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边说边扫视四周。
今天闹事的村民里没见朱翔身影,这反常情况让他后背发凉——那个处心积虑要弄死他们的混蛋,绝不可能轻易罢手。
“我要坐前面!”诺诺撅着嘴抗议。要是被夹在父母中间,她就看不见沿途风景了。
林瑞雪也摇头:“让孩子坐前面吧,我这姿势抱不稳她。”
她确实害怕,每次颠簸都觉得自己要被甩下车。
周齐拧动油门继续前行:“刚才那帮人里没朱翔,我总觉得他正藏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
这话让林瑞雪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搂着丈夫的手又收紧几分。
“你是说……都是朱翔指使的?”
“除了朱海兵那家子还能有谁?”
周齐咬着后槽牙:“上次朱实亮那龟孙想开车撞我,结果自己见了阎王。现在朱翔搞这些下三滥手段,无非是要给他兄弟报仇。”
林瑞雪声音发颤:“咱们安安分分过日子,他们怎么就咬着不放?”
这个胆小本分的农村妇女,此刻慌得六神无主。
“兵来将挡!”
周齐拍拍妻子手背:“虽然逼问村民的那些口供上不了法庭,但足够让朱翔有所顾忌。他现在好歹也算个人物,不敢明着乱来。”
随着引擎轰鸣声加重,摩托车在环湖公路上加速疾驰。
暮色中,周齐眯眼盯着后视镜——该来的总会来,他倒要看看朱翔还能耍什么花招。
月光在湖面碎成银鳞,周齐拧动油门的手忽然放轻。
摩托车的车灯暗下来,引得萤火虫群聚成流动的星带,绕着车头画起光晕。
“爸爸!流星雨掉下来啦!”
诺诺伸手去抓飞舞的光点。
三百米开外的坡道上,朱翔熄了吉普车灯,军绿色车身像头蛰伏的野兽。他盯着远处那团萤火虫聚集的光斑,油门踏板已经踩到底。
周齐突然在岔路口捏住刹车。
两侧密林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他鬼使神差将车头转向湖面,光束刺破的黑水里泛着不祥的漩涡。
“歇会儿,让诺诺看个够。”
他边说边关掉车灯,漫天萤火虫霎时炸开,如同被惊扰的银河。
黑暗瞬间吞没整条环湖路。
朱翔额头沁出冷汗,挂空挡滑行的吉普车正借着下坡势能无声逼近。
仪表盘荧光映着他狰狞的笑——还有五十米就能把那辆摩托车撞进深水区。
“待着别动。”
周齐突然用腿弯夹起妻女,轻巧地将她们安置在芦苇丛里。
林瑞雪怀里的诺诺刚要张嘴,就被母亲捂住嘴巴。
夜风送来轮胎碾过碎石的闷响,周齐胯下的摩托车突然爆发出轰鸣,车灯雪亮的光柱直刺密林深处。
朱翔的吉普车在强光中现形时,距离悬崖只剩不到三个车身的距离。
发动机轰鸣划破夜空,周齐胯下的雅马哈如同离弦之箭窜出。
车头大灯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在乡间岔路口划出凌厉的弧线。
正摸黑开车的朱翔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条件反射去摸车灯开关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