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季然低着头,露出病号服下纤瘦的后颈,还有后颈骨上那一粒鲜红的小痣。
他不是没想过说出来,甚至都去了寒深办公室。
可他又意识到自己这么依赖寒深是不对的,寒深身边有了新的人。他也总要成长,独自面对问题。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季然觉得自己处理得还算不错。
虽然在寒深的质问下,稍显底气不足。
但季然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因为我觉得我自己能处理好。”
让大家都头疼的James,也被他督促着好好儿完成了工作。
寒深看向季然,冷冷道:“代价就是把自己弄进医院?”
季然又低下了头,手指绕来绕去,小声辩解:“这只是意外……”
“Julian,”寒深突然蹲了下来,直直看向季然的眼睛,“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做人做事要公私分明,你全都忘记了吗?”
季然有些委屈:“我还不够分明吗?”
他都恨不得绕着寒深走了。
“你是公私太分明了,”寒深说,“我的意思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找我商量。”
找寒深商量?
季然又想起坐在寒深椅子上吃薯片的Oliver,还用那么亲昵的语气和寒深说话。
季然知道自己没立场不高兴,所以只是说:“好呢,下次一定。”
寒深看向他眼睛:“你在生气?”
“没有。”季然别过脸,不太想和寒深对视。
“为什么?”寒深却按着他后颈,强行抬起季然脑袋,“告诉我原因。”
季然被迫落入寒深的眼中,所有表情和情绪,全都无所遁形,他甚至能在寒深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季然无端生出一股尴尬,还有他不愿意承认的委屈。
他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这也不能让寒深心软,终于喊了出来:“你还管我做什么,你不是都有了新的助理。”
“Oliver?”寒深有些意外,又说,“你和他不一样。”
还你们不一样。
季然听完更委屈了,他伸手推开寒深,恨不得拿起扫帚立刻把这人赶出去。
“你误会了,”寒深心软下来,向他解释,“Oliver是我表弟,只是过来混个实习证明,不从事相关行业。”
表弟?
季然呆了一瞬,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寒深又问他:“你工作压力很大吗?”
季然没吭声。
如果放在2个月前,他都会哭着向寒深诉苦,他不想做这么多工作,可现在……
季然不回答,寒深又说:“我再派个人给你。”
季然却说:“我不想要。”
“为什么?”寒深有些意外,毕竟季然之前哭着和他吵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季然:“这是我的项目,我不想被人抢走。”
寒深:“但对你来说有些太难了。”
“不难,”季然说,“就是时间太长而已,我可以自己处理。”
寒深:“新人和你平级,由你安排工作,这样可以吗?”
“真的?”季然眼睛亮了亮,寒深这样就相当于给他找了个助理啊!可一想到自己还是实习生,季然就很快就沮丧起来,“可应该没人愿意听我的吧。”
“不会,”寒深摇头,对季然说,“早有人向我申请来你这个的项目,如果组里真有人不听你安排,你直接告诉我。”
季然不一定会告状,但能得到上司这样的保证,还是觉得安心了许多。
他在医院休息了半天,因为惦记着公司的事,下午就回去了。
桌上摆了一大堆同事慰问的小礼品,有人送他一瓶咖啡豆,被寒深拿走:“不许喝咖啡。”
季然瘪了瘪嘴,但最终忍住了,不喝就不喝,不喝咖啡他还能喝茶。
可季然低估了自己对咖啡的依赖程度,就好像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他心里也明白不要喝咖啡,可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茶水间里开始磨粉了。
季然:“……”
身体重要,要不还是不喝了吧?
可咖啡粉都磨好了,不喝多浪费。
季然拿出摩卡壶煮咖啡,不一会儿壶就叫了起来,开始析出油脂充沛的咖啡液。
熟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季然给自己做了杯冰美式。
咖啡液和油脂分层,在阳光下呈现出明显的琥珀色。
季然端起杯子,短暂的挣扎了一下,就妥协的低下了头。
“Julian。”一道沉而冷的声音响起,寒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季然:“……”
他眼疾手快递过咖啡,讨好道:“我给您做的咖啡。”
寒深挑眉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评价道:“还不错。”
季然:“……”
他重金买的摩卡壶,当然还不错了!
寒深端着咖啡离开,季然准备给自己泡杯茶提神,然而当他掏出茶叶时却突然反应过来,寒深把他杯子拿走了!
他胆大包天地让寒深用他杯子,偏偏寒深还接受了。
“……”
季然有点儿崩溃,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喝,后果就是很困,9点上班,季然10:30就开始打瞌睡,明明中午午休了20分钟,下午4点又想睡觉了。好不容易终于下班,晚上9点刚到家又开始犯困了。一天24小时,季然大大小小要睡5场觉。
睡美人都没他这么能睡,也就只有高三生可以一战了。
季然在网上查资料,说这么困可能是缺部分维生素,他给自己买了一大堆,每天上班前都要吃一大捧东西。
可还是没能彻底解决问题,不仅仅是避免睡觉,他还在依赖咖啡因带来的兴奋感觉。
季然在手腕上绑了根皮筋,模拟厌恶疗法,想喝咖啡时就扯皮筋弹一下手腕。
今天开会时有人端着咖啡进来,季然闻到香味,下意识扯了下手腕上的皮筋。
“啪——”的一声响,皮筋打在手腕内侧带来一阵火辣的刺痛。声音不算大,没人注意到他这边发生了什么。
却没想到会议结束,季然被寒深叫进了办公室。
季然还以为寒深要吩咐工作,不料后者却看向他手腕,问:“你手上戴了什么?”
季然愣了下,迅速把双手藏到身后,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啊。”
寒深垂下眼眸,幽深的目光凝视着他:“Julian,请拿出你的双手。”
他语气很平静,说话也非常礼貌,但令季然感到了一股无法拒绝的压力。
在寒深注视的目光中,季然乖乖伸出了双手,露出了被打得鲜红的手腕。
季然皮肤本来就白,最近天天挨皮筋的打,手腕内侧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可怜极了。
寒深眸色沉了沉,过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问:“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季然抿了抿唇,小声解释说这是厌恶疗法,他想喝咖啡时就扯皮筋打一下自己。
寒深问他:“有效果吗?”
季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老实交代:“不太有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别人都有用,可他弹了很多次皮筋,挨了一次次的打,依旧没能消除自己想喝咖啡的念头。
“过来。”一片沉寂中,寒深突然开口。
寒深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