悄泛着抹红,说话也是轻声轻气,就像一株经不起风雨,只能好好娇养的荏弱花朵。

太过娇弱反而不够灵动,谨小慎微的做派也不够大方,叶南容审看过妻子,视线停在她还留有浅浅齿痕的唇瓣上。

想起她起身时小心翼翼的抽气声,眼前浮现昨夜她用力咬着唇,却还是没忍住连连掉下泪来的模样,一时心中复杂,抬起手臂由她给自己穿衣。

凝烟双手游曳在叶南容腰间,替他系上衣带,亲密的动作让她脸上发烫。

方嬷嬷在旁看着,笑容欣慰,又将视线放到床上。

洁白的喜帕上落了抹红,方嬷嬷脸上笑意更甚,妥帖的拿起帕子,“那老奴就先去向老夫人禀报。”

“郎君与少夫人用过早膳再来不急。”

凝烟望了眼那方喜帕,就赶紧把视线挪开。

叶南容却只觉得刺眼,那抹印记就仿佛在嘲笑他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薄唇抿起,短暂的平和不复存在。

方嬷嬷一走,屋内的气氛就静了下来,只余两人一轻一沉的呼吸声交叠,凝烟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便想问他等会儿奉茶都有哪些人。

除了叶老夫人,自己的公公婆母,还有其余四房,以及郎君娘子,平辈的话她都要备上礼。

凝烟兀自想着正要开口,叶南容先一步说:“我还要去国子监,一会儿你自己去。”

凝烟一怔,终于抬起眼看他,叶南容自径走到了玉屏后洗漱,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凝烟蜷了蜷略微失血的指尖,很快又在嘴唇挽起甜软笑意,“好,夫君自去忙。”

宝杏和宝荔对看一眼,新妇认人奉茶,虽说也不是非要郎君相陪,可她们姑娘远嫁到此,无亲无故,什么都不熟悉,三公子怎么也该陪同一道才是。

“郎君他怎么能这样。”

叶南容一离开,急性子的宝杏就忍不住嘀咕,眼睛里写着埋怨。

凝烟喜欢把什么都往好处想,她藏起心里的落寞,笑笑说:“春闱在即,夫君他忙碌也是正常。”

“就是。”宝荔附和说,“郎君还要参加春闱,自然不能放松。”

宝杏皱鼻,按理娶了姑娘这般貌美如仙子的妻子,可不得好好疼宠着,哪有似他们郎君这样的,冷冷淡淡,是眼瞎了还是把自己当圣人了。

看到宝荔给自己使眼色,宝杏才不是滋味的点头。

梳妆妥帖,凝烟走出巽竹堂。

叶府比凝烟想象的还要大,后院假山林立,曲折的游廊交错在园林之中,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奢华,而是移步易景,花了巧思的雅韵逸致。

凝烟随着玉竹一路走去,都有些绕迷糊了。

穿过一处月门,走在前面的玉竹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凝烟问。

玉竹懊恼的拿掌根轻敲自己额头,“夫人瞧奴婢这记性,方才夫人让奴婢拿的东西落桌上了,全是奴婢不仔细。”

凝烟蹙眉,她给众人都备了礼,放在宝杏这里,又怕有缺的就多拿了些,让玉竹拿着。

玉竹一个劲儿的自责,凝烟性子和软,自然也不责怪她,“不妨事,回去拿就是了。”

玉竹仍是一脸难色。

“可一来一回就耽搁时辰了。”她想了想说:“不如夫人先去,绕过这处前面就是花厅,奴婢很快回来。”

凝烟往玉竹手指的方向望去,游廊连通着屋脊,她点点头,“也好。”

“奴婢这就去。”

玉竹紧赶着往回走,穿过刚才走过的月门,就被等在那里的玉书抓到了一旁。

玉竹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看清人才拍拍胸膛,“吓死我了。”

玉书神色忡忡的张望已经走远的凝烟,“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怎么不好了?”玉竹抬着细长的眼,两片抹了口脂的嘴唇一开一合,“我回去拿东西,给夫人指了方向,夫人自己走错,误了时辰,也不能怪我。”

玉竹把两手一摊,神色轻慢。

玉书眉头皱紧,玉竹指的方向是没错,可前面还有两条岔路,宽敞的是往梅林,青石小径才是往花厅,不知道的人一定走错。

“若是让郎君知晓……”

“郎君对新夫人什么态度,心里在意的又是谁,你还看不出来?”

郎君最是温和周全的性子,新婚第一日却让夫人独自去奉茶,显然是对这位新夫人不喜,她又不是看不来山水。

玉竹浑不在意的让玉书宽心,“何况,这也是二夫人的意思。”

玉书这才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