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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2 / 2)

“公主想要你,你想过去吗?”谢斐淡声问,情绪也很平静。

谢柔如同看见了希望,一脸期盼地看着姜唯洇。

她想,哪怕长了个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跟着谁会比较好。

姜唯洇想也没想地就摇头,“我只想在太子殿下身边。”

她才没那么蠢呢,这个公主和殿下一样不好伺候,但至少殿下还是她的保命符,若是她跟了公主,那岂不是她哪天被人杀死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呀。

不对。

她什么时候真的变成小太监了??

姜唯洇睁大了杏眸盯着谢斐,眼尾委屈地下垂,含着埋怨。

谢斐眉梢微动,若是他方才没看错,这小年糕还敢瞪他。

谢柔并没发现这俩人方才的暗流涌动,只撇着嘴巴撒气道:“你这个小太监可别后悔,今日一个享福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不好好珍惜,来日……”

谢斐不耐烦地打断她的多里吧嗦,“谢柔,你该回去了。”

哼,回去就回去!

愚蠢的小太监!在本公主手下伺候是他的福气,竟是这样错过了。

不识好人心!等着被皇兄吃干抹净吧!

等谢柔气哼哼的走了。

姜唯洇杏眸滴溜溜地转,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小声说道:“我可要提醒殿下一下,我不是真的小太监哦,殿下是不能把我随便送人的。”

她这么可爱,又这么漂亮,若是还有其他人也看上她了,来问殿下要走她怎么办?

谢斐从未想过将她送人,但此刻心情不知为何极其好,就连唇角都不知觉浮现了些浅薄的笑意。

“好,孤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

今日的宴席上很是热闹,因是五岁孩子的生辰,基本上助兴的演出皆是较为低幼一些的表演。

席面上不少成人觉得很是无趣,姜唯洇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

正中央正在表演一出皮影戏,讲述的是一对父女分离的场景。

故事中的女儿自幼与她的父亲相依为命,父女感情极其深厚,直到一日夜晚发生了意外。

女儿与父亲走散后,那位父亲苦苦寻找自己女儿许久,最终见面后,没想到女儿却不认识他了。

父女相见,却不相识的场景感动哭了不少人。

姜唯洇也不由红了眼眶,她用衣袖抹了抹泪,呜呜咽咽道:“这也太可怜了,老天爷好残忍,怎么忍心让那位父亲不能带回自己的孩子啊。”

谢斐听着这出故事愈发觉得不对劲。

他眯了眯眼眸,招手喊梅良心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殿下,你说那个女儿为什么不认她的父亲啊?”

姜唯洇还沉浸在那出感动肺腑的故事之中,她身边没人陪她一同讨论剧情,只能问了问谢斐的想法。

谢斐无情道:“谁知道。”

“……”姜唯洇默了须臾,“殿下听完这个故事就一点儿都没触动你的心灵么?”

“没触动。”

没人跟姜唯洇搭话,她又觉得无聊了,圆圆的眼睛一会儿落在那皮影台上,一会扫向席面,转了一圈忽然跟孟时景对上眼神。

孟时景朝她温润地笑了笑。

然而孟时景旁边坐的正是孟乐安。

孟乐安显然也看到了她,方才还一脸兴致缺缺的吊儿郎当模样,登时便兴奋了起来。

这个小太监,那晚让他跑了,他还心心念念了许久。

虽说他并不好那口,但谁叫这小太监长得好看,若是能留在身旁养养眼,恐怕每日的心情也会美丽。

孟乐安清了清嗓子,便正经地坐直身子。

他一句话不说,孟时景便知他在打什么主意,心中的厌恶简直要突破了这么多年的隐忍。

孟时景压低声音警告:“奉劝你最好别动太子殿下的人。”

孟乐安嗤了声:“不就是个小太监么?至于让你这么紧张?”

**

午时的宴席总算散了。

静贞郡主留下谢斐有话要谈,姜唯洇只好在外头等着。

屋内。

静贞笑容慈爱地问:“阿斐这两日休息得如何?”

谢斐:“不错。”

静贞笑道:“能让阿斐都觉得不错,那姑母这避暑山庄招待的算是顶顶好了。”

谢斐淡淡应了声。

姜唯洇站在廊下等太子,梅护卫也不知是去了何处,一直都没有回来,现在就她一个人在外面等人,都有些无聊了。

庭院的右边密丛像是有黑影掠过,偶尔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姜唯洇等得百无聊赖,心里也逐渐平静,平静后听力也变的极其敏锐,她稍侧过脸从方才散发声响的方向扫去,见除了树叶飘动的模样,又捕捉不出什么。

想必是什么野猫吧。

“哎哟小主子,那儿危险,可不能靠近的。”

几个奴仆紧张兮兮地跟在一个五岁小孩的身后叫喊,生怕那孩子磕磕碰碰到一点。

那便是静贞郡主和安国公的五岁幼子,沈云瑞。

五岁的孩子正是最调皮捣蛋的年岁,哪里会把奴仆的话放在眼里,并且还天生反骨,越是不让去的地方,孩子还偏偏要去。

好在沈云瑞只在湖畔边上玩泥巴,并没有跑进湖里,几个奴仆也稍微放在心来。

姜唯洇站在台阶处,望着沈云瑞蹲在那自己玩耍的小小身影,不知为何,渐渐觉得有个小女孩的身影与他重叠了。

那个小女孩也曾在无数个日子里自己跟自己玩,没有玩伴,没有家人。

姜唯洇肃着一张小脸,似乎看到那个小女孩松开手里的泥巴,抬起小圆脸笑眯眯道:“爹爹,你来接洇洇回去了吗?”

一个看不清脸的中年男人温柔地道:“爹爹又把洇洇丢下了,洇洇是不是生爹爹的气了?”

小女孩笑着摇头,“没有哦,洇洇知道爹爹是不得已的,所以洇洇很乖,总是会等爹爹来接洇洇回去的。”

男人勉强笑了一笑,伸手将小女孩牵起。

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变小。

男人语调柔和地道:“过段日子爹爹送你去扬州居住一阵子如何?”

“去扬州啊,好啊,那爹爹呢?”

“嗯,爹爹还有要紧的事要做,不过洇洇放心,那户人家是爹爹的好朋友,定会照顾好洇洇的。”

小女孩又问:“那那里有小朋友陪洇洇玩么?”

男人说道:“就知道洇洇好奇这个,所以爹爹事先给你问清楚了,那家有个比你大几岁的哥哥,洇洇这下就不怕没有好朋友了。”

小女孩跳跃起来拍了拍手掌,“那太好了!”

父女二人手牵手一起走,小女孩紧紧牵着男人的大手,奶声奶气道:“爹爹再牵紧一点。”

不要再丢下她了,她害怕。

姜唯洇渐渐湿了眼眶,分明看不清那个小女孩和男人的面容,她却如感同身受似的,心里一阵阵拉扯着疼得厉害。

或许是她盯着看沈云瑞的时间实在太久,那灼热的注视引起了沈云瑞的注意,他拍了拍手里的泥巴朝姜唯洇跑来。

笑得可爱又明朗:“小公公是不是也想玩泥巴?陪我一起好了。”

姜唯洇从悲伤的心情里抽回思绪,“啊”了一声,还没说出拒绝的话,那沈云瑞便已经拉着她的手去了绿湖。

这处的湖面呈碧绿色,但离近了看,会发现湖里的水极其干净。

沈云瑞拉着姜唯洇蹲下来,一边吩咐她该怎么做,一边道:“我这里要捏一个小球出来,你就捏一个小人吧。”

姜唯洇碰到了这湿润的泥土,忽然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同样扑面而来,她先是愣了愣,转而想到,难道她幼时也经常这样玩么?

“还愣着做什么呀?还不快捏!”沈云瑞瞧她半天没不动,有些不开心了。

姜唯洇笑了笑,“好,你等着,我肯定比你捏的还要好。”

沈云瑞被激起了胜负欲,“那好,我们比试比试,看谁捏的最像。”

那几个照顾沈云瑞的奴仆见有人陪小主子玩,纷纷也放松了警惕,坐在树荫底下躲懒去了。

姜唯洇垂首一直在认真捏泥人,但这泥土干巴巴的也不够湿润,只有靠近湖水最近的地方的泥土才最适合。

她蹲着慢慢挪过去,沈云瑞看到她的动作,也跟着要过来。

两个人不知不觉都离湖水极其近了。

分明年龄相差十一岁,但俩人却像是很玩得来,想必是沈云瑞平日在安国公府管教严苛的环境下,并没有人陪他一同玩闹。

沈云绣是名门贵女,才学出众,性子又温婉得体,一向碰不得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脏玩意,就更不可能陪弟弟玩了。

姜唯洇抬头看沈云瑞,“你过去点,一会儿掉下去了。”

“不怕,有奴仆照看着。”

是吗?姜唯洇四处扫了眼,哪里还有奴仆?

莫不是都去躲懒了。

他们这边玩得起劲,殊不知忽然有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地朝姜唯洇靠近。

危险来的无声无息。

姜唯洇心里莫名有点发慌,她起身牵着沈云瑞说道:“我们回去吧,太子殿下忙完了还要找我的。”

沈云瑞惊讶到奶音都颤动了起来,“原来你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啊?”

他方才远远看见她落单在廊下站着,还当是三皇子或是二皇子的人呢,没想到是太子的。

沈云瑞很害怕太子,他随即也紧绷着小脸,“那我们快回去!”

那黑衣人见姜唯洇要走了,从暗处及时现身抽出腰间的佩刀就朝她砍来。

刀剑的光影晃了姜唯洇一眼,她侧过脸去便对上了那黑衣人一双凶狠的眼神。

那瞬间,她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这样的场景,她好似前不久也曾发生过一般。

那黑衣人手持大刀步步迈近,“快说,你爹在哪儿!”

沈云瑞也注意到这个黑衣人了,看到砍刀后,他吓得小脸一白,惊叫出声。

孩童的尖叫声极其的尖锐刺耳,那黑衣人见势不妙,收起手中的大刀,上前要生擒姜唯洇。

姜唯洇牵着沈云瑞逃跑,奈何此处绿湖靠着最偏僻的视角,那群照顾沈云瑞的仆从指定无法及时赶来,她急得冷汗直冒。

沈云瑞吓得大哭不止。

这时,黑衣人眼里露出杀意,嫌沈云瑞碍事,一手提起他的后脖颈便将他抛入了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