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番外篇·有些感情不得好死⑥(2 / 2)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把Mary击碎了,她瞳仁缩了几圈,看向许江枫,随后道,“好……好……”
我扶着她跌跌撞撞倒退几步,她还在喃喃着,“可以,许江枫,你行。”
她狠狠一擦眼泪,仿佛刚才的脆弱都没有出现过似的,等眼泪一干,她还是那个自负高傲的妖艳贱货,而不是一个在半夜里喝闷酒会流出眼泪的傻女人,“你真行,我还是喜欢你。”
许江枫的脸色一白,却听见Mary继续说下去
“不就是你被女客人下药,我他妈捡了一次便宜么!我告诉你,老娘自己还觉得吃亏呢!我祝愿你下一次被一群老女人纠缠到死!我再也不会大发慈悲来可怜你了!”
她像是说完这段话之后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倒抽了一口凉气,抬头看向许江枫。
许江枫似乎也被她这段话给震到了,立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扶着她,我说,“走吧,Mary,我送你回去。”
话已至此,多说也没有意义了。在这里继续和这个男人争论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就是摆明了看不起我们,不管我们做什么,都看不起我们。
“华……华美琪……”
身后许江枫在喃喃着Mary的名字,似乎是有话想对她说。
可是Mary连头都没有回,瘦弱的身躯靠在我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男人的视野。
我扶着Mary到家的时候,观察了一圈她租的房子,挺小的,但是干净。我实在是看不出来Mary私底下把一切都打理得这么井井有条,我还以为她就是如同她看上去那样。又混乱,又懒散,家里可能乱成一团,也可能荒无人烟,但是我没想过,Mary私底下那么会过日子,厨房里的器具都是洗干净了收拾好的,明显经常有人使用。
这和我平时看到的那个嚣张跋扈在男人间游走自如的Mary完全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她就仿佛是一个可以娶回家贴心生活的小女人,一个完美合格的家庭主妇。
Mary在厕所间一边卸妆一边哭,到最后实在是摒不住了,整个人蹲下来,把头埋进两腿间,大声地哭了出来。
酒精的驱使下,她的悲伤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忽然间就想了在今夜刚遇见她的时候,我问她的那一句话。
我说,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那个时候的Mary,眼里那么苍凉,那么落寞,就像是曾经爱过痛过但是到底是没结果。
可我没想到她爱的人会是酒吧里的调酒师,明明那个时候她还搂着我,一脸嘲笑地说,怎么会有人来酒吧里找真爱。
原来那个时候,她不仅仅在嘲笑别人,也在嘲笑自己。
我抿了抿唇,走到厕所,却又硬生生停下了,敲门的手顿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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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此刻的语言很无力,说不出任何安慰的字句能让她心里可以好过一点。
我对着Mary说了一句抱歉,因为我也是失去了爱人能力的可怜怪物,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失恋的人。
对啊,为什么要在那种风月场所里丢了自己的心呢,就如同我在黎悯身上撞得浑身是血都不肯回头一般。
都是我们自己活该。
我听见里面Mary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她不哭了,大概是情绪收拾好了。我就走回去,可是过了五分钟,她还是没走出来。
那一瞬间我脑子嗡的一声响,随后我就冲向厕所,狂拍那扇被反锁的门,我大喊着,“Mary!Mary!”
可是里面没有声音。
我慌了,直接开始踹门,“Mary!你在干什么!别犯傻!”
Mary没有给我回复,我后退几步,五年没有动手,闭上眼睛深呼吸,把以前自己撕逼打架时的力气全都回忆出来,随后上去狠狠一脚劈向那扇门!
门晃动了两下,开始有了松动的痕迹,我一鼓作气来了第二下,直接将门从外面踹开,看到Mary趴在浴缸边,一浴缸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她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气,双眸紧闭。
一只手垂在浴缸里,我心头狠狠一颤,看到了手腕上面用修眉刀割出来的斑驳刀痕,掏出手机报了个警,那天120急救车的车灯光不停地呼啸闪烁着,鲜红的颜色如同我那颗被人吊起来捏紧的心脏。
******
Mary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医生说她求生意识太弱了,手术进行到一半需要血库里调血,我一看跟她是同个血型的,甚至直接坐下来给她输血。
三天后,Mary睁开眼睛,看到了在一边喝着红枣粥的我。
Mary张了张嘴巴,我就把调羹递到她嘴边,我说,“你刚醒,要不要喝一点?”
Mary看着我,“为什么是你在喝粥。”
我一脸诚恳地说:“因为我有男人疼。”虞渊知道这件事情后,就叫他的助理买了补血的红枣粥送过来,顺路还帮我把钱都交了。
Mary被我这段话气得差点要昏过去。
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慌乱地推开了门,我看见许江枫一脸慌张失措地奔进来,“我听见里面有声音……你醒了?”
回答他的是Mary的一脸冷漠,“你怎么在这里?”
许江枫说,“你朋友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割腕自杀。
可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用一张很复杂的眼神看着Mary,得知她可能真的要死掉的那一刻,许江枫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他没想过Mary会死,虽然他一直都厌恶他,轻蔑他,和她作息,对她嘲讽,可是没想过如果有朝一日Mary真的没有了,那他……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醒过来的Mary脸上,对他只剩下陌生和疏离,连厌恶都已经没有了。
许江枫忽然间就慌了。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说不出一句话。
Mary转过脸来,将自己的脸对向我,我看到她眼眶通红,却说着无情的话,“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许江枫愣愣地看着Mary的态度。
我忽然间就对这样的男人失去了耐心,为什么呢,所有人都以为可以毫无忌惮地伤害别人,以为别人不会走。
可是当对方真正要走的那天,就摆出这样子一副要死不活的面孔来,仿佛对方的离开是对方犯下的罪大恶极的错,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们自身吧?
许江枫,江枫渔火对愁眠,真是个好名字……
我摇了摇头,看向英俊帅气的男人道,“你走吧,她不想看见你。贸然叫你过来是我的错,以后你别来了。”
大抵的意思就是,你们就这样断了联系吧,以后没事就不要再见面了。
这天地的那么大,如果真的有心不想见,拼了命也见不到。
我看到许江枫脸上划过一丝错愕的表情,像是被我震惊了一般,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
我看到了Mary皱起眉毛,一脸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的样子,便想开口赶他走,谁知道许江枫开始不依不饶,“你叫我过来就是特意来看一趟她有多惨?就是让我心里产生一点内疚?你未免也算得太完美了吧!这样就会让我觉得对不起她?”
许江枫没有停止,伤人的话继续从他嘴巴里蹦出来,每一个字,都在将Mary打入绝境。
“我告诉你,华美琪,我今天过来就是特意告诉你一声,以后要死,就死得干净点,死得离我远点,省得还要我替你承担责任!我可没求着你为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席话,Mary的瞳仁剧烈紧缩。
可是她忍住了眼泪没有掉下来,就是这样大口呼吸着,我上前狠狠将许江枫推了出去,力道之大就像是在打架,随后想也没想一个耳光摔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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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耳光,是我替Mary打你的,你别委屈,这是你欠她的。她一没有拆散你家庭,二没有施害你身边人,只因为她喜欢你,就要平白无故被你一顿羞辱,这不是她欠你的,这是你欠她的!从此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放心,Mary以后哪怕死了,她的骨灰也是我来捧,绝对不会劳烦您光临!”
我说完这番话就直接将病房的门在他面前狠狠摔上,走回房间里的时候,我看到Mary伏在枕头上哭。
她说,祝贪,从来没有人替我出过头。
她说,祝贪,爱一个人好难,有感情就能一生一世吗?
有感情就能一生一世吗,这是一个曾经我问过我自己的问题。
而这一次,我能给出答案了。
“不能。”
单靠一个人的努力,是怎么,也完不成两个人的事情的啊。
******
黎悯来医院接我的时候,虞渊正好给我送过来粥,两个男人就这样再次碰上了,黎悯的五官一沉,明显沾染上了些许寒意。
我从虞渊手里接过两人份的粥,分给Mary一份,随后道了一声谢,“辛苦你了。”
“没什么,小事情。”
虞渊替我挽起发丝,“你这阵子输血给人家,是要多补补。”
我们亲密得如同没有看见黎悯一般。
后来我才后知后觉地把视线投向黎悯,笑了一声,“你怎么也来了?”
黎悯阴沉着脸上前,“来接你回家。”
“回家?”
我像是没听清楚一般重复了一句,“回什么家?”
那天夜里我一个人醒过来,丢下黎悯离开别墅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去。
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待我,在我的身上随便纹身,不由分说地把我压在沙发上,令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狗。
曾经,回家这个词语,多次出现在我和他最暧昧的情况下,可实现如今,我居然学会了对这个词语冷笑。
五年了,总还是有那么点儿长进的。毕竟吃过了苦头,十个人都会学聪明。
我冲着黎悯笑了笑,我说,“最近怕是不能回去。”
黎悯眯着眼睛看着我,“所以你就住在医院里?”
和这个老男人眉来眼去?
真要当人家的第二任老婆不成!
我面不改色,“Mary最近受了伤,我得在医院里陪她。”
“那她出院了呢?”
“出院了再说。”
“……”黎悯视线就这么死死扎在我的脸上,连给我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说,“行。”
我在想这祖宗居然这么快同意了,不是他的作风啊,不会是背地里要搞什么小动作吧。
果然,只见他一个电话喊来了医院院长,将Mary直接转去了独立的vip病房,这还不够,关键这个病房空间相当大,设施相当完全,旁边还有一张陪睡的小床。
黎悯就坐在这上面,“从今天起我陪你在这边,一起陪Mary。”
Mary哆哆嗦嗦,“黎,黎少……这,这可使不得啊……”
黎悯眼睛一眯,凛冽的眼神里顿时射出几把刀子,Mary就立刻闭了嘴不说话了。
虞渊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也不生气,就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那我先去上班了,有事再喊我。”
瞧瞧!瞧瞧!这个提上裤子不认人,呸,这个自觉成熟的做事态度!简直就是黎悯这种死缠烂打完了还带耍无赖的下三滥学习的榜样!
虞渊走了以后,房间里就陷入一种很诡异的寂静之中。
黎悯依旧是要笑不笑地坐在那床沿边上看着我,眸光里带着十足的打量,似乎是想看穿我和虞渊之间是假做戏还是真谈爱,Mary则是第一次见到黎悯当着她的面发这样的火气,在一边静静挂盐水没出声。
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对着黎悯说道,“黎少……您……”
“怎么,我在这里不行,虞渊就行?”
黎悯眯着眼笑了一声,“他是有特权还是怎么的啊?”
我没说话,此刻黎悯的态度咄咄逼人,而我没法和他正面辩论。
即便是争嬴了也代表不了什么。
我只是累了黎悯这种不把我当人的态度而已。
我抬起头来,对着黎悯道,“黎少,您是要跟我过日子吗?”
这样直白的发问,让黎悯都有些懵了。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眼睛微微睁大了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的目光黯淡下来,“我真的累了你这样的态度,开心了就对我好,不开心了就随便伤害我。可我是人,我也会疼。黎少,不可否认您的确对我做过很多事情,可是,这不是你可以肆意伤害我的理由。”
所有的感情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一个人的努力,是怎么也完成不了两人份的啊。
黎悯似乎是听到我的话之后被刺伤了一般,对着我,声音都寒了下来,“祝贪,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闹?”
“什么叫喜欢闹?你的意思是,还是我自己不知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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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黎悯这句话,直接笑得眯起了眼睛,冲着他哆嗦着,“我就是不乐意跟你回去,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把我当人的态度。怎么了,是不是但凡你对我稍微好一点,我就得感恩戴德对你啊!”
黎悯没说话,脸色铁青。
我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五年前我被他死死抓在手里,五年后我可不怕了。
再也没有用人可以用任何东西来威胁我,哪怕是我的命!
黎悯张嘴想说话估计是忍住了,很久以后他才冰冷地说了一句——
“你在这边等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没说话,转过身去冷笑一声。
男人就是犯贱,当年费尽心机相伤害的,是现在费尽心机想得到的。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呢,我根本就没想过原谅黎悯。
黎悯,我这心口千刀万剐的伤疤都已经结了旧疤,你如何还我五年支离破碎的人生?
从头来过,从头来过就能不痛不痒吗?
黎悯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将门摔倒很响,重重一声甚至都吓到了我,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的时候,连黎悯的背影都没有捕捉住。
Mary躺在一边冲我笑笑,表情还有点虚弱。
她说,“祝贪你可真长胆子了啊,连黎少的示好都敢拒绝。”
我眯着眼,努力克制住心头的刺痛,我说,“五年前他要是对我这么好,我可能会痛哭流泪爱上他,不顾一切跟他走。”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黎悯想重来,我就偏不如他的愿!
Mary对着我笑笑,“你跟他之间果然相爱过。”
是啊,曾经我扒下一身的刺,可是对方却相当不在意似的,熟视无睹。
面对因为爱他而深陷进退两难的我,他当做看不见我的痛苦。
我没说话,把头垂下去。
曾经相爱过又能怎么样呢,重感情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当天晚上我就睡在了vip病房的独立小床上,Mary看着窗外的夜色一点一点落下来,直到黑暗降临,对我说,“祝贪,如果以后我活不下去了,你会因为我难过吗?”
我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Mary没说话,继续这样看着窗外。
她说,“其实我真的很爱许江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他。我甚至想过,如果为了他,我愿意和过去做告别,愿意很痛苦地洗白,愿意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大概真的是很深的爱,要从酒吧里拔根出来,真的不容易。
我没有打算Mary,她继续说着,“可是……我没想过会这样,爱情都让人这么难过吗?”
我说,“可能只是我们都太不幸了,所以才会经历这些吧。”
我转过脸去看她的侧脸,没有化妆的她素颜之下很白净,一双眼睛特别大,她说,“对啊,因为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做了太多坏事,才会有这种报应。”
Mary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挪了进来,她看向我,脸上表情又哭又像笑,“所以啊,祝贪,别在互相折磨下去了,趁着你还爱着黎少,接受他吧。”
我不知道Mary是怎么把话题往我身上扯的,只是她的眼神太过真挚,我看了她好久,才喃喃着,“啊……或许吧。”
这一夜可真漫长,就像我当年看不见黎明时的日子一般。
******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正打算看看Mary心情怎么样,过几天和医院申请一下带她出去玩,谁知道我刚爬起来,门口就有人嘭的一声,一脚踹向我们独立病房的门。
这可是独立病房,没有人敢这样闯进来,偏偏这个女孩子不但闯进来了,嘴巴里还嚷嚷着,“来来来!抓小三了!抓小三了!”身后还跟着一堆拿着摄像机的人。
我一愣,她进门就看见了我,眉毛扬得老高,“你是谁啊?”
我笑问,“你又是谁?”
说完我转身就按下了服务铃,里面的Mary听见了声音,就想走出来,岂料那个女孩子看我这样,直接顶开我,“原来是那个贱人的朋友,呵呵,那大概也是贱人一个!”
我反手就去抓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狠狠摔在墙壁上。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大概没想到,还没跟小三动起手,结果就和小三的朋友打了起来,骂了一声,“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抓我!”
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正好被我捏住手腕,这种嚣张的小丫头我教训过得不要太多,于是借着里打了回去她再一次被我按在墙壁上,门口很快有医护人员进来,“无关人员请出去!这里是独立病房!”
“哟!野鸡一只还住起了vip独立病房呢!谁给你的钱啊!”
小姑娘一看这个架势,就大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开始拍照片,我上前掐着她将她按在墙壁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她被我打懵过去,大概没想到我会真的上手,整个人都在哆嗦,“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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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腕一翻直接第二个耳光打过去,我笑了笑,我说,“这不是带了这么多人来闹事情吗?摄影师都准备好了,来,对准你的脸高清地拍两张,怎么样?”
小姑娘气红一双眼睛,“你就这么帮着那个贱人?”
我眯了眯眼,“开口闭口贱人,怎么,她是睡了你男朋友?”
她一听就有了底气,“她睡了我的未婚夫!”
哦,敢情那个许江枫还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做出这种事情来,还真是有够渣男的。
我掐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进去,外面的人看见我这样凶狠甚至都不敢上前来,我说,“你自己未婚夫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怎么把账算到别的小姑娘头上来?你这人有意思了,怎么不去问你的未婚夫要个公道啊,只敢对同为女人的撒泼是不是!来来来,都看看这张欺软怕硬的嘴脸啊,你他妈活该被个渣男戴绿帽!”
“你!”小姑娘指着我,浑身都在哆嗦,“她要是不骚!我未婚夫能被勾引?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贱人还敢给我讲道理!小心我连你一块收拾!”
我笑得更大声了,“你看看你现在能收拾谁?你有本事把你的未婚夫找过来,我们当面对质问问,到底是你未婚夫自己骚,还是我朋友不要脸倒贴你未婚夫!”
被人下药好意救他,居然还敢反咬一口,许江枫这种男人真是极品了!
见到我这副样子,所有人都懵逼了,感觉剧情来了个大反转。
好像也有道理……所有人都只知道小三可恶,没想过造成这样状况的那个渣男更可恶,很多原配就是为了守住渣男去撕小三,转身大大方方原谅了自己的渣老公,继续跟人家过日子。
这也太好笑了点。
女人最会为难女人了。
我当着她的面,我说,“打电话啊!叫你的老公滚过来解释清楚情况。我告诉你,要是我朋友是被蒙在鼓里的,你今天上了门就别想兜着走!”
看Mary那个样子就知道了,她肯定不知道许江枫连未婚妻都有了,要是有,她那个高傲的性子肯定不会再继续死缠烂打下去。
对于Mary,别的我不敢肯定,至少这一点上,我还是很相信的。
我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上门来闹事的人都开始没了底气,眼神犹犹豫豫看着那个小姑娘,似乎在询问,要是万一小三也是无辜受害者,那要怎么办?
我笑了一声,“如果你弄错了真相,你敢当面这么嚣张地收拾你的未婚夫吗?怕是不会吧,估计会去哭闹一场又乖乖地做人家的未婚妻,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从来都只敢找女孩子出气的贱女人,活该守不住老公!”
“你放屁!你这样一说做小三还有道理了?”小姑娘狠狠推开我,“她是小三,难道我这个正室不能发泄一点情绪了吗!”
我没去理她,只是让一边观察情况的医护人员进到里面去,拿出了Mary的手机。
我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毛,“到底敢不敢叫你的未婚夫过来当面对质啊,要是你不叫,那我可就叫了。”
看到我这样咄咄逼人,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连带着那个小姑娘,“你别蒙我!”
我无语了,干脆直接按下了许江枫的号码,直接打通了那个电话。
小姑娘一看就要上来抢,看来是怕许江枫知道她私底下找人麻烦,怕原本美好温婉的形象没有了。
我眯着眼冷笑,电话那一端被人接起来,我听见了许江枫淡漠的那一声喂,也不管他在干什么,就直接说了——
“我是华美琪的朋友,许公子,你的未婚妻跑来上门闹事,砸了我们的病房,说华美琪是小三,我觉得你需要出面一下。”
那边许江枫明显慌了片刻,他说,“什么?那个人名字叫什么?”
看来还挺警惕,怕我故意设计套他话。
我看向上门闹事那个姑娘,我说,“你名字叫什么?”
“王丹!王家千金!”
少女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给许江枫的时候,他彻底慌了神。
怎么回事,王丹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到底是谁说的……?
许江枫在电话里大喊了一声,“你们在那里都不要动,我现在马上过来!”
瞧瞧,这个心急的态度,真是让人想笑。
许江枫在二十分钟后到了医院的病房里,这个时候,王丹正站在Mary面前,Mary左手还挂着吊针,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看见许江枫进来的时候,王丹突然间就有了底气,指着脸色虚弱的Mary说,“这个贱女人是怎么回事?”
贱女人这三个字传到许江枫耳朵里的时候,他微微皱起了眉毛,微微有些不悦地看着王丹,“丹丹,你怎么来了呢?”
“我不来,难道看着这个女人把你勾走吗!”
王丹气势上来了,指着Mary,仿佛和她不共戴天似的,“这女人住的还是vip病房,她哪来的钱,是不是你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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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江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说实话,Mary跟他那么久,他一分钱都没给过她。
看见Mary眼中对他浓浓的失望,许江枫瑟缩了一下,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不知道要如何向王丹解释,因为Mary的存在的确是瞒着王丹进行的,可是一方面,他也没告诉Mary自己有未婚妻……
那个时候看Mary长得美性子又直爽,他对这个女人有点兴趣,就瞒了下来。
造成了今天这幅进退两难的局面。
我冷笑了一声,我说,“许江枫,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比如说,告诉Mary,王丹是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啊?”
王丹一听见这话,眼睛都红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江枫,“你说什么?这个女人难道……难道不知道你有未婚妻吗!”
这么一来,就完完全全是许江枫的错啊!是他让Mary变成了感情中的第三者!
王丹哭着直接冲出去了,许江枫愣在原地,Mary一脸麻木地看着他,她说,“你满意了吗?”
面对Mary的眸子,许江枫忽然间心口就一疼。
她说,“真的要恭喜你,把我变成一场笑话。”
许江枫的脸上露出隐忍着什么一般的表情,终是选择了离开,随后追上了外面的王丹。王丹的哭闹声从走廊传过来,隐隐的传到我们耳朵里。
Mary跟我说,“把门关上吧。”
我去帮她把门关上,可是王丹一听见里面的动作,就反应过来,大喊着,“就算这样我也不要放过你!”
“王丹!”
“放过谁?”
两道声音是一同响起的,其中一声是许江枫急切的呼唤声,还有一声则来自于——
表情冷漠的男人缓缓走上前,看戏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迈着修长的步子一步一步来到我身边,白皙俊美的脸上写满了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黎悯在我面前站定了,伸手替我理好头发,随后转身,那双尖锐而又犀利的眸子就在一瞬间眯起来,无数腥风血雨从那无情的眼底掠过,如同一场厮杀——
他说,“你是打算不要放过谁?”
王丹早就被这一变故吓傻了,看着气场强大的黎悯在我旁边,伸手哆哆嗦嗦指着我,“这个贱人的好朋友也不是好东西……”
我冷笑了一声,黎悯转过脸来看向我,王丹发现男人无动于衷,就加大了声音,“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好朋友当小三,她还帮忙拦着!”
我听见黎悯发出一声愉悦的冷笑,随后不再看王丹一眼,视线直直掠过她看向后面的许江枫,他细眯着眼睛,一字一句,“许家二少爷许江枫?”
原来是隔壁市的许家二少爷!
许宁楚的弟弟!
许江枫被人认出了身份,也不尴尬,只是站在那里,冲着黎悯喊了一声,“黎少。”
王丹震惊了,这个男人,竟然是传说中荒诞无稽的黎悯!
她红着一双眼睛看向我,黎悯不是和虞晚眠好好在一起吗,今天怎么会为了这个女人出头……她又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王丹的声音都跟着尖锐起来,“难怪是好姐妹,都一样是做小三的!拆散黎少和虞晚眠,你也够不要脸!”
“黎悯和虞晚眠?”
我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了两声,我看向黎悯,我说,“黎少,虞晚眠和我,你要哪个?”
黎悯笑得如同一个恶魔,“是条狗都选你啊。”
“听见没?”
我笑得更开心了,“你别他妈一受了委屈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要是许江枫我指不定要不要你呢,也就他瞎了眼把你当宝贝!”
许江枫听见我这样说,脸上挂不下去了,想说话,被黎悯一个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了。
他轻轻摸着我的脸,像个情人一般将我搂进怀里,随后转头看向他们,“怎么回事?”
“王丹一大早跑来闹事,说Mary是小三要砸了我们的病房,我就找了许江枫过来对峙。发现是许江枫脚踏两条船,而且两边都瞒着,但是王丹还是继续要找Mary麻烦。”
有黎悯这个靠山,我就不怕了,哪怕之前和他吵得那么厉害,他既然伸手要帮我,我就不会拒绝。
我靠在他怀里,冲王丹笑得相当嚣张,“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个方法来收拾我们呢?”
黎悯笑着对王丹道,明明是笑着,那笑脸却无比危险,“你们的家务事我不好插手,但是我就说一句话。
祝贪如果今天想保住Mary,那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懂吗?”
许江枫一张脸色变得铁青,拉着王丹似乎是想要叫她回去再说,可是王丹不依不饶,在听见我名字的时候,怪叫起来——
“祝贪?!”
我颔首微笑,“是我。”
“酒吧那个祝贪?!”
王丹指着我,“那个勾引了那么多男人的鸡?黎少!你可要小心点,她背地里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黎悯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却仍是搂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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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明面上都对黎悯不利了,还用得着背地里耍手段?王丹,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好,既然你想闹大,那咱们就闹大吧。把你未婚夫许江枫的嘴脸闹给全市人民看看!我不介意多叫几家报社过来围观!”
“祝贪!你别欺人太甚!”
许江枫喊了我一声,看来他也是才知道我的身份,那眸中的不屑又深刻了一分。
好笑,老娘要你看得我做什么?你也够资格和我平起平坐吗?
黎悯听见许江枫喊我,眼中的杀气更甚,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沾染上了无数寒意,“许公子,你若是真的要把事情闹大的,我很乐意奉陪,只是,你陪得起吗?”
一个许家不受宠的二公子,靠着外出打工掩人耳目的男人,忍得了那么久,难道会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所有的忍耐和伪装前功尽弃?
黎悯冷笑着,他不信,许江枫的野心可比许宁楚大得多。
王丹和许江枫一脸愤愤不平地走的时候,目光还落在我的脸上,似乎是不敢相信我沉寂了五年又重新出来了。
我心想,五年牢而已,困得住我什么?
黎悯解决了一切,并且把损坏的医护东西都赔了,然后重新找人整理了一下房间,就走到里面来。
我看到Mary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我说,“别难过了。”
Mary抓住我的手腕,她说,“祝贪,我后悔了……”
“我后悔爱上这么一个男人,甚至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听到这话我就已经隐隐察觉了不对劲,Mary红着眼睛看着我,“祝贪,我怀孕了,昨天医生告诉我的,我没告诉你……我本来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一脸震惊,旁边黎悯也是,我们大概都没想到会来这一出,“你疯了吗,你怎么想的?”
Mary抓着我的手,“我真的不知道……那一次就有了,我也是刚知道,我昨天下定决心要一个人养孩子,今天遇到这种事情……”
她甚至都有点活不下去了。
我死死盯着Mary,我说,“孩子打了吧?”
可怜的傻女人满眼是泪抬起头来看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本来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
说出这种话的女人真是活该。所以我才最讨厌被这种情绪拖累的女人了。
什么时候起Mary也会这样变成一个心软的包子了呢?
我冷着脸,“你不打,就活该以后的路一个人养小孩。别指望拿着小孩来挽回许江枫,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给他生一窝都没有用。”
Mary大概不相信我会说出这么冷血的话,脸色惨白。
我说,“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这种看起来是很伟大的母爱,实际上就是没有用的圣母心。累了自己累了小孩,别人说你一个女人养大小孩很不容易,什么不容易啊,都是你自己作死。”
Mary盯着我,直到她自己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像是不敢相信从我口中说出的话能有这么冷血,最后她终于放弃了询问我的念头,低低地问我,“独自一人把小孩生下来这种想法很愚蠢对不对?”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对。”
如此冷漠,如同黎悯。
外面黎悯在喊我,似乎是有事情要找我,我便让Mary一个人好好休息,走出去的时候,看见黎悯靠着墙,微微仰着下巴,干脆利落的下颌线向下顺着喉结起伏。男人有一张出挑且细致的脸。
他看见我走出来,原本一只手插在兜里,现在两只手都放开了,上前来又把我搂向他冰冷的怀中。
我没反抗。
黎悯在我头顶问我。
“Mary和许江枫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说,“我没打算处理。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
“那我也不插手了。”黎悯带着笑气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原本许家是有点事情需要我帮忙去做。”
“你和隔壁市的许家也有联系?”
我看向黎悯,男人没有否认,只是这样沉沉地望着我,随后他像是在跟我解释一样,“祝贪,我是个商人。”
我怅然若失。时光过去那么久,黎悯已经完完全全是黎家的大少爷,黎氏的总裁了。
又有那种失落的感觉朝我袭来,我低下头去,没说话,黎悯就又问我,“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想去哪个国家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我再度抬眸去看他,黎悯依旧睁着那双令人看不出真假的眸子,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真心实意一般。如同一个无底深渊,你若是陷进去了,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我沉默好久,开始一本正经地回复他,我说,“大概是……樱花国吧?”
“为什么会选择樱花国?”
黎悯眯起眼睛,像是在笑,“我以为你这种人,会是一个愤青。”
“我不否认樱花国对中国做出的一切,但是这和我想去樱花国度过我的下半辈子没有关系。”
我抬头看向窗外,私立医院的条件很好,医院里也种了许多花草,现在已是凉秋,桂花清香在空气里弥漫,芳香怡人,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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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我杀死唐为去坐牢的那个早晨。
我转过脸来看向黎悯,我说,“黎少,您知道圣地巡游这一词吗?”
黎悯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笑了笑,“五年前,我曾经很喜欢看樱花国动漫,但是更喜欢圣地巡游。你知道吗,很多樱花国动漫里的学校,还有各种场景,都是真实存在在现实世界的,只是那些人物的是架空的来自二次元。”
我一边喃喃着,一边继续想脑海里那些场景,“所以,就有人把二次元爱好者按着自己喜欢的作品,到现在世界里真实的场景区域游玩称为圣地巡游。更有人说,这是朝圣。如同《福尔摩斯探案集》里面的贝克街221B号,我就想去樱花国巡游一次,起码下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听起来很像是个死宅对不对?”
黎悯没说话,只是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说,“等我完结一切的事情之后,或许我就会带着钱跑去樱花国,然后躲在那里一辈子。靠着心灵上的慰藉过日子,一辈子不出来。”
黎悯垂下眼睛,淡漠的眸子里像是从来都不会有情绪出现一般,他冷漠而凛冽,我深知他非我良人。
哪怕我们彼此情深。
黎悯走的时候步伐很轻,就仿佛是特意来看我一通随后就离开一般,我回去看了眼Mary,她依旧这样靠着窗坐着,转过脸来看我,脸上满满的都是放不下。
我心想,是啊,爱情这种东西,哪有这么轻易简单地就可以放下呢。
我和黎悯,不是还深陷漩涡无法逃离吗。
只是许江枫比起黎悯的残忍来,有过之无不及,这样的男人,Mary根本无法和他走到一起。
爱不了就恨,恨不下就死,谁想要这辈子得过且过好死赖活,哪怕结局惨烈悲壮,生不如死,也不要就这样相忘于江湖。
这对于爱情来说本就是最残忍的事情。
有一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千刀万剐的爱情才生动。我一直信以为然,只有让人痛了才能更好的记住。忘记这个词实在是比恨还要过分残忍的,我就要你千方百计记住我,哪怕用死来完成最后一步。
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也就别扮演那么纯洁无暇,下三滥也有下三滥的深爱方式啊,用血肉之躯来铭记。
Mary眼里的绝望也曾在我眼里出现过,不过现在我已经很少为这种事情感到心痛了。
更多的时候,我和黎悯互相伤害,会觉得更有快意一点。
我想,或许许江枫将来会后悔,会记得Mary,却这辈子都不能拥有她。
我在第二天离开了医院,临走前我让Mary好好活着,不要再想自杀。
我说,“你现在就死了,许江枫都不会记住你。你不如等到他爱上你了再去死更好一点。”
那个时候Mary用一种极度疯狂的表情看着我,随后她没说话,但我相信她心里一定已经有了衡量。
是啊,这世间情啊爱啊,向来都是得不到的最好。
你见我们这种贱人妓子放过谁了吗?没有,我们不被人放过,就也别想我们放过谁。
******
我去黎悯的公司继续上班,不知道虞晚眠是怎么收到消息的,反正我也无所谓她知不知道,等她冲到公司里来的时候,我正好和黎悯从电梯里走出来要去吃午饭。
我看见虞晚眠的时候,我说,“你老相好来了。”
黎悯说,“不用去管。”
虞晚眠叫住我们,挨个喊出我们的名字。
“祝贪!黎悯!”
黎悯脚步都没有停,我笑吟吟地说,“你不妨等她一会?”
黎悯也笑着看着我,“你确定吃饭要带上她吗?”
我颇为婊气地说,“不用了,我不乐意。”
黎悯说,“那就行,不用去管。”
我们走到地下车库的时候,我耳边还有传闻飞过去,说是什么正版未婚妻找上门了,然而黎少公共场合直接拒绝了虞晚眠,跟着一个新来的总裁秘书走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我是什么身份。
我想,我是什么身份?五年前我是黎悯包|养的小姐。
五年后我是黎悯想包|养的婊子。
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多么高尚的人,恰恰相反,我肮脏,肮脏得不得了。我又贪婪,又虚伪,任何能满足我私欲的,都是我所要的。
任何黎悯所恨的,都是我所爱的。
我看着黎悯发动车子,随后拖着下巴问他,“你这样,一个月后还怎么和虞晚眠结婚?”
黎悯转过脸来,颇为稀奇地看着我,“你真的不来把我打劫走啊?”
我笑了,“我为什么要来?到时候还要被世人骂一遭,我吃饱了撑着?”
黎悯看样子有点烦恼,他说,“我还以为你会在我们结婚那天憋个大招呢。”
我说,“大招有,但是我没想那么简单放过她,我一向喜欢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再过去补两脚。”
黎悯说,“女人永远对女人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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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女人只是对自己最狠,所以对别人也一样了而已。”
之后两个人之间再无别的话题,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下来,黎悯将车子开上高速,这一阵子他带我吃遍了海城的网红饭店,各种知名餐厅都有我们出没的身影。他似乎也不想藏着瞒着,外面留言满天飞。
说是黎悯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他本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名声,但是这起码让虞晚眠不爽了很久,于是我难得地也心情愉悦了好久。
Mary跟我说过,她说,祝贪,你现在也就是仗着黎少还挺宠你的,甚至超过了虞晚眠,所以这么嚣张。
我说,我这人最不会的就是见好就收,谁给我一点颜色,我还真他妈能给她开一家染坊。我可没求着黎悯宠我。
Mary说我狼心狗肺,我深以为然。
我什么都不曾拥有过,所以我也什么都不害怕失去。
哪怕黎悯……和虞晚眠结婚。
我从车上跳下来,嘴角带着优雅的笑,就如同这座城市里高高在上的千金名媛,所有人都在猜黎悯这次是带了谁过来。
我冲着他们笑笑,随后黎悯报了名字,服务生带我们进去包厢,路过的时候,甚至路上有人冲我们侧目。
我心想,他们大概都想不到,五年前进去坐牢的女人,五年后居然陪在黎悯的身边。
黎悯就喜欢在自己身边放一条狼狗的感觉,甚至喜欢那种蠢蠢欲动的背叛感。
人都是贱的,才会一边患得患失,一边又想着继续。
那么多鸡汤谁都懂,可是这世间只能活一遭,还是听从自己的欲望比较好。
我们在用餐即将结束的时候,黎悯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打开,里面装着几张机票。
从我们这里去樱花国东京的机票,我看到的时候,心尖颤了颤,我说,“黎悯,……你这是做什么?”
黎悯说,“你不是说想去樱花国吗?”
我捏着那张机票,如同心脏都被人捏着,“……你这是要带我去樱花国?”
黎悯冲我笑笑,像是毫无防备的样子,咧嘴笑起来的时候两颗虎牙尖尖的,配着他细长漂亮的眼睛,比起不笑的时候有人气多了,“对啊,你不是要去圣地巡游吗?”
一边说着,一边他继续翻出信封里的照片,指着说,“从柯南开始吧,京都大阪奈良十日游,怎么样?”
我看着眼前男人白皙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心头莫名牵扯出又酸又疼的感觉,让我想落泪。
我终是红了眼眶,像是明明知道这是有毒的糖,却还是就这么吞了下去。
我说,好。
******
我和黎悯的飞机就定在下午两点,我们直接从餐厅出来就去了机场,连公司都不去了,他打了个招呼推掉了下午的会议,一边踩下油门加快速度到达机场。
我偏过脸去看他,“你等下会议真的没关系吗?”
黎悯说,“都是一帮原来的老古董在那里叽叽歪歪,我不去他们反而聊得更开心一点。”
我说,“那么多事虎视眈眈你的位置,你没问题吗?”
黎悯笑了,“有问题你会担心我吗?”
我说,“不会。”
黎悯骂了一句草泥马,随后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风声太大了,连着他说出来的字句一同被风吹散了。
我们到达机场的时候,有服务人员下来帮我们拿行李,我一看行李箱,发现黎悯这家伙连我的衣服都带上了,想来是直接在别墅里拿了我以前穿的衣服一并带出来,包括女士用的乳液和洗面奶,我心说这人渣也有这么贴心的时候,真是稀奇。
之后我们就通过vip通道快速地过了安检上了飞机,上飞机的时候我拍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顺路带了一个机场的定位,【中国再见,说走就走!】
不出一会就有很多人在下面问我——
【卫阙:小宝贝儿你又是和哪个男人出去浪了,为什么不带我!】
【尉嬴:卧槽,黎悯订机票速度这么快?】
【叶天:狗男女。】
【Mary:老娘在医院里住院,你好意思飞国外度假吗?】
【王毅:祝贪你隔了五年发的第一条消息竟然是要出去玩……】
我注意到这条消息,于是回去翻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原来真的已经五年没有发过了,难怪王毅会用这种我消失好久了的语气。
随后我又刷新了一下,看见黎悯这厮果然也跟着发了一条。
【目的地は:にほん。】
配图是一张我偏着脸看手机的照片。
【叶天:狗男女!】
【卫阙:狗男女!】
【福臻:狗男女!】
【尉嬴:会日语了不起死了!狗男女!】
我一看就乐了,随后关掉手机,看着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于是靠在椅子上,检查了一下安全带,就陷入闭目养神的状态。
旁边有空姐走过,我听见她们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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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是不是黎少啊?”
“好帅啊啊啊啊,比杂志上的还要帅啊!”
“我靠,好像真的是,这男人好有腔调啊……简直就是霸道总裁本人!”
我眼睛睁开一条缝来打量黎悯,他正戴着墨镜用iReader看小说,耳边塞着耳机,似乎没有听见空姐们的议论。
察觉到我在看他,男人摘下耳机,将眼珠子转过来,干脆利落的侧脸如同漫画里一般完美,他说,“有事?”
我说,“你看来有一帮空姐粉丝。”
黎悯听见之后,勾唇笑了笑,往后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来继续听歌看书。
但是我听见背后空姐们爆发出一阵尖叫——
“他转头了嗷嗷!”
“好帅啊!是不是在看我们!”
“肯定是你们讲话太大声了啦!”
“人家也是故意想要引起黎少的注意嘛!”
一边说着,一边话题果不其然往我身上扯——
“那你们说,黎少身边那个女人是不是虞晚眠?”
“被我们正好撞见黎少和虞晚眠出去国外度假?”
“等等……这个女人好像不是虞晚眠啊。”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听见后面沉默了几秒,随后又一下子声音变得嘈杂起来,还隐隐带着激动——
“那她是谁?天啊,看脸是哪个小明星吗?还是哪个网红?”
“不至于吧……这可是黎少啊,黎少不是要和虞晚眠订婚了吗,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出去。”
“嘘!嘘!豪门的事情,怎么是我们能搞得清楚的。”
我听见身后有相机的声音传来,但是我没去管。
没关系,既然黎悯都无所谓,那么我也无所谓这件事情会闹得多大。
恰恰相反,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让虞晚眠这辈子都恨我,却又干不掉我。
飞机起飞的时候,空姐过来提醒黎悯收起东西,顺路手装作不经意般碰到了黎悯的手掌心,我看见那个空姐在黎悯掌心勾了勾,随后踩着高跟鞋离开。
转过脸,我对他笑着说,“人家在约你呢。”
黎悯也笑着看我,“那你要不要我去?”
我看着黎悯的脸,口是心非道,“你去吧,我站在一边给你们拍高清五码的,保准技术水平一流。”
黎悯伸过手来抓我,“不开心了吗?”
我笑得灿烂,“没有。”
飞机起飞,发出一阵轰鸣声,头顶空姐在报着一段段起飞时的注意事项,黎悯就这么抓着我的手,他说,“要不我们直接在樱花国住一个月吧?”
我说,“你不回去结婚了啊?”
黎悯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我结婚?”
我说,“我比较喜欢睡别人的老公,这样心理上更有快感。”
黎悯没说话,然而整个人气压都沉了下来。
我们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夜里,空乘过来很贴心地询问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说是询问我们,然而眼睛都放在黎悯身上。
黎悯刚睡醒,眼睛半睁不睁,偏偏这副模样相当受小姑娘欢迎,我都看见一个男空乘走过去还他妈咽了口口水,心说妖孽要哪里都是妖孽,于是干脆不说话,就让他自己去应付空姐。
黎悯用英文说了一句,美式咖啡,谢谢。
空姐跟古代妃子得到皇帝口谕一样兴冲冲去给他泡咖啡了。
我说,“人家都是中国人,非得装逼用英文讲吗?”
黎悯说,“关侬撒事体,我乐意我还用方言讲。”
行,我不说话了。眼见着那个空姐端了一杯加冰块的美式咖啡过来,还很贴心地拿了两个奶精球,大概是怕黎悯喝美式太苦。
我冷笑一声,这人渣巴不得越苦越好呢。
黎悯笑眯眯盯着我,一脸玩味,“真酸。”
我说,“酸什么酸?酸你有女人伺候啊?”
黎悯说,“大姐,喝点咖啡压压火气。”
我说,“小黎子给朕端到嘴边。”
黎悯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跳了起来,连带着笑都开始有点咬牙切齿,我非常乐意见他这样,只是没想到黎悯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还真的把美式咖啡递到了我嘴边,一字一句问我,“够了吗?”
我嘬了一口,被苦得皱起眉毛,“够了够了,真苦。”
黎悯说,“怕是你心里苦。”
我说:“呸。”
能一大口喝下美式咖啡的都是勇士,起码我是受不了这么浓这么苦的。
还是星巴克的巧克力星冰乐好喝一点。
站在一边的空姐看见黎悯喂我喝咖啡,一张脸都扭曲了,原本她还在黎悯手掌心勾了勾暗示这个男人,岂料他跟没反应似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还波澜不惊。
空姐灌了一杯冰水压了压心态,随后再一次走过去,故意在路过黎悯的时候走得缓慢,我一看就乐了,我说,“人家都走来走去这么多回了,你没一点表示吗?”
黎悯说,“你怎么这么关注她,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我说,“你放屁,我这是宽容大量,收个妹妹回去给你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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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悯说,“你真善良。”
随后他伸手招了招,那个空姐眼睛都在发光,穿着小高跟一路过来,声音都在颤抖,“黎少您有事吩咐。”
你看你看,这一激动就露馅了,直接喊人家黎少,不就是冲着人家来的吗?
黎悯搂着她,将她抱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随后我看见那个空姐脸上带着潮红点点头,黎悯眯起他那双眼睛,令人看不真假来。
五分钟后,我看见黎悯解开安全带,我说,“你去哪?”
黎悯说,“帮你去收服那个暖床妹妹。”
我抓着安全带的手一紧,嘴巴里却说着,“啊,那你去吧,技术不好记得跟我报告一声,我下次给你挑个好的。”
黎悯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随后转身就跟着空姐走了,我看到那个女生婀娜纤细的身影在飞机走廊尽头消失,心间划过一丝酸涩。
******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的,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正盖着一条毯子,黎悯坐在我旁边,领口挂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iReader,侧着半边脸,端端正正相貌堂堂地坐在那里看小说。
我动了动身体,他就察觉到了,转过脸来看我,“你醒了?还有一小时我们就下飞机了。”
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我眯着眼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光,现在正在云层之上,光线都比在地上的时候刺眼,我说,“你完事儿了?”
黎悯笑了,“完事了。”
我说,“怎么样?”
黎悯不懂装懂,“你说什么怎么样?”
我强忍着怒意,“你不是和空姐上床去了吗!”
黎悯乐了,“你以为我是去上床啊。”
我说,“你不是表现得想那么回事嘛!”
我总算明白了,这人渣就想看我吃醋!
我冷哼一声,干脆撇过脸去不理他,岂料黎悯笑得很开心,到后来越笑越放肆,我重重一拍膝盖说,“不许笑!”
黎悯说,“哈哈哈,你反应真有趣,不想我去就直说呀。”
我说,“直说有用吗。你想去就去,我绝对不会拦。”
如果有些事情非要我说出口才能做改变的话,那我宁愿不去说,嚷它们就这样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吧。
黎悯突然间就不笑了,收敛了笑意,一脸深沉看着我,“我结婚也是吗?”
我说,“对。”
我从来不左右你的想法,所以你也别想把责任强加给我。你爱结婚就结婚,别用等我说这种借口。
黎悯大概是看懂了我的想法,随后深深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叹气,只是到这人渣大概脑子里又有新的念头,于是和他一起陷入沉默。
一小时后,我们踏上樱花国的土地,樱花国和中国的温差并不厉害,连时间也就只差了一个小时。我们在早晨的时候下飞机,下榻到一家黎悯先前就预定好的酒店里,脱掉鞋子踩上榻榻米的那一刻,我终于有了一种自己在外面旅游的刺激感。
酒店里有出名的温泉,黎悯看着我,“要不要去泡澡?”
我说,“晚上再去泡澡吧,你会讲樱花国话对吧?”
黎悯点点头。
我拽着他,“我带上你你带上钱包,走!我们去扫荡樱花国的药妆铺子!”
******
当天晚上我和黎悯拎着一大堆袋子满足地从街上回到酒店里,我在榻榻米上面打滚,黎悯像是看小孩一样看着我说,“去泡温泉?”
我嗯了一声,就开始收拾身上的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我说,“你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说来也是,我们五年后重逢,除了口头上互相伤害以外,身体上甚至都还没有过一次深入接触。
我没往这方面想,就也忘了黎悯还是个男人。
这样和他出来二人旅行,不发生点什么事绝对不可能的。
我退后一步,我说,“泡澡的地方是男女分开的吧?”
黎悯说,“当然是男女分开的。”
我松了口气,走进厕所开始穿浴衣,谁知道衣服脱到一半,黎悯就走进来。
我脸色一白,“干什么!”
他也脱了上半身衣服,我看到了他背上那对恶魔的黑色六翼翅膀纹身。
天使的对立面不是恶魔,是堕天使。三对黑色翅膀在他背后张开,如同路西法降临,我呼吸一滞。
他说,“磨磨蹭蹭干什么?我没那种野战的兴趣爱好!”
我说,“但是你指不定有别的兴趣爱好!出去!”
黎悯咧嘴像修罗一样笑了笑,凉飕飕的阴气往我这里吹,“说的也是,那我现在试试。”
我一脚踹过去,“滚出去!顺手带上门!我谢谢你全家!”
十分钟后我从浴室里走出来,黎悯穿着松垮的浴衣,腰间带子随便打了个结,身材修长,两条腿笔直,就这么随意地看着我。
我心说这人乍一眼还挺像樱花国动漫里面那种帅气的男主角的。
上去给他把腰上的结打住之后,黎悯呼吸滚烫喷在我脸上,他说,“祝贪,你穿着樱花国的浴衣这样……挺……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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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张脸都红了,差点扯着他把他摔出去,“发|情挑挑时间地点!老娘不供你发泄兽|欲!”
黎悯没说话,眼中眸光忽明忽暗,我们就这样走去泡澡,男女的温泉池是分开的,我们便在澡堂门口分左右两路,我进去的时候,还有好多小姑娘刚泡好出来,热情地冲我打了个招呼。
我在黎悯那里学了点临时用语,也用蹩脚的樱花国和她们道了个晚上好。
脱了衣服下到池子里,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靠在石岩边上,池子里还有别的小姑娘,大家都很热情开放,一听我是中国特意度假来的,纠缠着我问。我的日文不是很好,她们就尽力用中文来跟我说话。
有个小姑娘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
我想到了黎悯,说了一句英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不算有,有一个在暧昧期间的。
樱花国的小姑娘不愧是在动漫国度里长大的,一听到我用暧昧这个词,都脑补了一整集的恋爱动漫,眼里都是星星kirakira地看着我,说着好羡慕啊,肯定超纯情之类的。
我想了想黎悯的脸,心说他和纯情挂不到边,做个鬼畜动漫的男主倒是可以。
我们用半英文交流道一半的时候,门口就冲进来一个人,惹得所有小姑娘尖叫一声,纷纷扬起水花,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冲我们跑过来,随后一下子——
一跃而下,扑进了我们池子里!
“啊——!!!”
一池子的小姑娘发出更猛烈的尖叫。
“变态!!”这句日文我听懂了。
男人露出一张还挺帅气的脸,慌张地用英文说着,“拜托,请帮我蒙混过去,拜托!”
一个追星的小姑娘立刻认出了这是谁,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声,“那个……是小西黑泽大人吗?”
小西黑泽一脸狼狈点点头,“拜托了!”
一池女生瞬间化为女粉丝,甚至不顾小西黑泽是刚才跳进女温泉的变态,满眼都是星星——
樱花国的女粉丝追爱豆的方式我真的相当看不懂啊!
小西黑泽说自己是被家族的人追到这里,必须要躲过一劫,他不想被抓回去,于是我也不知道这段故事到底哪里感动到了脑残粉可是脑残粉偏偏泪流满面说着小西様好不容易好艰难我们一定要帮上忙就这么决定帮他混过去了!
我抱着自己的胸举手,“啊咧,诸位,我有个意见……”
所有人纷纷看向我,我来到小西黑泽旁边,举起就是一个手刀,狠狠砍在他脖子上,把他打得直接翻白眼,一边女粉丝都吓了一跳,随后我把他整个人往水里摁——!!
“啊!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有人追进来的时候,问我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跑过来,女粉丝摇摇头,“没有没有!”
小西黑泽被我按在水里差点溺死过去。
等一大帮人终于走了,我用力把他甩到岸上,随后走上去,先给自己换上浴衣,随后过去踹了一脚还在地上吐水的男人,用英文说,“你没事吧?”
小西黑泽看我一眼,“我像是没事吗?”
我冷笑,“有事就以后别挑女澡堂跳,隔壁男温泉你怎么不去躲?”
小西黑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人的脑子是怎么当上樱花国偶像的?
我翻他一个白眼,原本的好心情都被他破坏了,于是干脆就回房间,一回到房间我就报警,你女粉丝是脑残,不代表我是脑残。二十分钟后就有酒店的私人巡捕过来询问我刚才跳进女浴池的变态在那里,我说明了一切之后就安心回去睡觉,过了一会,黎悯从外面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水汽,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钱,看着比小西黑泽还要像偶像明星,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寒意,“听说刚才你们泡澡的时候有个变态冲进来?”
我点点头,“对的。”
黎悯说,“被看光了?”
我说,“不清楚他看了哪些,但是应该被看到了一点。”
黎悯说了句ok我知道了,就开始打电话喊人,过了一会我听见他手机响起来,他用日文沟通了片刻,门口就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门被推来,我看到小西黑泽被人按着推了进来,用樱花国人跪歉的方式被人按在我面前。
我听见黎悯用樱花国话叽里呱啦讲了一堆,小西黑泽的脸就难看一分。
“你偷看我老婆洗澡。”
“都说了那是迫不得已!”
“那你还是偷看我老婆洗澡!”
“谁乐意看你老婆洗澡了!”
“你这是否认自己的罪行吗,变态小西黑泽先生,我想你的粉丝们也会很想知道你的真实面目的。”
“混蛋!你敢曝光,我就和你拼命!”
“给我的老婆道歉。”
“她打了我,我们扯平!”
“偷看别人泡澡被打是正常的吧?小西先生怎么就不懂这点规矩呢,我开始怀疑起你们事务所的眼光了。”
“真是的,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太可恶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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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悯眯了眯眼睛,“态度不够诚恳。”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已经被我们家族发现行踪了,计划已经败露了,还要我怎么样!”
“既然不想被家族发现行踪,就干脆不要做这么惹人注意的艺人不就好了。所以不管从那种方面来说,小西先生都是彻头彻尾的变态加大白痴啊。”
“悯先生请你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虽然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能这样随便出口侮辱人!”
“我有说错什么吗?还是说小西先生根本不想道歉?那我也不选择这个息事宁人的方法了,干脆闹大吧,你们的事务所应该有配打官司的律师吧?”
“桥豆麻袋!”
这句我听懂了,小西黑泽在叫我们等一下,于是他转过脸来,咬牙切齿好久,总算调出一个诚恳的表情,冲着我跪歉,用英文说,“对不起,祝小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一阵声音传进来,还带着一帮手忙脚乱的呼喊声——
“放开我!你们几个!”
是个中国女孩!
黎悯做了个眼神,门外就放人进来,有个小姑娘被人跌跌撞撞地放进来,一下子用同样的姿势跪歉在我们面前,说道,“对不起!请你们放过他吧!”
抬起头来那一刻,我们两个都愣了。
直到她先喊我,“祝贪?!”
我也反应过来,“林鸢?”
小西黑泽和黎悯站在旁边,二脸懵逼。
二十分钟后,林鸢端着茶和我说,“对的……就是我和他私奔了,所以被追到这副模样,希望祝贪你能放过我们,我代替他和你们道歉!”
我说,“他已经和我道过一次歉了,你没必要再做一次。”
林鸢抬头看我,眼眶微红,“还是要谢谢你。”
我说,“算了算了,我们不计较了。不过现在他的行踪已经败露,你们怎么私奔。”
说到这里,林鸢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她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大概……大概是天意吧。”
小西黑泽似乎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上前来抓住林鸢,用日语问她,“你愿意跟我走了?”
林鸢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族相差太大,私奔是不可能的。”
小西黑泽没说话,之后黎悯就把他们请了出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只是在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在大阪吃着什锦烧,店里的电视就播报了一则新闻,下面的英文翻译说是小西黑泽自愿退出演艺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和家族脱离关系,和一个中国女人私奔了。
我的手一愣,怔怔地看着电视台播放新闻。
黎悯带着笑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看着不着调的两个人,一起为了爱情做出来的事情也算是相当伟大了。”
黎悯这段话说的相当有深意,特别是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莫名地就将头偏过去,不去接他的话。
是啊,他们为爱做出来的事情多伟大啊。
那么我们呢。
我们足够将这份爱衬托得伟大吗?
后来我们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第四天的时候,黎悯陪我坐了一次新干线。第五天的时候,我们在甲子园看比赛。第六天我们又去泡了一次温泉。第七天我们出发奈良看小鹿。
我们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做遍了情人之间要做的事情,足迹遍布日本的大街小巷,就如同是新婚夫妻出来度蜜月。
我们不约而同地不问归期,在第十天的下午,整理好了东西,沉默无言地走向了机场。
这一走,我知道,可能我们的人生轨迹都会变了。
黎悯在前一天晚上赤|身裸|体抱住我,用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询问我,“祝贪,我回去结婚,你真的不来吗?”
我说,“来干什么,做你的伴娘吗?”
黎悯说,“那你别来了,我怕我抢了伴娘跑。”
我没说话,在他怀里笑出眼泪来。
老天爷啊,我已经失去了不顾后路去赌一条生路的勇气。
若是能寻回当年勇,再也不怕这红白之口悠悠众人,再也不畏惧这流言蜚语纷纷世俗,我是不是,还可以不计后果再赌一把,抓着黎悯的手一起跑向深渊。
坐上飞机的时候我们系上安全带,我忽然间问起来上次黎悯到底是去干嘛了,黎悯说,进去之后就直接警告那个女人离他远点,否则饭碗都抱不稳。
我没说话,将头偏向一边,又沉沉睡去。
做梦的时候,我又梦到了自己回到五年前,梦到自己一遍遍被所有人折磨,然后一遍遍杀死唐衣。
我是懦弱的,我弱小而又无力,所以无法报复虞晚眠,唐衣是无辜的,却承受着我所有的恨意。
可是现在,重新回来的我,终于有了报复虞晚眠的力量。
飞机降落到中国大地的时候,我将手表的时间调回一个小时,晚上八点二十分。
黎悯去拿行李,拿完行李又去停车场缴费开车,最后将车子开到我身边,我拉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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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手机上的时间,心里喃喃着,终于快到了。
我必须去找傅峥嵘一趟。
黎悯将我放到别墅里,随后踩着油门回公司,公司里有一帮人加班加点在等着他回去开晚会。
我坐在黎悯的别墅里,忽然间回忆就上涌,也不知道这次回来还能在这里呆多久,我深知我是深爱黎悯的,可我也知道与此同时我有多恨他。
虞晚眠恨我,是因为黎悯在意我,虞晚眠找唐为要挟我,是因为黎悯在意我。可是黎悯的在意,不但没有保护我,反而将我推向深渊。
我站起来,推开那扇保温间的门,还活着的那些爬行动物又纷纷仰起头来看我。
rocco还活着,趴在一节枯木上,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睛,它已经不认识我了。毕竟爬行动物的脑子就这么大,根本记不住什么人物。
除了黎悯,可能它们别的什么都没记住。
黎悯这几年的爱好有发展了,我看到角落里还有几只彩色的蜘蛛,大大小小的,异常艳丽,看着就剧毒无比。
我忽然间在想,黎悯上手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被咬到中毒。
站在这房间里好一会,我如同五年前一般,上去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温度是否适宜,才轻悄悄地走出门去,将房门关上。
我先是给虞渊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我将电话打给傅峥嵘,随后又开始联系自己这几年仅剩下的几个朋友。
我给王毅和房婕妤发了消息,我说,如果来得及,赶紧从盛达财阀辞职吧。
或许不久的将来,盛达财阀就再也保不住任何人。
我知道黎悯在从另一方面动虞渊的资本,可是我也深知,黎悯要和虞晚眠结婚,无非就是想给他们彼此都留一条后路。
盛达财阀倒下去之后,虞晚眠就很容易,很容易地落在我的手里。
这天夜里黎悯没有回来,我没有心思去猜测他做了什么,我的一举一动他肯定都知道,大概也预料到了我想进行什么手段,所以他也在做着相对应的行动。
这天夜里我一个人睡在黎悯房间里的大床上,没有做噩梦,就这样沉沉睡去。
一觉直到天亮,我告诉自己,该起床了,还有事要做。
该下地狱的人,还没有下地狱。
******
黎悯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听他好朋友的消息说是一直在公司里休息,看来抛下公司十天去日本旅游的代价很严重,让他现在无法脱身,事务繁忙。
我在他的别墅里吃完早餐,随后穿上正装照例去上班,来到公司的时候,我听到背后有人在传消息。
“听说黎少和虞晚眠的婚期加快节奏了?”
“真的还是假的?”
“据说盛达财阀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需要黎少帮忙?”
“怪不得要快点结婚呢,黎少可是金大腿啊。”
“那我们公司里那个总裁秘书怎么办?她不是和黎少的关系很扑朔迷离吗?”
“嘘嘘!别说了,她来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把余光放到我身上,随后又像是受惊一般猛地收回来,我没说话,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来到办公室,打卡,记录,上班。
动作毫无差错,仿佛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黎悯打了个内线电话过来让我帮忙倒咖啡,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一脸倦意,问了一句,“一晚上没睡?”
黎悯应了一声,接过我的咖啡,是温的,不烫,正好可以大口喝。
他一下子喝完了一整杯咖啡,白皙的脸就衬得他眼底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虞渊公司的资金链问题影响到了我们。”
黎悯淡淡说着,“是不是你向检查方提交的盛达财阀逃税偷税的证据?”
我说,“是的。”
黎悯放在桌子上的拳头猛地握紧了,最后又松开,他说,“祝贪,你现在就动他,是疯了吗?”
我说,“我可忍不到你们开开心心结婚的那一天。”
黎悯抬头,目光凶狠得就像刀子一样看着我,我说,“你这样,无非是想补救,就是怕盛达财阀一下子倒台后虞渊和虞晚眠无处可走,而你正好可以给他们施以援手。黎悯,你口口声声说着不阻拦我,实则却站在了我对立面!”
黎悯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我,“祝贪,你可以动虞晚眠,但是下场你要自己想清楚!”
他看着我,眼神很凛冽,“你还想再进去坐牢吗!”
我笑了,“我都已经成这样了,坐牢不坐牢还有差别吗?”
我抓着黎悯的手放在我胸口,我说,“我心口这道疤都能直接把我的心挖出来,黎悯,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平息痛苦?所有人都在劝我放手,可是没有人来心疼我一下!哪怕是一丁点!!”
我红了眼睛,“他们都说我活该!都觉得我坐牢也是惩罚!我罪有应得吗?黎悯,在这场感情事故里,我做错了什么?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祝怀,可是祝怀原谅我了。我杀了唐为,我坐了五年的牢。其余人,我一个都没伤害过,可是你们都在以我低贱的名义来伤害我!我到底……到底哪里对不起虞晚眠了,要背负那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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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悯也红了眼睛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大概是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我将眼泪狠狠憋回去,我说,“等着吧,等你们结婚那天,我一定亲手送上一份大礼,我要她和我一样生不如死,我要她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
我从黎悯的办公室摔门而出,回到自己座位上,眼泪汹涌而下,我憋不住,再也憋不住。可是我没发出声音,就这样任由眼泪滚滚而出。
我哭得像个孩童。
是啊,机关算尽,到头来,我很可悲的发现,在这一场你我之间的角逐中,我竟然……谁都没有辜负。
这多可悲啊,却又被辜负了那么多次。
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哪怕我没做坏事,也得不到任何好感。
我伤害过祝怀,直至今日,祝怀已经放下了对我的仇恨。可是我自己想想,到现在为止,大概除了年少时那份野心和自私,我再也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可是我却为了这野心和自私,吃尽了人生的苦。
唐衣和程千绾因我而死,因黎悯而死,可是忏悔的只有我一个,付出代价的也只有我一个,幕后黑手躲起来轻声嘲笑,我却关入大牢度日如年。
这太不公平了。
我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就浮现出曾经的一幕幕。原来这些记忆我一直都没有忘却过,早就已经深深刻入我的骨血之中,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擦干了眼里的泪,随后打开电脑,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下来。
我告诉自己,还没有到结局,还没有到穷途末路。这最后的复仇,我一定要打得漂亮!
******
我曾经是虞渊公司里的实习会计,对于公司数据库以及各种账目的管理早就已经得心应手,盛达财阀的确是我举报的,可这不够,我还要让虞晚眠身败名裂。
虞渊因为公司出了点问题所以需要黎悯的帮忙,将结婚日期调得更近了。
我看下日历,大概还有一个礼拜,他们就要结婚。
场地没变,还是国金会展中心,没有人发邀请函给我,不过我想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黎悯这期间回过家一次,不过看来虞渊那边给的压力和公司施加给他的压力相当大,他和我说了寥寥数语就又很快离开了。
这套房子寂寞得就像只有我一个活人。
我依旧是做着他的专职秘书,每天上班下班按时踩点,不管耳边多少风言风语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雷打不动,丝毫不变。
渐渐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有人在背地里同情我。
“啊那个秘书啊,为了总裁也的确是劳心劳力,每天做那么多事情,还不如一个在家养着的千金大小姐。”
“那是肯定,人家有家世啊,诶。祝秘书的工作能力其实很强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似乎她办的事情都没出过差错,要说工作上,的确指标一流。”
“太能干的女人就是没人疼,唉。”
我听着这些话的时候,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我没想过我还会有被人同情的那一天。
五年前我是背尽骂名的那一方,从来都没有人来心疼过我。
而现如今,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有人心疼我。
这人心啊,就是难捉摸,兴许一边心疼你,一边背地里还要嘲笑你的不自量力呢?
我没去管身后那些议论纷纷,每天掐着时间倒计时,莫名得竟然有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感觉。
我感觉就像是在期待自己的最后末日。
所有事情结束后,我大概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念想了。
一个礼拜,短暂却又漫长,终于,到了黎悯和虞晚眠的结婚当天。
******
订婚典礼还没开始的时候,国金会展中心就已经人来人往,来的有社会上各路名流,有傍上大款的网红姐妹团,有身价匪浅的富商政客,还有颇有名气的明星艺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不小的社会性活动,引起的轰动也不是一般的大。
毕竟黎悯和虞晚眠的身份都不是普通人,结婚的话,架势肯定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豪华。
国金会展中心早已装饰得一片富丽堂皇,地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地毯,几排精致细巧的自助小吃就放在长长的红木桌上,周围还摆满了名贵的酒,原本应该藏在地窖里的它们现在被开封了放在桌上,供来宾们随意品尝。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露肩长裙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毕竟,在人家结婚典礼上,除了新郎那一方,谁会穿这种黑色礼服来扫兴呢,摆明了就是砸场子来的。
我化着淡妆,挽着虞渊的手臂,笑着对各路来宾微微颔首。
所有人都猜不出我的身份,因为我消失了五年。
但是他们都在对我微笑,大概以为能进来到这里来的非富即贵,所以笑一笑也是没什么的。
可是他们若是知道我是五年前那个低贱的妓子,怕是会联合起来将我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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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人群中间的时候,虞渊被他一群曾经的合作伙伴喊住,有的人一看他身边的我,都纷纷过来祝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女儿结婚了,你第二春也终于来了啊。”
“这么老了总算还有人照顾。”
“你是用什么方法骗到人家小姑娘的?”
虞渊在一边高深莫测地笑,我却不想应付。我和虞渊充其量只是互相走个过场,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上厕所,就趁着人多混入了会展中心的后台。
我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在红地毯上,来到新娘休息室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我从里面听到了声音。
“黎悯,你是真心愿意娶我的吗?”
是虞晚眠在说话。
黎悯没有给出回复,虞晚眠就一遍遍问。
“不愿意娶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又是为了保护祝贪?你连娶她都不敢!可别告诉我你对她有愧疚!”
我在门口听着,忽然间就转身,走向了后台控制大荧幕的地方。
五分钟后,我从后台闪出来,步伐有点急促地走向大厅,正好撞上了虞晚眠。
她看起来刚补过妆,见到我一身小黑裙,又红了眼睛,“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我冷笑,“我跟着你爸光明正大的进来的,怎么,你还想打你爸的脸不成?”
虞晚眠看着我,眸光中的恨那么深。
我想,大概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她的假想敌。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处处看我不顺眼,那个时候我也不喜欢黎悯,更不喜欢虞晚眠。可是虞晚眠就觉得我是故意在引起黎悯的注意,到处要给我使绊子。
原来人心真的可以从很小的时候就黑起来,甚至到了成年人的时候,那种意识还深深地刻在虞晚眠的脑海里。
我是她的敌人。
我要抢走她的一切。
说实话,我原本对虞晚眠的一切毫无兴趣,多亏了她的心狠手辣,我忽然间就想要她手里的一切。
我要她失去所有!
我迈着步子,背绷得笔直,走向会展大厅,有人冲我点头,压根都没认出我是谁,却可以这样虚伪而又互相讨好地打招呼。
在这个社会上,大家都带着假面,已经无所谓对方真不真实了,反正我都是在说谎,所以你说的话,我也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路过安全通道的时候,脚步就放缓了,之前经过这里的时候,这扇门是关着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人会特意从安全通道走……
我拉开门想去看看的时候,下一秒,被一股力道大力地拖向里面,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呼的时候,就有人狠狠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全身挣扎着,可是束缚着我的冰冷的手指丝毫没有动摇,我后退几步,脑子里想过那几招熟练的防身术,但是没想到动手的时候,对方似乎预料到了我的动作,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将我整个人按在了墙壁上!
安全通道的门关上的时候,楼梯口就一片黑暗,最后一丝光亮伴随着门的合上被吞没,一片黑暗寂静中,我听到了那人的喘息声,熟悉又陌生。
我喃喃着,“黎悯?”
黑暗中他没有说话,冰冷的吻却朝着我疯狂袭来。就像是发怒中的野兽,他将我按住,随后伸手狠狠扯住我的裙子。
我挣扎着,红了眼睛,却无力抵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之差,我的身体被人翻了过去,他从背后拉开我的礼服,冰冷的手指触碰过我背上的纹身。
我背上有一对天使的纹身,而相反的,黎悯的背上却有着黑色六翼堕天使的象征。
他触摸我纹身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沿着图案的纹路,似乎穿透我的皮肤触及到我的血肉,冰冷的手指如针刺在我背上,我哽咽一声。
有一只手从后面缠上来,将我的眼睛捂住。
其实在这一片黑暗里,我本已看不清楚东西,可是就像是犯罪者的心虚一般,他还要伸手把我的眼睛捂住,似乎是在怕我看见。
怕看见我的表情,不忍心下手。
怕我怀疑他是谁。
越是这样,我便越认定他是黎悯,不再可能有别人。
直到最后一丝防备都被褪去,他从后面进去的时候,我徒然闷哼一声,刺痛袭来,我两腿颤抖着,熟悉的体温将我包裹,我察觉到男人也在微微颤抖。
似乎这样突然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黎悯特意在黑暗无人的安全通道里等我,故意露出细节让我观察到,大概是有话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