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阴】妴怪裂7(1 / 2)
如果说方才见到太岁肉的真身是田洪生第一次在任务现场懵逼,这就是第二次。
关于饿鬼道的传说他也有所耳闻,不管是特殊处理小组还是傀行者,乃至科学家园,其实都有过“饿鬼”出没的记载。这是一种神出鬼没的鬼种,很少和人接触,但凡有所接触都是在各大事故现场。
最为著名的事件要追溯到八十年前,九号囚车事故。也就是从这次事故开始,饿鬼,真正成为了资料库当中的一抹神秘身影,进入了尘封的档案袋。
崇光市一共有两所监狱,八十年前发生过一次监狱大乱,有二十三个囚犯趁机越狱,一时间对周边地区的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当时的官方人员还叫做治安警察,一共发动了一百多名,连同老乡们一同搜山,而监狱剩下的几十名囚犯则立马运送至二号监狱,眼看着火烧眉毛了。
因为越狱的二十三个囚犯里不少都是重刑犯,那时候的科技追踪技术又不发达,实属落后,人工户籍也没有联网制度,人跑了就是跑了,完全能够换个城市、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但没想到的是,凌晨三点多,天还没亮的时候,二十三个囚犯跑回来了两个,而且已经陷入癫狂。根据他们后来断断续续的口供得知,他们在山沟里碰到了一户人家,正准备打劫的时候,这户人家的女儿忽然变成了鬼。
他们说,剩下的二十一个人,都被这个女孩儿给吃了。
这件大事后来全权交给了当时的傀行者去处理,但对外宣布则是“罪犯内讧,殴斗不止”,幸存的两个重刑犯在几天后彻底疯了,余生再也没能离开精神病院的看管。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晚运送囚犯的九号囚车,在山路上莫名其妙地翻了,除了两名狱警和司机。囚犯里只活下来一个,而且这个人并没有疯,只不过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晕在了车里,醒来之后就只看到遍地的狼藉。
他说,当时的路段已经趋向于平缓,但忽然从路边冲出来一个女孩儿,浑身是血,说她和她的家人被忽然出现的囚犯打伤,想要搭车去城里看病。然后,车就停了下来。
车里的重刑犯一共几十人,腾空消失一般,只留下囚服的碎片和满是鲜血的银色手铐。而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五年,九号囚车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囚犯的案件翻案,当年是地方为了快速结案屈打成招,如今真正的罪犯落网,说出了被害人的埋尸地点,他才沉冤得雪。
后来这个女孩儿就是有效记载中的第一个饿鬼,代号“吃囚女孩”。三名存活的目击者都曾经形容过她的特征——巨大的腹部。这样的记载势必让饿鬼在资料库里留下刀刻般的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种特殊的鬼却没有标记为“特殊危险”,只因为他们下手的机制是“恶念起”。
如果一个人没有恶念,那么就算有一百个饿鬼围着他,他也会像透明人一样安全。
现在,田洪生看向了钟言的肚子,亲眼目睹了“巨大的腹部”,可是没听说饿鬼还能生子的啊。
“师祖,你怎么样了?你哪里难受?”飞练的眼中一片赤红,眼瞧着师祖的肚子大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你先……别碰我。”钟言疼得说不出话,每次他放出一只鬼就能经历一次恶鬼生前的痛苦,但是现在的痛苦比前面那三次要难受百倍,完整的胯骨被活生生劈成两瓣儿那么疼,还能听到皮肤被撑开的动静。身体里面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在不断收缩,而伴随着每一次收缩,他的后背都像被大卡车碾过那么疼。
粉碎性的疼痛,不亚于滚一次砧板。
“把我放平,先放平再说。”钟言现在更加确信这第四只鬼是什么了,难产而亡。
难产而亡,母子俱亡。钟言的声音很小很小,每一位生产的女性都要经历这个?他一个鬼都害怕这道鬼门关!忽然又一阵收缩疼痛袭来,他只能紧紧地抓着飞练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吸气。
不光是田洪生懵了,飞练也懵了。
他赶紧将钟言放平,好在改装过后的车厢里空余地方够多。他不断地给师祖擦汗,擦泪,可这完全是他不熟悉的人类知识,他看过的文包里没有男人生子的经过啊。
等等,师祖真的要生了么?飞练很是紧张。这生出来的是什么?算是谁的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田洪生!”飞练立马转过头,“到第六医院还需要多久!”
田洪生看了看路况:“大概一个小时。”
“来不及了啊!”飞练擦了擦额头的大把汗,忽然被钟言狠狠地捏了一把。
“去什么医院啊!我又不是真的要生……”钟言哆嗦着两片嘴唇,耳尖因为疼痛而变得微红,时不时抖动一下。他都不知道该骂点什么了,脑海里一万句脏话飘过,可是又找不到发泄对象。要是飞练让自己大了个肚子就能直接骂他,可问题是,今天这个罪是因为自己贪吃而起。
果然,白芷那句话说对了,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钟言现在就是自讨苦吃,疼得他浑身打摆子一样,飞练都快要按不住他了。除了疼,他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死,生孩子真是生不如死,谁现在给他肚子来一刀都行。
“师祖,师祖,你别怕。”飞练比任何人都要害怕,“你躺好……躺好,我来。”
“你来?”钟言瞪了他一眼,你来什么啊你,你能替我生吗?
“我……我试试。”飞练说着就把钟言彻底放平,但这样的姿势反而加重了钟言的不安,他连忙又要起来:“别!好多人看着呢……”
飞练没有多说话,隆起的背肌默默探出触手。触手在车厢内膨胀,蓬松,薄如蝉翼又无比坚韧,遮住了外界窥探的光线,也将杂音阻隔在外。内里的空间里只剩下飞练和钟言两个人,飞练摸着师祖的肚子,然后将他的双腿往上推,推成了一个双腿屈起的姿势。
要是换成平时,钟言一定会拒绝这样的姿势,可现在他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全身心所有精力都在抵抗这种生理性的疼痛,身体快要被疼劈了。
“好了,好了,你别怕。”飞练其实也害怕,但这时候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上忙。他干脆也换了个姿势,跪在师祖的双腿中间,为了缓解他的疼痛还自作主张地亲了亲他的小腿。
结果就是这样一亲,差点被师祖一脚踹脸上。
钟言哭笑不得,他猜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怒目而视,非常难看。这时候就别亲了喂,你亲我管个屁用!你不如直接给我打晕!
虽然没踹脸上,可还是踹到了飞练的肩膀,只是此刻钟言的力道已经微不足道,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最后那只脚踩在飞练的肩头,惨白如同失血的赤足冰凉,飞练紧紧地攥着那只脚踝,只需要轻轻一握就握满。
“疼。”钟言不自觉地哼唧上了,扭动上了,忽然好想娘亲。人可能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人,除了娘亲,钟言还很想师兄。
要是师兄在就好了,他虽然有时候会对自己发火,但是每次下手都挑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打,从来都不下重手。
飞练看他缩成了一团,着急到恨不得将自己的娘亲喊来:“师祖你别怕,你学我,深呼吸。”
深呼吸,我要是会呼气就完了。但钟言仍旧有样学样,深深地吸着气。耳边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气流声,突然之间钟言又听到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生了多久了?怎么这回还生不下来啊?以前没这么麻烦啊!”
“都三天了,再生不下来就……”
“之前三个残废的女娃生下来就在尿盆溺死了,这回这个找人算过,肯定是儿子,不可能生不下来!”
“大人都没动静了,产婆都走了,要不想想别的法子吧。”
钟言咬牙切齿地听着,经历着难产鬼生前的最后一刻。肚子里的那股疼痛在往下移动,小腿无论怎么放都不舒服,最后干脆两只脚全部踩在飞练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能不安地抓紧身下的坐垫。
飞练将他紧张到痉挛的手指打开,让他使劲儿地捏自己的的手。尖利的指甲立马扎入飞练的手背和腕口,几乎扎穿了他。
“再使把劲儿啊,使劲儿啊,使劲儿啊!”
耳边有人让他使劲儿,是那些人拼了命地让这个可怜的女人使劲儿。可只有到了钟言这个地步,亲生体会到了,他才知道根本使不上力气。疼痛的下移就在这一刻开始消散,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个收缩的东西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