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血染的荆棘冠(1 / 2)
被瞄准的感觉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特别是对黑泽阵这样敏锐的人来说,但他就站在原地,没表情, 也没躲, 反正他知道赤井秀一不可能开枪。
呵,赤井秀一敢吗?
虽然很难说明是哪里来的自信, 但是个熟人就知道赤井秀一不可能开枪, 不然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黑泽阵跟赤井秀一遥遥对峙,直到听到正在接近的警笛声,人才收回视线,向地上的诸伏景光伸出手:“联系到人了?我们先走。”
他可不想跟美国警察打交道。
很显然, 诸伏景光也不想, 特别是他在这个国家遭到埋伏后……他本想说黑泽你的伤怎么样, 我还是自己走吧, 但黑泽阵已经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往外面走去。
于是诸伏景光跟失去记忆的时候一样,干脆靠在黑泽阵的肩膀上, 好像这样就能彻底安心。
“Zero说他刚刚解决了敌人的增援,但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对方没带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往这边走, 有条小路。”
他抬手指路, 却发现自己沾了满手的血, 血都是黑泽阵身上的,但黑泽阵到现在都没在意过自己的伤势。
诸伏景光低声说:“黑泽, 你又受伤了。”
受伤, 而且明明是这种程度的伤势,却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就像他去河边捞人的那次,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可又好像永远习惯不了。
黑泽阵停下脚步,跟诸伏景光对视,半晌用左手戳了戳诸伏景光的脑袋,说:“腿还没好就跑到美国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吗?”
“有啊,”诸伏景完全没有自己做了什么的自觉,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小孩,我可以任性!”
而且他和Zero来这里是有计划的,只是计划在执行的时候难免出现纰漏,就跟黑泽说的一样,他可以保证自己永远是当年警校里发下誓言的那个诸伏景光,Zero也可以,可其他人不能。起码,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而且黑泽不是来了吗?你养了我,你要负责。”
“……”
黑泽阵轻笑一声,没反驳,说可以,你是小孩,你可以一辈子都是小孩。
他抱着诸伏景光跟其他人汇合,离开那片区域的时候才看到周围已经被警方围了起来,但也不只是警察——应该是FBI,这样的作风他很熟悉。不过他们先见到的不是降谷零也不是FBI的人,而是匆匆赶来的基尔,本堂瑛海。
本堂瑛海看到他们两个松了口气,说她刚好在附近,CIA帮了点忙,当然CIA本身也就得到了什么,这点暂且不提。
“我还以为你是来抓我们的?”黑泽阵开了个玩笑。
本堂瑛海好像是被逗笑了,她靠着机车,耸耸肩,说:“这我可不敢,琴酒老大。”
她是半点也不敢看轻已经受伤的黑泽阵,以及看起来像是要睡着的诸伏景光,就在几分钟前这两个人还做掉了几支小队,虽然她不知道那具体是谁派来的人,但猜也能猜得差不多。
她叫来医生,给两个人处理伤口,期间她一直盯着,黑泽阵没做出什么表示,但本堂瑛海是真的怕他把医生做了——这位是CIA的医生,而且是她的朋友。
“别来美国了,”她郑重地说,“起码最近别来。”
这话主要是对诸伏景光说的,当然,对黑泽阵也是,只是理由不太一样。前者,她是怕诸伏景光在这边的地盘上出事,那波本先生肯定是要找他们麻烦甚至发疯的;后者,呃,她担心琴酒一来,各大情报机构的工作量都成倍增加,而且还可能发生内斗,她正准备辞职呢,暂时不想给他们加班。
黑泽阵没说话,诸伏景光用无奈的语气说这要问Zero啦,他才是管事的,我没有话语权。
正说瞎话的时候降谷零就到了,背后还跟着几个侦探,他听了个尾巴,踉跄了一下,还是没拆穿幼驯染的谎言。
“Hiro……”
“Zero你来了!”
诸伏景光向降谷零挥挥手,果然看到降谷零的身上也是有伤的,他不明显地鼓鼓脸,决定等回日本就想办法找这边的人麻烦。
他问:“解决了吗?”
降谷零扯出一点危险的笑意:“差不多,回去再说。我是不会放过那群老东西的。”
黑泽阵听他们两个说话,从诸伏景光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把诸伏景光塞给了降谷零。
降谷零看他要走,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黑泽阵没回答,好像在思考什么。
于是降谷零又问了一遍:“哥?真不跟我们回日本?”
在听的本堂瑛海缓缓打出问号。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波本和琴酒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黑泽阵这才慢吞吞说他要去找人,还有点事没处理。他看到跟来的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想起一件事来,说堤无津川别墅的钥匙在工藤家,几个小孩在假期的时候可以随便去住,他要在美国再待几天。
“好耶!黑泽哥!”
“太好了,不愧是夜莺小……唔唔,工藤你捂我嘴干什么……”
黑泽阵听到了某个称呼,但是刚跟一群人打完,他现在也不想去揪小白鸽的羽毛,就当没听到,转身走了。
他要去找赤井秀一。
他可以保证,1000%的保证,赤井秀一还在那里等他,就在用狙击枪瞄准他的那个地方。
黑泽阵走过寂静又陌生的街道,沿着刚才的方向寻找最佳的狙击点,能看到他,又能打到基安蒂的地方。好在他跟赤井秀一在选择狙击地点的喜好一样,他很快就确定了赤井秀一的位置,往一座高楼的方向走去。
乌云蔽月。
转过一个拐角,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刚要拿出手机来看,却听到了背后很轻的脚步声。
他要转身,背后的人却忽然向他出手,凌厉的招式带着风往他的身上砸来!黑泽阵当然不会给人以机会,两个人就在小巷的黑暗里搏斗,灼热的温度混合着呼吸里的血味,在燥热的空气里扩散,招招式式都带着搏命的意思。
黑暗中的敌手或许在刚才就看清了他身上的伤势,完全是照着他的伤口打,黑泽阵再不畏惧痛觉也会被伤口牵连到动作,明明血液在流失,体温却在进一步升高。
他跟对方交战,在最初的几个回合后很快就感受到了异样的熟悉,这显然是他的某个熟人,明知他是谁,可动手的时候却毫不留情。
黑泽阵抓住对方的手臂,用自己的重量将人撞在墙上,就要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
他没能说完,被强行撕开的伤口让血流得更快,他的身体温度也越来越高,仿佛是某种害怕他现在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保护机制,心脏猛地收紧,属于成年人状态的身体正在向少年体型转化。
黑泽阵下意识地攥住自己的心脏,却对上了一双冷静的、似乎就在等这个时机的眼睛。
冰冷的枪口抵上他的腹部,不等黑泽阵掰开那把枪,黑暗里的人就连续扣下了扳机。
子弹打穿血肉、撞到骨骼,被留在了身体里,染成金色的头发在缓慢地蜕回纯银的颜色,剧烈的痛楚让他眼前一黑。黑泽阵咬牙,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想把面前的人推开,一根注射器的针却扎进了他的身体。
他低骂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染上的金色彻底褪去,成年人变回了幼时的模样,银发的少年套着不合身的衣服,最后向上方投去一个凶恶的眼神。
他被抱起来,往街道的另一头去。
银发擦过地面。在战斗中染血的荆棘王冠落在地上,发出很清脆的一声。王冠顺着倾斜的地面往下滚去,抖落的血珠混进水洼里,变成浅浅的红。
一片寂静。
……
混乱的长夜即将过去,时间终于再次接近了黎明。
举办宴会的大楼上,火已经被扑灭,救护车已经开走,原地只留下一座焦黑的空壳。昨晚的热闹与奢华仿佛一场梦,十二点钟的魔法(爆破魔法)让它回归了原本的模样。
宴会的主办人被担架抬走的时候,还在拼命挣扎:“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爆炸,我明明让人排查过所有的角落……”
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这座大楼在建造的时候其墙壁和地面就被埋下了炸弹,威力足够将整座大楼炸毁。幸好这座大楼已经建了有些年头了,而且前段时间大楼的安全检查不合格,部分长期不用的房间被水管漏的水淹没,甚至发臭腐烂,导致一些炸弹受潮过期,这才没造成更加严重的惨剧。
有几个侦探在调查中帮了很大的忙,他们找到了可能跟炸弹有关的犯人,不过没能抓到对方,因为就在他们快要抓到人的时候,大楼发生了二次坍塌,幸好侦探没被埋在里面。
至于为什么是“几个”而不是明确的数目,因为现场的警察和记者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有几个侦探,据说他们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是肤色有细微的差别。但肤色的差别也有可能是火灾现场的光照导致的,最关键的是,明明长了同一张脸,还有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侦探们却用了不同的名字,甚至用不同的语言,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已经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恐怖片啊!《夏威夷的复制侦探》?《大楼里的诡异黑影》!
此时,从火灾现场路过被采访的白马探有话要说:“我是被朋友邀请来的,刚落地他就打电话让我帮忙调查什么案件,我不知道什么复制侦探,真的不知道,也不认识他们……”
就算那群人长得有点像,但要论像的程度,他白马探是最边缘的那个!他不跟那群人同脸合污!
“白马!”
服部平次喊他,把一张报纸放到了白马探面前,说你看,这个双胞胎是不是那位黑泽先生。
白马探一看,黑白的报纸上有张照片,上面是两个黑泽阵,就在火灾报道的一角,不是很起眼,但是只要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
“双胞胎?”白马探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