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说至此处,他蓦然一顿,想起了前不久刻意说的疼,不动声色地转言又道:“痛得没有了感知。”
唐袅衣听他讲述只觉得心尖跟着一颤,没有留意到他说话的与此前相驳。
在他说这句话时,她竟然真的想象到有什么将他整个手臂洞穿,那些血顺着细小的管子,急遄地滴落在器皿中。
难怪白日他的脸色,看起来会几乎病态的透明。
清晨听夏笑提及过,他是去见的季家主,而以季则尘如今的身份,也没有谁敢这样胆大,只能是季家主。
曾经她也听别人说过,季则尘似乎不是季家主的孩子,而季家主也并不待见他。
唐袅衣甚至觉得请来的那些御医,或许根本就不是看风寒的,而是因为他失血过身体经受不住,而白日她端去的那碗药腥味很浓,也可能是补气血的药。
她又想起了季则尘日后,还将整个季府的人都变成傀儡仆。
当时只觉得他是反派,做出这些事出来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也没有想过缘由。
如今想来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那如果他在季府受过非常人的磨难,所以才会在后面报复回去呢?
唐袅衣心中联想了很多曾经看过的话本,绝大多数的反派都有悲惨的身世,她自然地代入了季则尘。
所以她看他的眼神愈发透着怜悯,温柔的烛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圣洁的柔意。
季则尘凝望着她脸上的悲悯,好奇她心中联想至了什么,才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甚至她还忍不住开口问:“当时很疼吗?”
他眨了眨眼,没有回答,忽然伸出手盖住她怜悯的眼。
唐袅衣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按着双肩,压在榻上。
乌黑如瀑的长发横散在杨妃色的被褥上,衬得她错愕的表情有种纯粹的懵懂。
季则尘双手撑在她的上方,垂眸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脸朦胧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殷红的唇似翘了翘。
没有丝毫预兆,他俯下的身,温软的唇轻触在她的唇上,潮湿的气息覆盖。
只是单纯地相贴,干净得如落在唇上的一片纯洁雪花。
他在上放定定地盯着她的眼,淡眸在昏暗跳跃的烛光下映出潋滟的水色。
青年有张极具诱惑的一张脸,像是悄无声息的勾引。
唐袅衣感觉灵魂被冲击了,浑身都被香雪兰的气息强势侵略,忍不住想要启唇喘息。
她刚启唇便察觉这样的行为不对,想要紧闭唇齿,却被温软的舌尖抵了进去。
他阖上眸,神情专注地交吻。
他的吻一向不似表面那般冷静,而是滚烫,炙热,疯狂的。
她想挣脱,却被骨骼分明的手指钳住下颌,不容一丝闪躲的强势,依稀可从两唇纠缠间窥视拉银丝线的猩红。
吻至难以呼吸时,他眼中便洇出泪雾的湿气。
如此也不见他松开,越发纠缠得紧。
唐袅衣软着身瘫陷在被褥中,纤细如玉琢的手指插.进他的的长发中,仰头承受越发失控的吻,理智随着一点点地消散。
她从心底升起想要与他紧紧地贴在一起的念头,这样的交吻不够。
想要更多,最好是与他肉.体纠缠。
出现这个念头时她蓦然一惊,从意乱情迷中找回些许理智,张口用力地咬住他的下唇。
季则尘闷哼一声,脸上布满情慾的潮红,这点疼显然无法让他舍得放开甜软的唇。
他甚至不在乎,混合着血,捧着她的脸庞痴迷地吻,喉结不停滚动地吞咽。
唐袅衣含不下的香涎被他纂夺得一丝不剩,呼吸都极其艰难,全靠他度过来的微弱气息缓和。
甚至他还觉得不够,闷哼地顶进喉咙深处刺激她。
她受不住地发出细弱呜咽,双手拍打他的后背,疯狂地颤被洇湿的眼睫。
再如此下去,她恐怕会以被亲窒息而断气。
得要让眼前的人停下来。
唐袅衣仰头喘着气,松开了抱插在他发中的手,沿着往下钻进雪月白的衣襟中,闭着眼胡乱地按在上面,寻到位置后指尖用力地刮过。
原本黏腻吮含下唇的青年蓦然发出动情地呻.吟,身子敏感地发出剧烈颤抖。
唐袅衣吓得手指一颤,但还是不敢松懈地用力揉。
终于松开了她的唇。
青年掀开漂亮的睫羽,望向她的眸中雾气凝结,泪珠竟直接猝不及防的从潮红眼眶中胡乱砸落。
他看了一眼便阖上了眸,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乌黑的长发被拽散贴在脸上,周身凌乱出平静的美态。
唐袅衣脸色潮红地抽出发颤的手,看着身边似沉睡的青年,想起了昨夜,他也是这般因为情绪刺激大脑才昏迷过去的。
她也不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他。
她眼含歉意地从榻上滑下去,蹲在榻角轻轻起喘息,指尖还隐有触碰过的灼热感,颤抖得她的心慌不安。
夜色安静,不知何时外面的狂风停下,雨如银针拍打着窗扉。
唐袅衣缓和许久,心跳依旧紊乱,撑着站起身,犹豫地看了季则尘片刻,想起他现在不受控的行为。
她抿住还在发麻的唇,转身走至妆案前,翻出原本用来锁自己的千金坠,然后又回到榻前,打开千金坠将季则尘锁在了床头。
她想快要到天明的时候,再提前唤醒季则尘,这样来证明白日她说的话没有错。
榻上的青年身着衣襟松懈的雪月白袍,双手被束在床头,高大的身子侧卧在堪堪容下他的小榻上,姿势安静且无害。
她蹲在榻沿撑着下巴看他,眼眸明亮得似下花园见到前来投喂的小狸猫,唇边的梨涡都染着甜:“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罢,她的目光忍不住停在他的身上,久久很难移开。
陷入昏迷中的青年,周身都有温慈的祥和,似天生的怜悯众生的男菩萨,好似此时谁对他做出,如何过分之事都不会反抗。
唐袅衣只顾着做完自认安全的行为,并未发现将男人锁在榻上的行为,如何的不正经。
未了,她还不放心,伸手将榻上的人摆正,再贴心盖上被褥。
做完这一切后,她揉着肩膀坐在窗前,平素用来看书的软椅上。
本是想要坚持等到天明,谁知一坐下没过多久,强烈的困意袭来。
昏黄的烛火跳动地落在她的身上,没过多久她便昏昏欲睡地靠在窗沿,安静地闭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