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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2 / 2)

倾身抬起她纯粹无害的脸,亲昵地低声含笑:“敏感的小蠢货。”

雪昧松开她,转身继续往楼上缓步行去。

地板冷凉,唐袅衣是被冻醒的。

窗牖外面光已经沐进了阁楼,合着微弱的尘土颗粒,周遭安静。

唐袅衣捂着昏昏沉沉的头,眨着迷茫的眼看着周围,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躺在这里,而雪昧已经没有在二楼了。

没在二楼难道上去了吗?

唐袅衣从地上站起身,身子莫名还有些发软,只好撑住一旁的书架朝着楼上走去寻人。

三楼也是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

雪昧没有在三楼。

唐袅衣转了一圈,停在往上的楼梯前,仰头往上看去。

因为寻常人不会上四楼,所以连窗帘都未曾打开,黢黑得不像是有人。

雪昧会在四楼吗?

唐袅衣不太确定地眉心微颦,犹豫要不要上去找她。

雪昧此人给她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和善又藏着恶劣。

而且她的目的不明,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不好解释。

唐袅衣正想着手腕有些痒,抬起手撩开袖子,看见两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唐袅衣低头,手指按在皮肉上有一块凸起的红豆粒,擦不掉,也没有再扩散。

这是在之前莫名冒出来的。

就当她在打量手腕的红点时,楼顶忽然响起剧烈的碰撞声。

她以为是雪昧,所以满脸担心地上了楼。

刚踏上五楼下的台阶,唐袅衣便听见上面隐约传出来的声音。

有两人对话的声音,从五楼下来,渐渐行近。

唐袅衣本不想躲藏起来的,但是听见了楼上的两人提及了季则尘,下意识环顾四周,闪身躲进了书架中。

“少师身上的毒最近发得越来越频繁了。”有人似感叹地说。

“可不是,宫中那位……要得勤快。”

“天可怜见的。”

穿着宦官服的两位宫人端着托盘上的碗高的小罐子,从楼上下来路过在唐袅衣的藏躲的地方。

听见他们的话,她屏住呼吸。

忽然想起刚来季府时,有心打听过季则尘。

澜园之所以没有那么多下人,便是因为季则尘会因为合欢花而生癫病。

曾经有下人不慎在澜园中摆放了合欢花,季则尘碰上后没过多久便面色潮红,险些当众失控杀人。

从此之后季府便不准许有任何合欢花。

但在之前她前往澜园放过合欢花粉,甚至还种了合欢花树,都没听过澜园传来任何的消息。

细想来,倘若季则尘真的对合欢花有敏症,为何曾经没有发现,而是当时不慎碰上才发现?

或许,季则尘并不是因为对合欢花有敏症,而是本身有毒发日,合欢花只是用来掩盖的病因的理由。

刚才那两人的话似乎另有隐情。

知晓的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她并不想知道,好不容易待那两人走远,唐袅衣刚想要出来,头顶的台阶又响起了。

林下清风的雪白衣袍从上面渐渐露出。

是季则尘。

唐袅衣躲回原位不敢动弹,生怕被他发现了。

透过书架的缝隙,她看见他的脸色像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得过分,抱着赤色的貂缓步行下来。

他立在不远处的书架前,忽然轻咳嗽几声,冷瘦的手撑在书架上,腕上系着的白绸渗出了血。

赤貂见状倏然从他的怀中跳下去。

它轻巧地落在地上,仰头吱叫不停,显然有些兴奋。

季则尘垂眸看了一眼它,然后屈身蹲下。

还不待他将绑在手腕上的白绸解了,赤貂叼着便用力拽。

“别闹,这个不能吃。”他温柔地从它的口中拽出来,慢条斯理的露出手腕的伤口。

“重新咬,现在是最干净的。”

赤貂歪头看着他,然后上前咬住眼前的手腕,血从手腕流出,全被赤貂吃进肚子。

它的隐约急躁得发狂,抱着手齿间越发用力。

而他似丝毫都没有感受到疼痛,温和地低眸抚摸它松软的毛发,冷淡又纵容。

唐袅衣透过缝隙看见如此诡异的画面,大气都不敢出。

本想等着季则尘离开再出去,但她没想到自己被季则尘发现了。

青年低垂着眸,声线慵懒得极其温软:“还不出来吗?”

修长的手指温情地拂过赤貂的毛茸茸的毛发,不知道是在自言,还是在和赤貂讲话。

听见他的声音,唐袅衣的背脊袭来一阵头皮发麻的寒意。

她双手环抱地蹲在角落,想要佯装没有听见。

而刚才还抱着喝血的赤貂,却突然迅速的穿过书架,呲牙咧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嘴边的毛沾着猩红的血,像是凶残的恶兽刚吃完人。

可一见是唐袅衣,赤貂当即收起凶意,懵懂地歪着头,无害地吱叫两声。

它上前舔着她的手,像是在问她为何会在这里。

唐袅衣欲哭无泪地看着它,看来这段时间的喂养不算是白费。

身长玉立的青年双手环抱,站姿懒散地靠在书架上,逆着光,脸上的神情难以看清。

唐袅衣乖乖地站起身,脑中想着该如何解释她会出现在这里。

季则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着赤貂招手:“回来。”

这段时日赤貂很喜欢唐袅衣,对着她不舍地叫了两声,讨好地摇晃尾巴,然后才转身跑到主人的面前。

一人一兽皆森森地盯着她。

唐袅衣对他露出梨涡,解释:“少师,其实我是带人来熟悉书阁的。”

季则尘漫不经心地轻‘嗯’,转身往一旁走去。

被发现了也不好再继续藏在里面,唐袅衣犹豫地跟着出去。

甫一出去便看见,青年捧着一本书坐在窗前的木椅上,侧脸轮廓深邃昳丽。

他头也没抬地道:“五楼有处理伤口的纱布和药酒,去拿下来。”

唐袅衣顺着看过去。

五楼就是他下来的地方,寻常人是不能上去的。

似看穿她内心的犹豫,季则尘抬起的白瓷脸有种森冷:“没有谁会发现的,只有我。”

这句话让唐袅衣警铃惊醒,他这句话一定是在威胁她,就算他在这种地方杀了她,也没有人看见!

唐袅衣忙不迭地提起裙摆上了五楼。

楼上和她想象中的阴沉不同,四面通风,甚至连书都很少,架子上摆放着不少的奇珍异宝。

她的视线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能被称为禁地的地方。

琉璃窗前有一架供人平素休息的小榻,上面的毛毯被叠得整齐。

不用多加猜测,唐袅衣就知晓,那是季则尘的地方。

只有他才会连褶皱都不能容忍。

唐袅衣不知道季则尘所说的药酒和包扎的纱布在什么地方,翻找了好久才找到。

端着托盘从楼上下去时,她微妙地想起自己现在和刚离开的那两个宦官是一样的。

是不是也应该说几句话?

甩掉这般如此不符合实际的想法,她走下台阶,来到四楼季则尘的身边。

“少师。”她跪坐在蒲垫上,呈过手中的托盘。

季则尘没有看她,修长的手轻搭在在面前的桌上。

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眼前的这只手上,骨相极美,青筋隐显在皮肉之下,透着过分非人的苍白。

唐袅衣觑他的动作,不确定地猜想,他是不是在让她帮忙包扎。

她悄然抬头,见他没有看书,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等她动手。

唐袅衣赶忙放下托盘,拿起出药瓶,在他露出齿痕的手腕上小心翼翼地倒着药粉。

给伤口止血后她又想起,再是简单的包扎也免不了要触碰到他。

季则尘的身体能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