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叶忱紧压着唇角,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赫连迟以为斩了两个卫护的手臂就能了事?
“疼不疼?”叶忱小心翼翼的用指腹轻抚她的肌肤。
即便他藏的很好,凝烟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她摇头说:“不打紧。”
叶忱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她目光认真,“真的没事。”
“烟儿不知道吗?你疼不疼,我都感受的到。”
凝烟没明白他的深意,轻扭着手臂想要抽手,叶忱却忽然靠近,温热的唇贴在她手臂的淤青上,辗转轻吻,呼吸打在肌肤上,激起一偏细小的疙瘩。
叶忱仔细吻过她的伤痕,低声道:“烟儿从前不是这样的。”
肌肤窜起的麻意直直往血液脉络里爬,凝烟呼吸不住打颤,思绪随着他的话而动。
过去,她不会藏起伤口,只会委屈兮兮的露给他瞧,也只会给他瞧,然后由他轻轻的哄。
思绪在脑海中满溢,她不自觉的垂下眼,叶忱薄红的唇近乎虔诚的辗转在她的肌肤上,细细的碾,薄唇被压着牵扯过肌肤,带着难解的缠.绵。
凝烟目光轻恍,张开唇喘息,微凉的空气袭进嗓子,她短时醒过神,把手抽回,迎着叶忱微黯的眸光,不自然的吐字,“冷。”
她胡乱拢着衣衫,叶忱默了默,抬手替她将衣衫穿好,“之后还是让杨秉屹跟着你,我放心一些。”
凝烟蹙眉:“他还要保护你。”
叶忱弯唇一笑:“烟儿关心我?”
他怎么什么话都能揪,凝烟抿了抿唇,“随你吧。”
“嗯。”
*
各朝使臣陆续抵京,宫中接连三日大设宴席,而后又在校场举办了比试,五品以上官员家眷也特赐进宫观看,凝烟便同沈凝与一起随同沈从儒进宫。
两人坐在席末的女席处,官员则都在前面,凝烟远远看到新帝坐在高台龙椅之上,右下首便是叶忱,也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朝女席处移来目光。
凝烟下意识转开。
校场中央的比试也开始了,各朝的勇士之间相互搏斗,输赢皆有,倒也算是有来有往。
似乎是嫌不尽兴,不知谁提议比试斗兽,西辽最善驭兽,牵上来一头硕大骇人的猛虎,凝烟隔的极远,都听到老虎发出的震心摄人的低吼。
赫连迟阔步走上高台,神情自若的站在那头猛兽身边,朝着龙椅上的新帝行了个礼,挑衅道:“听闻大胤也有驭兽官,不如较量一番。”
沈凝玉嘀咕说:“他是故意的吧,自己打不过,就用畜生来比试。”
凝烟道:“他就是想一雪前耻。”
大胤即便会驯兽,也无法与西辽人相比,他们自来与兽为伴,血液里都带着野性。
很快禁军就也牵了头猛虎上来,一到台上,猛虎便张着獠牙企图扑上去,相反赫连迟身旁那头虎只是低吼着威慑警告。
新帝下令比试开始,禁军松开锁链,立刻闪躲至安全的范围,猛虎纵身一扑,赫连迟却纹丝不动,抬手吹哨,身侧的虎便猛然扑出,獠牙只穿透另一头虎的前肢。
不断的撕咬扑杀,血腥的画面令席上的女眷花容失色,皆遮眼不敢看。
凝烟也偏过头,脸色不禁发白,守在她后面的杨秉屹上前道:“姑娘见不得血腥,可以去旁边稍歇。”
凝烟确实不想再看,将目光望向沈凝玉,沈凝玉迭声道:“走走走。”
于是两人去到稍远处的凉亭里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校场处传来的大家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凝烟与沈凝玉面面相觑,又一同朝校场望去,远远瞧见场面乱做一团。
两个太监行色匆匆的跑过来,凝烟提声叫住两人,“敢问二位公公,出什么事了?”
太监惊慌失措道:“回贵人,西辽的老虎咬死我们的虎后,忽然发狂,朝着赫连公子扑去,将他的一条手臂生生扯了下来!”
凝烟一惊,沉声问:“那那头疯虎现在如何了?”
“被射杀了。”太监欠了欠身,“奴才还得去请太医,先告退了。”
两个太监匆忙离开,凝烟失神望着校场的方向,心里突突的跳。
太阳落山,叶忱才从宫中出来。
他走上马车,低腰挑开布帘进去,眼帘随之轻掀起,看到坐在车内的人,顿了顿将手放下,身后的布帘也落下挡住了天光。
叶忱温声问:“烟儿怎么在这里?”
凝烟已经等了他许久,看着他问:“那头老虎忽然发狂,可是与你有关?”
叶忱走到她对面坐下,“是。”
凝烟心急道:“为什么?”
叶忱只是说:“他碰了你。”
只要他一条手臂,他已经很客气。
凝烟忽然就失声在喉咙口,良久才讷讷道:“他只是抓了我一下。”
“若我没有过来,他会只是抓你一下吗?”叶忱问。
凝烟不是同情赫连迟,那人就是混账,可他不能不考虑后果,“若是赫连迟怀恨在心,岂不是就此积怨,也极有可能会对你不利。”
叶忱紧凝着她慌乱了的眼眸,“烟儿在担心我?”
凝烟有些恼他似的将唇抿紧,“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她说罢起身就要下马车,叶忱却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攥入的怀里,手臂圈住她扭动挣扎的腰,靠在她耳边逐字逐句道:“谁都不能欺负我的烟儿,碰一下都不行,只要一想到我若是来迟一步,可能会发生什么,我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灼热的呼吸打在凝烟耳畔,含着狠戾意味的自我剖露只逼近她心口,那种几乎病态的情绻如藤蔓将她缠绕住,心骇的同时,却欺进了她的心里,纠缠出深埋在心底,同样执迷的爱恨。
“烟儿能懂吗?”叶忱手掌抚住她的脸庞,轻轻施力,让她与自己对视。
俊朗无匹的皮囊下,往外渗着丝丝的阴戾和浓烈到近乎不能解的占有欲。
凝烟呼吸发窒,心房悸颤收缩着,难以说清是因为他强势的气势,还是因为什么,她不敢面对的东西。
“别说了。”她勉强吐出的声音虚弱不稳。
叶忱攫着她眼里脆弱碎出的裂隙,收敛起紧逼的气势,变得温柔下来,落吻在她眼上,“烟儿放心,赫连迟自己带的畜生发狂,若不是禁军及时下令射杀,他莫说只是失去一条手臂,保住性命都难。”
他这是在对她解释,让她安心。
凝烟垂眸不看他,眼睫轻眨着说:“你自己有数便好。”
“嗯。”叶忱嗓音低醇的在她耳边承诺:“有数的,无时无刻都不敢忘记,要一辈子好好保护烟儿。”
凝烟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攥起,咬着唇瓣,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