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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京城(2 / 2)

她费解地看向庆姜,可惜后者读不懂她的眼神,且误以为是在催促,忙招呼众人调头,抱拳道:“告辞。”

“……”

还是等明日见了赵浔,再亲口问问,为何他身边的侍从皆称得上样貌端正,可女侍卫却一个赛一个平庸。

难不成江府还有两套择选标准?

虞茉牵着鹂儿的手,朝众侍卫笑笑,搭话道:“你们在江家待多久了?”

领头之人名唤文莺,言简意赅地答:“属下不便透露。”

她虽讶异规矩严苛,但并不介意,体贴地摆摆手:“无妨,只是一会儿需得烦请你们陪我上街相看铺面。”

文莺并众女恭敬应“是”。

穿过抄手游廊,赫然见满池莲花,绵延数里,令虞茉叹道:“霍府真是财力雄厚。”

鹂儿生长在萤州,暂也不知京城贵人的名号与事迹,同样感慨:“奴婢昨儿个搬进来的,彼时还以为是误闯了仙境。一会儿到了您的寝居,还要阔气呢。”

但眼下不是赏景的时候,主仆二人加快步伐,沿着甬道进了虞茉院中。

负责饮食起居的仆妇俱是赵浔安排的人,同样沉默寡言,不过极熟悉她的喜好。

先端上甜度适中的糕点,并一壶暖胃的花茶,躬身递来册子:“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食肆皆在上头,小姐若有想吃的,尽管吩咐便是。”

“多谢。”

虞茉双手接过,等众人退下,瞬时红了眼眶,抱住鹂儿哭道,“你没事就好。”

鹂儿抽噎两下,埋怨道:“小姐,您怎么还抢奴婢的词儿……”

她破涕为笑,问起:“乳母可好?高嬷嬷可好?鹭儿呢?还有周伯一家。”

“都好着呢。”鹂儿用丝帕替她揩去眼角的泪,而后才顾着自己,一面细说道,“柳姨娘似是早有谋划,您出事的消息传出来,她便将奴婢们统统押去正厅打板子。”

怕虞茉忧心,鹂儿有意加快语速,“却是不疼的,奴婢当时还纳闷儿,以她的性子,该将咱们这些个眼中钉全都重罚一顿才对。”

之后的事,虞茉有所耳闻。

柳姨娘为了寻由头入京向江府提出换亲,趁便押了“照看不力”的温府旧仆来向太傅请罪。

殊不知,温府上下并非如虞长庆所言,痛恨逆女温怜、漠视外孙女虞茉。

否则,鹂儿等人怕是要落得被发卖的下场。

说着说着,鹂儿复又哽咽:“小姐,您果然还活着,苍天有眼。”

虞茉登时也跟着鼻酸,落下两行泪,心中叹道,原身实则早便死在了毒药之下。

她忍住感伤,轻声问:“温太傅,我是说外祖,他老人家可还好?”

闻言,鹂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恼道:“奴婢也不知。”

“为何?”

“太傅大人每日命人说些您的事,什么都行,听的时候气色瞧着尚可,但过背还是一脸凝重。奴婢斗胆猜测,他老人家是在歉疚,怪自己当初不曾强势阻拦……”

虞茉宽慰地笑了笑:“在我面前不必谨言慎行,也不必总是自称奴婢,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鹂儿重重“嗯”了声,改换措辞道:“总之,幸亏公子来信,知会我们小姐尚在人世的消息,不过小姐为何特意叮嘱要将此事瞒着?”

“可还记得杨叔?”

“记得。”鹂儿脆声说,“杨叔为了救您,还摔断了另一条腿,老爷赏了大笔银钱供他养老。”

“哈?”

虞茉瞪大了双眼,“谁救我?”

鹂儿打量着她的神色,惊出一身冷汗,不可置信道:“难、难、难道是杨叔害了您?”

“是他。”虞茉严谨地补充,“准确来说,杨叔是奉柳姨娘之命来杀我,但他心软了,同意将抹脖子改为跳江。”

她语调平静,似是在说稀松平常之事,鹂儿却吓得小脸惨白,咬牙切齿道:“我见他‘忠心’,还熬了几回补药送去,真是闪瞎了我的狗眼。”

“……”虞茉弱弱地提醒,“用法不对,而且,不要乱学我说话。”

鹂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正经道:“小姐,您要先歇息么?”

她饮下花茶,抬眸:“暂且不困,等用过午膳还要上街看看,我预备在京中盘间铺面开店。对了鹂儿,你要和我学管账吗?”

鹂儿乃高嬷嬷之女,温府陪房,自忆事起开始服侍原身。

虞茉穿来以后,是鹂儿每日去东厨偷新鲜膳食喂给她,也是鹂儿夜里披着外袍睡在脚榻边看顾,感情不可谓不深。

只当时她自身难保,虽在闲谈中提过几回各自憧憬的事,却无暇盘算。

记得鹂儿曾立志要和母亲学习中馈事宜,等小姐出嫁了,能帮衬着打点,做将军府的女管家。

“眼下,我是不能给你变出个将军府。”虞茉揶揄道,“但有个小铺面缺管事。”

鹂儿双眼发亮,露出几分符合年岁的稚气,可又真切地犹疑:“可是,我怕事情一多,怠慢了小姐。”

虞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前身子骨弱,如今你瞧瞧,我像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么?”

总归在虞府里,小姐也是事事亲力亲为,鲜少差使底下人,鹂儿道:“好,我要和小姐学管账。”

顿了顿,鹂儿眼中浮现笑意,说:“许久不见,小姐出落得愈发动人了。”

正所谓相由心生,虞茉脱离了萤州,无需再为小命发愁,且如今斗志昂扬,原就出挑的眉眼笼罩了一层明媚之意。

“就你嘴甜。”

不过,离午膳时辰尚早。二人肩并着肩琢磨过小册子,点上几道菜肴,再相携出了小院。

实则不能称作是“小院”,光是寝居便有半个虞府大小。远望有低低的山,近处流水潺潺,若是忽略院墙,还以为置身于景区。

侍卫默契地落后十步之远,使得虞茉与鹂儿能自在谈天。

一面聊着这些日子的境遇,一面沿河提慢行,权当是活络她久卧马车而略略僵硬的筋骨。

忽而,墙角的枝叶无风自动。

虞茉警觉地扫了一眼,见其上被抛了两指粗的麻绳,似是有人欲翻墙进来。

她正要唤文莺查看,听慵懒嗓音说道:“怕什么,本世子自有法子避开耳目。且这是我霍府的别院,她们人再多,总也百密一疏。”

另一清润嗓音带了急色,语重心长地劝诫:“若是被逮住了,你难道不怕浔哥儿发怒,那是我等庶民担当得起的吗。”

“怀知,你怎么姑娘家似的。”

“我郑重警告你——”

内讧使得墙外二人短暂停止动作,只言片语间,虞茉也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她掩唇低低地笑,余光见侍卫已觉出异常,冷刃出鞘,在白日泛着骇人的光。

虞茉忙摆了摆手,示意一齐来听。

趁墙外正吵得激烈,她扬声道:“周怀知,霍源。”

他二人未设防,中气十足地应声。等反应过来,已被众侍卫包围。

霍源:“……”

周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