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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夏笑自以为知道了什么,捂着唇。

唐袅衣听见夏笑的猜测,暗道不好。

不能让夏笑以为,她是因为喜欢季则尘而留在这里的,必须是季玉山。

“不是!”唐袅衣摇头。

夏笑疑惑地看去。

唐袅衣抿唇道:“其实是因为过段时日,二表哥就要顶替少师成为大祭司,所以我在想办法将他暂时拖一段时间……”

夏笑没听懂。

唐袅衣见她满脸迷茫,肯定道:“我不会喜欢他的,我只喜欢二表哥。”

夏笑见姑娘眼神清明,满脸认真的模样,心中将信将疑。

“姑娘现在怎么办?你怎么回去?”夏笑关心她现在应该如何回季府。

话都已经说到此处了,唐袅衣也无奈,怎么回去她也还没有想到。

为维持爱慕季玉山,她道:“过段时日二表哥就要顶替季则尘,他决不能在此时出现,抢走属于二表哥的,所以我再想办法将他暂时拖一段时间,你就当没有遇见我,知道吗?”

再过一月多便是春尝祭祀,此时原定代替帝王的通神祭师迟迟不见踪迹,多半会暂且换成了季玉山。

倘若季则尘回去,季玉山的位置定然会被让出来,所以这样说,很符合她此时的作为。

其实唐袅衣是想离开这里的,偏生还要在夏笑维持一心为季玉山着想的模样。

她强压下心酸让夏笑先回去,“你先回去等我些时日,等到二表哥得到祭师之位,我便回来。”

等夏笑离开,她得想出不留痕迹的办法偷偷离开。

这里有一条出去的小路,只是前些日子她腿不便,而且也不能突然抛弃季则尘跑了,便想着借着机会与季则尘一起出去,等到了热闹街道就伪装成不小心走散了,先一步悄然回季府。

到时候哪怕是季则尘恢复记忆,再与她在季府相遇,她也能有说辞,咬死自己当时也失忆了,后来才想起来。

季则尘是名门望族,世代簪缨的清贵人,想必也不会太计较。

她原本就已经在寻找机会偷跑了,谁知道夏笑先寻来了。

夏笑不舍离去,唐袅衣再三保证,她这才同意离开。

待到夏笑离开后,唐袅衣折身进院中,坐在木桩上继续撑着下巴等季则尘回来。

下晌的金乌探出,直至黄昏,赤练红的夕阳挂在山尖下,天地都被蒙上一层暗色。

季则尘从外归来,推门便看见蹲在门口的少女。

一见他,她葡黑的明眸中霎时绚烂若彩霞,欢喜地扬起手挥动,一截嫩腻如雪的皓腕晃得招眼。

“夫君。”

因为蹲得久,她站起来时身子还有些歪歪斜斜,勉强扶住门框才站稳身形。

季则尘上前,空出手,扶她往屋内行去。

唐袅衣察觉他今日回来很安静,不由得侧首看他。

暗影洒在他玉白若瓷的面上,勾勒出半隐晦半慈悲的光。

他问:“为何不进屋。”

“我一人无聊,所以想着在这里等你回来,就能第一眼就看见你了。”

唐袅衣轻弯秋水眼儿,雪白的脸上晕出红,似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好像格外喜欢蹲在门口等他回来。

每每只要看见他,明亮的眼眸便会弯成月牙,荡着天真的明媚。

但她今日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

季则尘扶着她转过头,不经意地问:“有谁来过吗?”

唐袅衣先是一怔,摇头:“没有人。”

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话是真实的,刻意睁着水漉漉的眼睛,无辜得让人不忍心产生怀疑。

“夫君为何会这样问?”少女的语气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试探,呼吸也变轻了不少。

季则尘淡道:“你身上有股难闻的香气。”

唐袅衣低头嗅了嗅。

的确,是有股淡香。

想起前不久遇见夏笑,她扑过来抱了自己一下,但也很快就放开了,许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竟然还能闻见。

看着还在等自己回答的青年,唐袅衣缓缓垂下眼睑,双颊似被晒红的,语气也很柔。

“应该是我刚才在周围转了一圈,看见那边有不少野花,摘着玩了一会儿,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实则她脸上的红是心虚憋出的。

她现在很是紧张,心跳都似乎跳至嗓眼了。

好在听了她的解释,季则尘并未说什么,而是放下手中的物什,折身去打水洗手。

唐袅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夫君,我今日给你下厨罢。”

季则尘一向不食肉类,只食碾压糜烂的果肉,虽是如此,但实际他也只是瞧着清瘦,好几次她都不经意摸到,他身上极具贲发张力的薄肌。

这要是以后她给他下药被发现了,他会不会一拳打死她?

唐袅衣心下更愁了,只恨不得他看见这段时日,她对他没有恶意,甚至还很好的份上,倒时候别计较她。

季则尘转身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每根修长漂亮的手指都擦得很仔细,动作温雅得赏心悦目。

“夫君如何?”唐袅衣眼含希冀地眨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季则尘垂着眸并未拒绝。

他在感受她无意识地松懈的吐息,还有刚才回来面对他的紧张,也在随他的话音落下跟着消失。

她眨着眼问:“夫君想吃什么?”

其实也没多少选择,所有的果子皮去掉,然后都全倒在一个竹筒中,捣成肉泥即可。

那种东西味道古怪得很。

季则尘擦完手,觑她的淡瞳中有暗光浮沉,头微倾,藏在衣襟中的喉结轻滚。

“都可以。”

只是随意地一眼,周围的气息因他的目光,似乎瞬间变得潮润黏稠。

唐袅衣触不及防的与他对视上,忍不住地捏着裙子往后退了一步。

他刚回来,怎么又想了……

唐袅衣垂着眼睑,腰身靠在水井边的木架上,颤着眼睫看着自己的脚尖,手紧张地捏着裙摆,想拒绝,但又害怕他再次产生怀疑。

就当她在犹豫之际,季则尘已经行至她的面前,冷瘦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脸,湿润的气息覆盖在她泛红的脸上。

唐袅衣忍着心中的羞耻屏住呼吸,阖上眸颤了颤眼睫,谨慎地选择没有拒绝。

两人的气息越靠越近,近至冰凉的唇含住她的下唇,熟门熟路地撬开她的唇舌。

他含吮滑腻的舌尖,微弱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

没有渴望地猛吮,亦没有莽撞地勾缠,斯文又轻柔地含.弄,舔唇瓣、绘皓齿,搅香舌。

从两人贴合的唇中发出细微的水渍。

有些痒。

从颤抖的心尖开始,然后蔓延至全身。

陌生的感觉让唐袅衣敏感地红了耳廓,艳色沿路烧至白皙的脖颈,整个人泛着淡淡的粉感。

他还没有做出过多的行为,她便忍不住软腿往下滑。

季则尘已习惯在她软身时,先搦住腰肢固定在怀中,然后慢慢地吻,仔细地勾舔。

每次他都比上一次做得更好,让她的心脏一点点地发麻、酸胀得浑身无力,然后发出软软腻腻地柔喘。

吻的时间并不长,在她即将憋得快窒息时,他克制地放下。

每每一放开,她便会涨红着脸,如同醉酒般软着手脚离他远远的。

今日也不例外。

“我进去歇会儿……”她陀红双腮,直怔怔地转身。

自认很镇定,实则步伐蹒跚地朝着屋内走。

季则尘立在院中,脸上并没有慾色,薄唇殷红,目光落在扶墙而走的少女身上。

直至她消失不见,他才垂眸。

回屋后的唐袅衣双手捂着脸,蹲在门后压着呼吸喘,手也有些抖,双腿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她恼极了。

怎么都是刚学会,他为何就学这般快?

唐袅衣缓和得勉强恢复,在屋里来回踅步许久。

待脸上的热气散去,她才打算出去给季则尘捣果子。

唐袅衣先在破窗前,探头往外瞧去,没有看见人。

见木盆不见了,她猜想此时他应该正在另一处沐浴。

哪怕是失忆了,他也仍旧没忘记往日习性,每日三洁净,一次不落。

她看几眼便收回了视线,转头继续等着他出来。

而此时另一侧。

青年正如常般解长发,发带散开,乌黑的发霎时如瀑散落在后腰,然后慢条斯理地褪去身上的衣裳。

衣裳解开后,渐渐露出胸膛的肌肤,虽布有被挠过的薄粉,却仍旧近乎病容的苍白。

季则尘紧致的长腿步入热水中,沉下身子,手臂搭在浴桶边,眉宇间染着怠倦。

他在想今日在外面遇见的人,还有撒谎的唐袅衣。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她这样瞒着他。

她今日的表情全是心虚,像是他看的那本书上写的场景,丈夫不在家时夫人床上藏了个人。

所以是谁?

月色爬上枝头,窗沿趴着一只长尾赤貂,百般无聊地晃着尾巴捕捉光,偶尔发出啪嗒的声音。

季则尘不经意地转头看过去,清慈的面容还有热水蒸出的红晕,被打湿的眉眼无端透出几分似妖的昳丽。

赤貂察觉主人的视线,兴奋地转头跳下窗户。

它矜持地走至他的面前,欢喜地仰头吱吱地叫,尾巴卷上他的手臂,然后咬住他垂在一侧的手指。

刺痛袭来,季则尘神色未动地垂着眼睑,盯着手腕一点朱砂红,宛如玉白山上被点上的一抹胭脂。

这一抹红唐袅衣的手腕上也有。

赤貂咬了一会儿没等到主人的反应,颓败地松口,舌尖卷过他的手指上的血,小声地呜咽叫了几声。

它放弃了,蔫耷耷地趴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等着他清醒。

室内阒寂,缭绕的水汽往上升起,湿气便得很浓。

浴桶中谪仙般的青年如坐在圣洁的莲上,半截光遮落在如玉的侧颜,难辨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