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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喂药(1 / 2)

她双手扶住他的肩膀

越之恒垂眸看着她凑近的小脸,缓声道:“湛小姐。”

“嗯?”

“退后些,你靠得太近了。”

湛云葳:“……”这话放在平日,她会立刻反唇相讥。

但此刻,明明越之恒神色平静,她却平白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

这还怎么进行下去?她确实想过直接来,可她一个被封住灵力的御灵师,还不如越之恒这个伤重的灵修。

就算越之恒只有一根手指头能动,要伤她也很容易。

她不敢小觑九重灵脉,更不敢小看越之恒的悯生莲纹,妖傀丹只有一枚,全部喂进去,还真不是唇贴唇那样简单。

至少,得保证让他全部吃下去。

这个过程必定漫长,她觉得这就不是人能完成的任务。越之恒是疯了才会一动不动,她喂他就吞咽。

湛云葳坐直身子,第一次懊恼自己对越大人毫无吸引力。

越之恒淡淡看着她,不动声色揣摩湛小姐到底要做什么。虽然他现在头脑昏沉,筋脉中灵气逆行,每动一下,都刀割似的疼,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

湛小姐在紧张。

她或许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一旦举棋不定的时候,手指便会无意识缠弄罗裙上的系带。

越之恒见她憋闷地坐直,问他:“越大人,你这次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伤得这么重?”

越之恒垂眸,淡声回答道:“无事。”

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

灵帝为了突破十重灵脉,得到十一重圣体,几乎已经成了执念,心魔愈重。

这么些年来,灵帝大部分时间在闭关,每隔两年,会找一人为他压制心魔。

越之恒短短几年能爬得这么快,与此脱不了关系,他的冰莲血,比什么辅佐法器都好用。

也亏得越之恒天赋绝佳,否则就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没命回来。

不过这些话,没有必要说给湛云葳听。

他抬眸,看向面前的少女:“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三皇子的事?”

湛云葳见他不肯说,猜测涉及到了王朝密辛。

她来之前,怕越之恒对自己起疑,便想好了怎么回答:“下月中旬,就是王朝的花巳宴了,我来是想问,若我们府上收到帖子,我要不要去?”

越之恒沉默了一会儿。

湛云葳见他神情,说:“你不知道什么是花巳宴?二夫人不也是御灵师吗。”

她有些惊讶,在灵域,平民不知道花巳宴不奇怪,可王公贵族还有仙门世家,往往都与御灵师有来往,不可能全然不了解。

花巳宴只会邀请御灵师。最早是德高望重的那一位御灵师,带着众人祭祀、驱邪,后来逐渐演变成吹嘘自己伴侣的赏花宴。

大概就是,炫耀自己的灵修伴侣有多出色。

从天赋到体贴,从外貌到官职,能比的一个不落下。

六月十五便是花巳宴,以越之恒如今的地位,王宫里那位王后应该过不了几日就会递帖子。

真奇怪,越之恒虽幼年在渡厄城过得不好,这些年越家既然承认了他,他作为大公子,却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她解释了以后,越之恒问:“你想去?”

湛云葳很无奈:“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吧。”

到底是王后的帖子,她一个前山主之女,要推拒也得思量思量,没有哪个在王朝做官的臣子,会去得罪王后。

有的御灵师就算只剩一口气,也恨不得去为自己的夫君或者夫人争一口气。

但越之恒却无所谓道:“你不想去就装病,回绝便是。”

湛云葳说:“越大人不是一直想要平步青云吗?”

越之恒嗤笑道:“湛小姐以为这彻天府掌司之位,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就能坐稳的?”

他看她一眼:“更何况,别的御灵师过去是夸赞道侣,湛小姐过去,是要做什么。”

湛云葳也想不到那个场景。

她总不能夸越之恒,越大人哪里有优点了?他倒是比所有人的道侣心狠手辣,性情诡谲。

湛云葳说:“那等收到帖子再说。”她那时候说不定早就离开了,今日不过找个由头而已。

总之绕来绕去,又回到了那个最难的任务。

“越大人,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喝?”

湛云葳看了一圈屋子里,桌上倒是有茶壶,只不过里面一滴水都没有,看来彻天府卫守在这里虽然安全,却与周到沾不了边。

她回头看越之恒,越大人神色没有丝毫愠怒,习以为常道:“很快就该喝药了。”

所以喝不喝水,也没事。

湛云葳放下茶盏,再一次意识到,除了哑女,可能这世上再没有人像关心亲人一样关心他,以至于他自己都习惯了,不以为然。

她说:“药哪能当水喝,你等等。”

湛云葳出去嘱咐了沉晔几句,沉晔神色略有些惭愧:“属下都是粗人,疏忽了。”

没多久,彻天府的府兵进来换了茶盏。

待到水放温,湛云葳给他倒了一杯过去。她再看这简陋养伤的房间,实在到处都是不如意的地方。

汾河郡的雨后,空气中还带有泥土的清新,越之恒半靠在床头,看着那藕粉罗裙的少女进进出出交待——

要温水,要干净的毛巾,要厚一点的被子。

他听她几乎有些无奈对沉晔说:“仲夏虽然不冷,可他灵力溃散成那样,必定比冬日体温还低,屋子里那被子远远不够。”

越之恒明白,他本不该让心怀不轨的湛小姐在此久留。

但许是身子倦怠不适,又或者真的渴了,冷了,他沉默着,没出声赶她走。

湛云葳一直在悄悄观察越之恒,越之恒想来很难受。喝过水,他唇色仍旧浅淡,只是润了不少。他偶尔会蹙眉,应该是伤势复发,头疼得厉害,在极力忍耐。

她的心思又忍不住活络。

没一会儿沉晔将被子也换了,越之恒蹙眉闭上眸,似乎在等这股难受劲过去。湛云葳鼓足勇气,再次靠近他:“越大人,你更难受了吗,要不要我去叫医修。”

可手还没触到越之恒的额头,他就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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