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按不住了◎
江随之十分纳闷,自己都没能让这木头开窍,她又是从哪学来这些歪理学说的。
再一看那两个还不知道什么形态的,隔着孩子都要假模假样亲亲额头。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他沉默几秒,决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要老婆,不要脸。
“第一次谈恋爱,不成熟也可以。”他说。
闻言乐清轻轻皱眉,目光有些责备和不赞同:“那你还需要好好学习。”
江随之:“……”
学习什么?怎么柏拉图吗?
等一下,她在意的点并不是要不要在一起,而是能不能贴贴,感情成不成熟。
江哥原本有些幽怨的目光忽然亮了亮:“所以不贴就有爱情了?”
“不是。”乐清被他的脑回路震惊,“我只是……”
只是什么来着?
她只是想纠正一下江随之这种动辄贴贴碰碰的坏习惯!
江随之眉眼含笑:“慢慢说。”
他乐意听。
乐清恨不得扒开他的脑瓜子看看这人一整天都在想什么,怎么总是能抓到一个让人很无奈的点,她刚要解释。
底下一直在等着看小叔小姨啵啵的妹宝忽然道:“小姨~”
“嗯?”
“不要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妹宝学着小姨以前的样子叹了口气,“没意义哒!”
小叔一看就不想讲道理。
小棉袄始终还是小棉袄,江随之轻笑,目光却落在乐清微红的耳根上:“小叔现在不想讲道理。”
“安安。”他视线缓缓往前移,明明是在对妹宝说话,却是在看乐清的眼睛,“喜欢是不讲道理的,知道吗?”
妹宝恍然大悟:“资道!”
就像她跟哥哥喜欢扭扭机,但是小姨每次看到都要躲远远的一样!
她就是觉得扭扭机很好呀!
一大一小在这儿给自己下套呢,乐清回头捂住妹宝的嘴巴:“再说知道,今晚你就去跟小叔睡。”
在小叔那里密不透风的小棉袄在小姨这里已经四面透风了。
安安偷偷看向小姨的眼睛,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大人害羞都不让说。
看来哥哥说得对,大人都是要面子的,她让小姨没有面子了!
但是她还是想跟小姨和妈妈睡,小叔一看就不会讲故事,硬邦邦的,没有小姨和妈妈那样香香软软。
“对不起啦小叔。”安安缩了回去,扒拉开小姨的手指,露出一张小嘴巴,“今天安安没有嘴咯~小叔自己长嘴巴叭。”
不能做小叔的嘴替噜!
乐清直起身,往身后的人看了一眼,警告道:“你也不许有嘴。”
后者眉梢轻轻抬起,似笑非笑点了下头。
大家一起朝电梯走过去,乐清的手机忽然响了几下。
因为家里有小孩子,加上江随之因为联系不上她追着跑到英国病倒,她的手机就一直都是开着声音提示的。
乐清拿起来一看。
是江随之那个私人号,这人至今都没有把批发江哥的头像和名字换过来,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身份。
“放心。”
乐清往身旁的人看了一眼,这人手机的光映在脸上,唇边笑意似有若无,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游走敲打。
她的手机再次震动。
“小孩子才做选择。”
“但是贴贴和爱情,我都要。”
乐清心里轻轻跳了下,再次抬眼。
正好撞进江随之看过来的眼神里,没有在车库时那样的不正经和试探,幽闭的环境中,靠近的距离里,他的黑眸里清清楚楚地映着她。
乐清没来由想到在英国时Annie曾经说过——爱要让人感知到,那才是爱。
自从江随之表白的那天起,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言语和行动告诉她这一点,从来没有避开任何人,哪怕面对她不止一次的拒绝。
乐清收回视线,心不在焉地看着正在跳动的电梯按键。
她不会爱人,也从没想过自己会爱谁。
过去的她连爱自己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如果真的有人爱她,那一定会很辛苦。
曾经她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平平淡淡,一个人过完这一生的。
前无追求,后无挂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小的一个电梯里,吵吵嚷嚷站着的都是她在意的人。
而她们正在去往的,是挂念着她们的人身边。
好神奇的感觉。
让她忍不住期待,期待自己会越来越明媚光彩的未来,和自己爱的人。
两个崽崽一会儿当引路崽,一会儿又当电梯管理员,时刻注意着电梯的楼层,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大声喊道:“到啦!”
乐清被唤回神,牵起他们的小手准备出去,给Annie留下方便出入的空间。
但在看到电梯外的情景时却临时停住了脚步。
偌大的会客厅里说是张灯结彩也不为过,挂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电梯往外的路被鲜花和花篮堆满,每一束花上都挂着纸联——热烈欢迎两个乖女来到我们家!
甚至远在西北的二叔都远程署名了。
花路的尽头是江叔叔和江爷爷,他们的头顶还拉了个好几米长的横幅——“致Annie和乐清两个乖女的道歉宴和答谢宴”
啪的一声,明亮的大灯暗了下去,只留下那些挂在花束上闪烁的小彩灯。
以及两个长辈手里忽然拿出来的两个彩灯环绕的牌子,一个写着Annie,一个写着乐清。
墙上有张被彩灯围绕的黑白遗照,江言的脸在其中显得那么五光十色。
乐清:“……”
“小姨!妈妈!”两个崽崽按着电梯,激动地说,“走呀!很漂亮呢!”
这可是太爷爷和爷爷准备了好久的惊喜!
乐清放开了牵着两个崽崽的手,走不动了。
迈出一步她都觉得脚步沉重。
Annie还不知所以地问:“怎么了?”
“没事。”乐清眉心轻跳,想着要不要硬着头皮走出去。
下一秒就见江随之将两个崽挥舞的爪子给挡了回来,然后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关门按钮,将外面那诡异的情形和紧张茫然的两个长辈隔绝在外。
江和昌。
他追妻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好在家里还有楼梯,见电梯门忽然关上,江和昌脸色大变。
不会吧,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又走了!
他忙让人把灯打开,抱着灯牌从楼梯跑下去,好在人不是真的走,而是坐在一楼的会客厅里。
“怎么了?”他问,“是不喜欢吗?”
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吧,家里没什么女眷,平时几个大老爷们也不注意这些,这已经是他想到的最隆重又正式的欢迎仪式了,公司年会以前不也这样吗?
江随之将他手里写着乐清名字的灯牌抽了出去,凉凉道:“那些玩意儿不弄干净,这顿饭别吃了。”
第一次乐清觉得自己很想站在江随之这边,虽然很不礼貌。
但这比在海底捞大厅里过生日还要让人羞耻。
“为什么呀?”小乐嘉站在爷爷这边,“我觉得漂亮!”
在里面吃饭简直酷极了。
江随之睨他一眼:“你坐你爸那桌。”
小乐嘉瞪着眼睛,小叔说什么呢!
他又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