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二合一
“见过睿王殿下。”景安侯深吸一口气, 惹不起,他暂时忍。
卫殷却是直接抬步经过他,径直入了御书房, 完全把他无视了。
景安侯:“……”
其余人偷瞄一眼前头那位, 思量一番, 也把景安侯无视了。
得罪景安侯顶多被私下里骂几句,得罪那位主,可是要命的。
景安侯气的脸都绿了,却只能拿眼睛从身后瞪人。
睿王无视他就算了,那逆子竟然也只当没看到他,太气人了!
成贤帝脸色也不太好,虽说解释他听了, 也觉得合情合理。
但一个侯府的嫡次子, 竟然耍心思到他头上, 这显然有挑战他权威的意思。若非看在这景二是睿王看中的, 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不过等下那景二入宫,也要稍作惩罚。
成贤帝没想到随着一行人进来御书房, 他一眼看到为首的卫殷,以及卫殷身后垂着眼唇红齿白面容隽秀的少年。
成贤帝:“……”
他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
成贤帝既不高兴这个景二连他这个皇帝都瞒着,却又愉悦睿王竟然是个断袖。
思量一番,显然对方是个断袖与前头这点不愉快相比也就不算什么。
没想到睿王对这景二当真上心, 连入个宫都要陪着,记得上次也是跟着的。
但上次因为按理说他也要进宫一趟,当时没多想, 如今看来, 成贤帝原本下压的嘴角略微上扬。
卫殷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臣弟见过皇上。”
“是睿王啊, 朕记得没让人唤你入宫,你身体不适,还是免于这般奔波的好。”成贤帝看似颇为关心。
卫殷却是拿眼觑景长霁:“无妨,臣弟这身子骨自己知道,还能折腾。”
成贤帝愈发愉悦:“既然睿王都这么说了,先坐着吧。”
卫殷也没客气,抬步往平时入宫时常坐的位置落座,单手撑着下颌,眉眼冷峻,只这么懒散瞧着,也给人一种威压。
而他的角度刚好瞧的正是景安侯。
景安侯不自在跟着众人行礼,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让景长霁的身形遮挡住自己一些,免得失态。被睿王这么盯着,总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
而睿王正是那个蓄势待发的猛兽,不知何时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颈。
成贤帝当着卫殷的面自不会动他的人,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所以一改原本的打算,声音倒是温和不少。
等景长霁行礼后起身,成贤帝仔细打量着对方:“景家的,听说你兄长没出事?既然没事,出殡摆灵堂又是何故?”
这事虽然听过,却还是打算过一遍。
景长霁垂着眼,像是畏惧圣颜不敢窥探:“回禀皇上,臣子并非有意隐瞒。当时兄长性命堪忧命悬一线,御医前来也说救不回。但臣子只有这么一位兄长,对臣子自幼爱护有加,臣子不愿兄长就这么没了,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御医大夫都说兄长心脏中的箭不能拔出,否则血止不住,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会引起高热而亡。可臣子不甘心,干脆自己动了手,果然如御医所言这般,差点就没了,但臣子还是想试一试。”
“也是兄长命大,就这么……反反复复发着高热几日,竟是挺了过去。但依然没有脱离危险,臣子怕那些要害死兄长的歹徒知道这是去而复返,加上不知兄长能不能活下来也就没说。”
“可谁知……等臣子一直不眠不休守着兄长寸步不离几日,却发现坊间都在传,说我兄长死了,甚至侯府都摆了灵堂。不仅如此,我筋疲力竭悲痛兄长不知能不能活下来时……”
景长霁说到这看了景安侯一眼,眼神带着愤愤,“等来的不是为嫡子出事伤心的父亲,反而是面都没见到就认定兄长已死的侯爷。臣子气不过,也就没解释,加上当时兄长可能真的活不下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接下来的事景长霁也就没再提,但成贤帝早就得到禀告。
成贤帝听完倒是也没先前这么气,这么说也说得过去,毕竟当时的确是侯府最开始传出景大人已死。
成贤帝不满睨了景安侯一眼:“景安侯,你这父亲当的可不称职。”
景安侯早就急得不行,又不敢胡乱插嘴,这会儿赶紧开口:“皇上,老臣冤枉啊。实则是当日情况那般紧急,老臣就以为……可当时他也没说清楚……”
景长霁嗤笑一声:“你都认定兄长已死,迫不及待用兄长死的不明不白给自己继室生的孩子谋个好处,自然巴不得兄长死了才好。”
“你!你个逆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爹!”景安侯气得咬牙切齿。
景长霁垂着眼,将少年心性的不服气表现的淋漓尽致:“是吗?先前不是说已经断绝关系了?你那好夫人这些年故意将我养废,你可说过一句?”
景安侯一愣,张张嘴有些心虚。
先前谈过后他恢复的确发现端倪,只是后来到底还是更偏心一些,为了老三,也默认下来。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老大死了,老二没出息,他只剩老三。
可谁知……老大竟是没死!
成贤帝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是颇为讶异,景安侯这反应竟是真的?
不过这景二倒是除了一张脸还真的是……沉不住气啊。
有这么一位一无是处的侯府公子被睿王看上,以后不难抓不到睿王把柄,更何况,这景二名声的确不好。
成贤帝适时开口:“景安侯,此话当真?都是侯府的嫡子,你竟是连后宅的事都搞不定?朕又如何放心让你操心朝廷事宜?”
景安侯脸色一变:“老臣、老臣……”
成贤帝苦口婆心:“都是自己的骨肉,景安侯还是一视同仁的好。行了,这事朕算是明白了。”
景安侯来的目的可不是这:“皇上,那世子之位……”
成贤帝不满看他一眼:“怎么?圣旨是你求的,你还要反悔不成?”
景安侯脸色一白,一迭声否认:“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是想……将他们兄弟二人接回侯府,毕竟住在睿王府也不合情理。”
只是景安侯这话说完,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看过来,他反射性看去,刚好对上睿王沉沉的视线。看到景安侯瞧过来,森然一笑,古井深潭般的黑眸沉沉的,半分笑意也无。
景安侯莫名打了个寒颤:完了。
赶紧反口:“当、当然,要是睿王不介意的话,老臣、老臣……也只是开口这么一说。”
成贤帝巴不得睿王直接娶个男子入府,闻言看向卫殷:“睿王意下如何?”
卫殷却是看向景长霁:“臣弟哪里有意见?只是不知臣弟庙小,景二公子愿不愿意多留几日?”
景长霁一直紧绷的神经略微松懈下来,他还真怕成贤帝让他和兄长回侯府,到时候岂不是直接暴露在危险下?
景长霁像是丝毫没察觉到众人落在他与卫殷身上暧昧的目光:“兄长的病还没养好,不易这时候换地方颠簸,等兄长的病情稳定一些,臣子会一同回侯府。”
成贤帝:“这样也是,景安侯,你意下如何?”
景安侯偷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老臣没意见,还是以文惟的病情为重。”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朕也多了一位贤臣。不过朕还听说,景家的你这些年在外说是纨绔,实则是藏拙?可有此事?”成贤帝锐利的目光落在景长霁身上。
景长霁垂着眼,故意缩了缩脖子,装作惶恐不安:“臣子的确说过……不过也只是察觉到多学了点东西,没这么不成器。”
“哦?你都会写什么?”成贤帝开口。
景长霁为日后做准备,半真半假道:“会一些医,但也只是皮毛,侥幸多看了不少医书,这次也是权当死马当成活马医,未曾想倒是运气好让兄长能活了下来,当然,大部分都是靠的秦大夫,臣子只是跟着学了一些。”
这是景长霁与卫殷提前说好的,是府里的秦大夫救活的景文惟,他最近都在秦大夫那边帮忙。
“这样啊,不错,你运气的确不错。”成贤帝意味深长留下一句,也没继续留几人,让他们可以回去了。
景长霁一行人出了御书房,卫殷照常坐上步辇,等到了宫门口,景安侯上前拦住要上马车的景长霁:“你……”
景长霁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景安侯,眼神里全是嘲讽:“看来先前的话侯爷已经得到证实。可依然还是偏向那你三子,既然我已经被放弃,总不能因为我兄长没死就又被另眼相看了吧?侯爷,既然放弃了,那就不要再想着两全其美。我们之前父子之情,早就形同虚设,以后互不打扰,才是正解。”
景安侯气得不轻:“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替老大抢来世子之位?”
景长霁轻笑一声:“我是我,兄长是兄长,谁说兄长要断绝关系了?兄长不仅不会,他病愈后还会回侯府,他如今是世子,以后……自然也是侯爷。”
说完这句话,景长霁不再理会景安侯气得颤抖的模样,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景安侯等人离开才回过神:逆子!逆子!他这当老子的还没死呢?他就开始想着侯爷的位置了?啊啊气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