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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撕破脸皮(2 / 2)

巫觋看见的是,人道是在域外经过筛选之后,然后成规模,成体制,流水线一般的屠杀,就好像养鸡场里,会把刚出生的小公鸡直接绞碎一样。

屠灭世界这种行为就是在工厂流水线上制造零件一样,而人道的军士们就是个生产零件的匠师。

在这中间,没有任何人承担罪恶,人人都是“公事公办”,但造成的杀戮是无法计量的。

这种流水线式的屠杀,让巫觋们齿冷,可以说是鄙夷至极了。

双方都是这样。

人道觉得巫道随着一心好恶肆意玩弄生命,巫道觉得人道的屠杀更是恶毒……但怎么说呢。

李启觉得,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毕竟巫觋虽然是好坏都有,好的,比如云方大巫那般,就能护住许多世界群安稳发展,保护诸多生命。

要是遇到不好的,比如李启就曾经听闻过,有一些蛊师,入侵许多世界,将整个世界做成蛊盅,来给自己炼蛊。

还有些鬼巫更是为了培育大鬼或者怨鬼,会主动施加诅咒,让人陷入极致的绝望,经受各种折磨,最终经受心爱之人被抢,家人死绝,朋友被自己连累,天煞孤星,碰谁谁倒霉,最终在众人的抛弃之中,死无葬身,化作怨鬼,被鬼巫收入囊中,成为法宝的一部分。

在李启眼里,这两种行为都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李启不想争论对错,但是……巫觋之中起码还有好人。

人道的高度凝聚力,让他们中间即使有好人,也会被制度和规矩束缚裹挟着一起加入人道在域外的无尽扩张之中。

至于域外的无尽生命……唉,活着,本身就是苦楚啊。

神仙路过不小心踩死人,妖魔吃人,鬼怪吃人,就连人也要吃人。

所以佛门才会说——世间就是一汪苦海,人在其中浮浮沉沉,沉沦于中,无希无望,难以出离,苦不堪言。

佛门认为,只有靠自身的觉悟,才能从苦痛之中脱离出来。

人道则希望直接创造出所有人都没有苦楚的宇宙。

神道和巫道则认为这一切都是理应存在的,不需要去刻意改动,苦难者终归会靠自己走出来。

魔道和真龙们根本不在乎这所谓的苦,甚至他们自己就是这苦楚的一部分。

想着这些的时候,李启已经来到了,南疆。

南疆之外,李启走到了荒野之中。

“那么,邱将军,告辞,之后再见就是战场之上了,我不会留手的。”李启笑道。

“公子慢走,不过……我最后有一言,赠与公子。”邱直拱手,严肃的说道。

“洗耳恭听。”李启马上集中起注意力来。

他则肃穆的对李启说道:“公子已经看见长安盛景,当记起公子年幼时,其微之日,那时恐怕已有灼然预知其中微之象,巫觋喜上天之垂戒,汲汲反躬修省,以祈天永命,然则恳天祈地,国祚岂长哉?观百越诸国,其上世创业之君,无功于民,无德于国,岂有胜机?”

“适逢机会,且与公子忠告,战事不因天,不因地,而只因人成功,人道至尊驱夷狄而出之化外,收还中国,重阐彝伦,再立世界,自天地开辟以来,至尊功德之大,所未有者也,巫觋所做,螳臂当车而已。”

李启听完,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是说这些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战场上见真章了。”

邱直却说道:“那……此刻便是战场了。”

“噢?看这样子,邱将军忍耐已久啊,域外?还是就在这里?”李启回头看向邱直,身后突然升起一尊法相。

这次,法相不像是在域外的时候那般宏伟壮阔,只有二三里高,四臂两身,左边身子魔气缠绕,右边身子佛光氤氲,道门阴阳在齐下斡旋,人道与灵道提供约束,身中神因此而与人对峙,保持平衡,而最重要的“自然”则在充斥着整个法相。

事到如今,李启法相之中,已经不再是“人巫对峙”的局面了,巫道已经圆融的填满了整个法相。

不管是佛魔,还是人神,亦或者作为调和剂的道门以及灵道,这些全都处于“自然状态”。

李启并没有刻意的去调整他们的状态,不像是七品的时候,李启小心翼翼的把控着这些道统在体内的比例,让他们保持精准微妙的平衡。

如今的李启不需要那么多,他只是维持着自然本身,于是这些道统……便都存在于体内了,都只是自然的附属产物,而不能占据他身体的主位。

这就是他如今的修为,想控制一条河,不需要去精准的操纵每一滴水,只需要挖开一条河道,所有的水便老老实实的顺着河道走了。

李启以前就想着精准控制每一滴水,但现在他早已放弃了那种做法,这也让他能够控制的法力极限增加了上千万倍。

伴随着李启的法相,邱直也说话了。

“就在这里吧,难度大一些。”他轻声说道。

随着话语,邱直的身后,兵气盛开,一副战场的图卷徐徐展开。

旌旗猎猎倒北风,霜霰呼呼逐南鸿。

却看见有无数士兵,身糜戈戟,战场之上,腥云血雨,脂风膏域。

茫茫凶荒,迥如天设,驻马四顾,气候迂结,秋空峥嵘。

黄日将没,多少兵戈,白日见物,道路两侧,战骨累累。

抬眼见,地如赤碧,尽是征血。

邱直的法相,并没有人形,而是一幅画卷,这幅画卷栩栩如生,几乎要形成实景,代替现实世界,成为新的现实。

却见邱直走了两步,从画卷之中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戈。

“来吧,公子,让我看看巫神山的能耐。”

“巫神山或者唐国朝廷的能耐不是你我两个的胜负所能决定的,不过……我在想,我如果在这里杀了你,是不是我就赢了?”李启歪了歪头,法相的压迫感炽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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