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陆宜面皮没林晋慎厚。
当着外公外婆实在挂不住脸,拿纸巾擦着唇边时暗暗蹙眉睇他:你怎么回事?
林晋慎神色如常,将她的质问照单全收:有什么问题吗?
重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
芳姐过来说可以开饭,外婆外公起身,让他们洗手吃饭。
外婆是个优雅的小老太太,晚饭用得不多,一心一意拿着公筷给两人投喂,尤其是林晋慎。
家里厨师做得一手地道的本帮菜,外婆用心在宣扬本帮菜,说:“这道响油鳝丝是厨师拿手菜,鳝鱼剔骨切成条,起锅烧油,放姜蒜爆出香味,再将切好的鳝丝爆炒,在边上淋一圈料酒,放酱汁翻炒收汁,尝尝。”
林晋慎品尝过,问:“外婆也会下厨?”
外公先笑了,说:“你外婆没做过一道菜,但喜欢看人做饭,嘴上说得头头是道。”
外婆这点没否认:“你外公会做,明天让你外公给你们做。”
“外婆,您就饶了外公吧。”陆宜笑道。
外公挺起胸膛,认为自己还真没问题,到时候就让外婆在旁边念,他就跟着外婆的步骤来,准错不了。
外婆被哄笑,又专心给林晋慎夹菜:“尝尝这道红烧肉煨鲜鲍,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外婆。”
陆宜知道林晋慎晚上不碰这些油腻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外婆夹什么就吃什么,但有一种饿就外婆觉得你很饿,很担心林晋慎吃不饱饭。
“拌饭吃好吃的,你多吃点,这么高的个子,肯定得不少吃。”
“你还是瘦,是不是忙工作的原因?得多补补,你们年轻人都累。”
“宜宝,你也别愣着,多吃点,再瘦下去就干巴了。”
“……”
陆宜自顾不暇,偷瞄林晋慎的表情,他看起来很正常,捕捉到她偷看的目光,她忍不住笑下,流露出同病相怜的神情。
林晋慎来得突然,行李箱只带换洗的衣服,忘记带睡衣。
外婆说没事,去找来外公的干净没穿过的睡衣:“这件就是有点老气,不知道晋慎介不介意,你外公没穿过,裤子长了。”
“不介意。”林晋慎答。
陆宜抿唇在忍笑,的确是不介意,至少这套拿出来的时候,她没看出跟他睡衣的区别。
“去吧。宜宝,带晋慎去洗漱。”
“好。”
因为是老洋房,所以设施都比较老,外公外婆也不想换,所以没有现在的那么智能,她领他进浴室,给他开灯,开热水,给他干净毛巾。
等他洗完出来,换上睡衣,除去袖子跟裤腿稍短之外,毫无违和感。
林晋慎擦着头发,问:“笑什么?”
陆宜口不对心地道:“因为很帅。”
“……”头发擦个七七八八,他扯过毛巾,湿润的头发显得更乌黑,他朝陆宜的方向逼近,带着水汽跟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几乎脚尖碰触到脚尖。
“你笑我老土,跟外公的睡衣差不多。”
陆宜:“那你是说外公老土。”
林晋慎:“你也没有否定后半句。”
“……”
还没回答,刚擦过头发的毛巾盖上她的脸,眼前暗一下,清新气味更重,陆宜扯下来,林晋慎眉眼清隽,说:“我先下楼等你。”
“……好。”
她握着毛巾,半湿的,在手心里冰冰凉凉。
林晋慎下楼,外公看到他这一身,说:“很合身嘛,晋慎应该跟我年轻时候一样高。”
外婆不留情面拆台:“你那时候有一米九吗?”
“差不多差不多。”外公打着哈哈将这话题带过,问:“工作很忙吧,难为你还特意来看宜宝。”
林晋慎:“还好,刚好有时间就过来了。”
话虽然如此,但有心跟没有心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初听到自己乖孙女要联姻,老两口还不同意,认为宜宝要嫁人,也得嫁给爱她的人。
为此还跟自己女儿女婿发过脾气。
外公质问徐女士:“我们当时有逼着你去联姻吗?当初是不是你自由恋爱,非他姓陆的不嫁,隔着那么远,我们再不放心还是点头答应了。”
徐女士:“情况不一样,小宜她自己主动提的,是愿意的。”
外公:“那是我们宜宝懂事,她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我不想跟你说,你喊你老公接电话。”
对陆康成,外公就没那么客气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已经后悔当初将女儿嫁给她,现在孙女还要父母安排跟不认识的人结婚。
后来看到林晋慎,发现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他还过来,看陆宜,看他们两个老人,睡衣没拿,礼物跟礼节倒是一点都没忘,最重要的是小两口感情好,他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外公看林晋慎顺眼,主动问:“要不要看宜宝以前的照片?”
他从书房里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纸盒,林晋慎先接过来,还挺沉,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不少,有相册,也有一些小玩意。
陆宜小时候的照片,林晋慎在她卧室里看过,但外公保留下来的更多,小公主是从小在爱意里长大的。
外公指着照片,连照片里陆宜什么年纪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宜宝从小就好看吧,”外公语气颇为骄傲:“很多小男生都喜欢她,唉哟,每天早上那信箱里都塞满小男生写的情书,花儿礼物什么的。”
情书被外公给保留下来。
外公拆开一封递给他,写情书的纸张很不讲究,是从作业本里随便撕下的一张,从歪斜斗大的字迹来看,写信人应当是上小学。
开篇说正式的,陆宜同学你好。
“也许你从来没注意过我,但你每次上游泳课的时候我都在,在我不敢下水的时候,是你的微笑给我勇气,让我敢跳下水(虽然后面呛水了),我一直很感激你。有机会可以一起玩吗?我喜欢你……”
外公眯起眼,记起来:“宜宝过完暑假就回去上课,这小子还天天来呢,有天鼓起勇气问我怎么没看见宜宝。”
“还有这一个,字都认不完,还用拼音呢,跟宜宝一起上素描课的。”
高中后写信的少,但总有在他们门前徘徊,向他打听陆宜的事情,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都是一些毛头小子。”
“……”
陆宜下楼时,看到外公在跟林晋慎聊天,还以为他们是聊现在的局势,外公是新闻联播都会准时收看的老人家,偶尔喜欢跟年轻男性聊一聊。
外婆在让芳姐给陆宜煮燕窝,从厨房出来向她告状:“你外公是叛徒,看晋慎顺眼就又是拿你的照片,拿你以前的情书给人家看。”
“我就不会,我们女人还不能有点秘密吗?”
陆宜唔了一声,两个人背影那样认真,聊得竟然是她,她抱下外婆,过去叫声外公。
外公被当场抓住,呵呵笑两声:“我们宜宝从小漂亮到大,晋慎,你说是不是?”
林晋慎只手搭着沙发的扶手,身体偏转,很正经地点头:“是的,外公。”
陆宜:“……”
“下不为例了外公。”
“没有下次,我现在就收好藏起来。”外公盖上纸箱子,林晋慎想替他拿,外公赶紧摆手:“不用,这点重量我还能拿得动。”
外公先溜走,剩下陆宜跟林晋慎面对面。
陆宜道:“你不想看可以跟外公说的,他不会生气的。”
“没有不想看。”林晋慎起身过来,高大的身形轻易将她罩住:“顺便学习下前辈经验。”
陆宜:“?”
“学到什么了?”
林晋慎:“暂时没学到,但前辈数量不少。”
第一次直观感受老婆受欢迎的程度。
“都是以前小时候的,也是外公喜欢保存这些。”陆宜翘起唇边:“不过也确实不少。”
过度谦虚是骄傲,她也只是讲实话。
晚上,外婆提议打牌,正好四个人可以凑一桌,林晋慎会记牌,全程给外公外婆喂牌点炮,哄得两个人笑容没停过。
“晋慎手气是不是有点背吶,今晚就一直点炮。”外婆笑眯眯地问,打出一张二饼。
陆宜手气既不好,也没什么技术,就跟着林晋慎一块输。
林晋慎:“是不怎么会玩。”
外公笑:“没事,这种事多交几次学费就会了。”
林晋慎点头,摸出一张七万打出去,外公将牌一横,笑容满面:“诶,怎么又胡了。”
玩两个小时,消过食,又吃过一盅燕窝,就该上楼睡觉。
陆宜虽然牌玩得不好,但是仔细观察后,知道林晋慎是故意的,扮猪吃老虎,能算出外公外婆胡什么才最难,是哄他们开心。
“谢谢啊。”
林晋慎望她一眼:“谢什么?”
他跟自己打哑谜,陆宜也不说破:“随便谢什么,就是谢谢。”
到楼上房间,窗户打开着,夜晚的风灌进来,将窗帘吹鼓起,外面绿植的气息也一并带进来。
外面种的一棵西府海棠,已经长到二楼的高度,枝条伸展到窗户的位置,陆宜关窗的时候顿了下,从窗户外看外面的景色。
林晋慎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往外望。
夜幕里,明月宛如挂在树枝上。
陆宜说:“这棵树是我出生那年,我外公种下的,已经长这么高了。现在不在花期,等四五月的时候,粉粉白白的很好看。”
海棠花寓意娴静,漂亮,以及顽强。
“外公外婆很爱你。”林晋慎说。
虽然他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短短时间里就有感受。
陆宜点头,说是啊:“我小时候跟表哥表弟他们闹矛盾呢,我外公外婆都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说问题肯定不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