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钱进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没有犹豫，走到莉莉面前，半蹲着身子与她视线齐平，然后坚定地说：“是的，我是你的父亲。”

莉莉盯着与她相似的双眼看了许久，然后突然问：“你要带我走吗？”

“莉莉！！！”奥利维亚震惊地喊道。

钱进回头看了奥利维亚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奥利维亚本想冲向两人，但在对上钱进的眼神后，她停下了脚步。

钱进回头对莉莉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莉莉的神情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多次变化，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你结婚了吗？”

钱进有些惊讶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却也如实道：“没有，我是不婚主义者，不过……”

他顿了一下，给她打了个预防针：“不过，我还有其他的孩子。”

就在他等着莉莉追问其他问题时，莉莉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跟你走。”

钱进愣住了。

奥利维亚的情绪终于失控，她边往莉莉的方向冲边质问：“莉莉！你在说什么？！”

钱进立即挡在了莉莉身前。

塞缪尔也及时赶到，他紧紧抓住奥利维亚的手，一边安抚她，一边对钱进说，“钱先生，我需要和奥利维亚谈谈。”

钱进微微颔首：“请便。”

夫妻俩很快消失在了楼梯口。

与此同时，蒂姆也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他走后，客厅就剩下了刚刚相认的父女俩。

莉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进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沉默，他轻轻摸了摸鼻子，然后称赞道：“Nice hair~（头发很漂亮）”

莉莉有了反应，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别扭地嘟囔道：“谢谢。”

随后，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莉莉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钱进，她的眼睛闪烁着一种期盼的光芒：“其实，我的头发颜色和你的一样。”

钱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温柔地回应：“我知道，而且你的头发比我的更乌黑、更柔顺。”

莉莉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似乎对钱进的夸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继续问道：“你说你见过我的照片？”

钱进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的，一个月前就见过了，你比照片上的你更漂亮。”

莉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低下头，轻声说：“谢谢。”

看到气氛有所缓和，钱进适时地解释了一句：“26号那天我本来打算去看你的表演，但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我被困在了马德里。”

莉莉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她猛地抬头问：“你也喜欢重金属（Heavy metal）？”

钱进噎住了，他不好撒谎，只能如实道：“额，事实上，不太喜欢……”说完他怕孩子失望，又解释了一句，“我比较老古板，喜欢没有人声参与的音乐，曲调最好柔和一些的。”

出乎他的预料，莉莉并没有因为两人兴趣不同而失望，摊了摊手说：“哦，那你应该会喜欢后摇（Post Rock）。”说着她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嫌弃。

钱进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好心情地说：“我没有听过后摇，或许你可以推荐一些专辑给我。”

莉莉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立刻点头答应：“好！”

说完这个话题，父女俩却再次尬住。

又安静了一会儿后，莉莉再次主动挑起话题问：“你刚才说你还有别的孩子？”

钱进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个，他叹了口气，平静地回应道：“事实上，我有很多孩子。”

“多少个？”莉莉好奇地问。

钱进顿了一下，如实道：“加上你一共23个。”

莉莉傻眼了，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你说多少个？！”

尽管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但钱进依旧觉得窘迫，他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说了一句：“Well，it's a long story……”（嗯，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莉莉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突然说：“我的英文老师说，这句话通常用于开始讲述一个复杂的背景故事，暗示着接下来的叙述将会比较冗长或者包含许多细节。但也可能是一种暗示，即听众需要耐心地听完整个故事，因为它可能不会很快结束……”

钱进再次被她跳跃的思维逗笑，他放松了许多，回应道：“是的，你的英文老师说得没错……”

他停顿一瞬，突然换了种说法：“但简单来说，我的孩子们大部分和你的情况差不多。”

莉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歪了歪头，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你事先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钱进肯定地点头：“是的，他们都是我最近才认回来的，就像你一样。”

莉莉突然沉默下来，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钱进以为她对他失望的时候，莉莉又出乎他预料地说了一句：“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将这一点告诉奥利维亚，否则她不会让我跟你走的。”

钱进这次愣了许久才回神，他目光灼灼地问：“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莉莉不问反答。

“你指的哪句？”钱进没懂她的意思。

莉莉脸红了红，然后嘟囔道：“会无条件的爱我？”

钱进心里顿时软成一片，他想了想，温声问：“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莉莉想也不想地摇头：“不，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钱进乐了，正要张嘴说什么，塞缪尔和奥利维亚的归来打断了他的话。

塞缪尔带着奥利维亚走过来，目光在他和莉莉之间徘徊，然后开口说：“钱先生，我和奥利维亚商量了一下，我们没办法放弃她的监护权。”

钱进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他平静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塞缪尔见状，好奇地问：“您似乎并不意外？”

钱进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你们仅仅因为我的两句话就轻易放弃了对她的监护权，那我才会感到真正的惊讶和失望。”

他停顿一瞬，又继续道：“除此之外，你们应该还商量出了别的结果吧？”

塞缪尔点头：“是的，我和奥利维亚觉得，你作为莉莉的生父，理应拥有对她的抚养教育权和探视权，所以我们不会阻止你们来往。”

就在这时，莉莉突然插话道：“我想和他走。”

“莉莉！！！”奥利维亚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钱进心里一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粉色小脑袋，然后才转头和夫妻俩说：“这样吧，我暂时会在伦敦待一周，这一周就让莉莉到我那儿住，你们随时能过来看她，等一周过后，我们再来谈她以后在哪儿生活，你们看如何？”

奥利维亚压着怒气问：“你住在哪儿？”

钱进答：“我暂住在肯辛顿花园20号。”

奥利维亚震惊了：“你说你住在哪儿？”

“距离这里两个街区的肯辛顿花园，你们随时可以过来看她。”钱进一脸平静地指了指西边的方向。

奥利维亚脸色微变，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塞缪尔就抢先一步说：“好的，钱先生，我们同意您的提议。”

见他们如此，钱进在心里冷哼一声，然后望向了莉莉。

莉莉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欢喜。

……

钱进带着莉莉走后，奥利维亚怒气冲冲地问塞缪尔：“你为什么答应他？”

塞缪尔看了眼车队离去的方向，然后回头道：“因为他已经让步了。”

“我不明白。”奥利维亚的眉头紧锁。

塞缪尔严肃地看向她说：“首先，如果他将你瞒着他生下孩子的事情公之于众，对两家的声誉都是巨大的打击。其次，你是律师，应该清楚，如果他通过法律途径来争取抚养权，我们未必能赢得这场官司。”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你先别急，莉莉的事等咱们查清他的来历再说。”

奥利维亚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却还是同意了他的决定：“好。”

与此同时，坐在劳斯莱斯车内的钱进也在感慨。

这场夺子之战因为莉莉的坚定选择，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他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莉莉，心中涌起千言万语，但直到车开上正路，却一个字都没问出口。

倒是莉莉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又抱着自己的小包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