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香,插进香炉里,跪在菩萨面前。
她的罪孽太深,沈家的罪孽太深。
她来忏悔。
她的头一下一下的叩在地上,不知道还能怎样做才能够虔诚。
香桶里的香燃掉了一半。
菩萨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沈渔以为是兔子,但那动静又明显不是,如果是兔子早在她进来时,就该逃窜离开了。
“谁,谁在那里?”沈渔试探性的喊。
意识到被发现,里面的有了下一步动作,动静更大了。
沈渔心里涌出猜测,她喊,“爸,是你吗?是你对不对?”
那动静更大了。
她心里几乎有了肯定的答案,大步跑过去,而同一时间,菩萨后面的黑影窜出来,从后门跑了出去。
沈渔跟着追出去。
这庙后面,盘综错节的树枝更多。
沈渔追不上,手被树枝划伤,“啊~”
她吃痛的大叫一声。
手背不知道被那一根树枝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血杠,并有血渗出。
沈渔皱着眉蹲下身,疼的倒抽气,其实没那么疼,可她做出受伤极重的样子。
沈之衡最疼她。
果然,远去的脚步,渐渐走近了。
沈渔抬起头,看到了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的沈之衡。
父女俩,隔了那样久再次相见。
彼此都红了眼眶。
“你瘦了。”
“你瘦了。”
她们说着同样的话。
沈之衡在这句话落下后,走到了沈渔跟前蹲下,托起她受伤的手,问。
“疼不疼?”
沈渔摇头,哽咽着说,“不疼,一点也不疼。”
“都流血了,还说不疼。”沈之衡心疼,“你干什么要追出来。”
“当然是要找到你。”沈渔道。
沈之衡摇头,“你不该找我,你不该。”
沈渔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爸,还有机会,你还有自首的机会,自首会轻判,别再逃了。”
“我不能不逃。”
沈之衡坚决道,“我绝不会自首的。”
“爸!”沈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错了事就是要承担责任的,您不自首还要逃吗?何局长被抓了,现在海城警方到处在找你,你觉得自己真能逃的过吗?爸。”
沈渔紧紧握住沈之衡的手,“您别在抵抗了,我陪您去自首,咱们沈家欠下的债咱们父女俩一起承担,您还不清的我来还,好不好?”
“不好。”沈之衡不肯,态度坚决,“今天你就当没看到我,我绝不会去自首的,我死也不会去。”
“爸,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沈渔觉得自己要疯了,“为什么要一错再错?你根本逃不了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小渔,不是爸爸不明白,是你不明白,爸爸做了这么多的错事,霍家的,沈家的,谁会放过我,没人会放过我。”
“沈家劣质药这事,真的是你做的?”
沈渔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他的爸爸,连这都能动手脚。
沈之衡不敢让沈渔知道,这药让多少孩子出现了过敏症状,他说,“我只是替换了成分,我只是想要降低成本,这吃不坏人,顶多是效果有折扣,如果不是霍韫廷,如果不是他收买了项目的负责人,让他把这事捅出来了,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不被发现做的就不是错的吗?你怎么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