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昭昭抬眸望去, 只见那男人年近而立, 衣冠楚楚, 更是生的仪表堂堂, 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 但那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无论是声音还是相貌,都和她的姐夫, 昔日承国公家的大公子顾文轩一模一样。
“……!!”
昭昭便只差一点就叫出了声,不是像, 绝不是像!他就是顾文轩!
昭昭心口“噗通,噗通”的狂跳,自己九岁就认得了他, 还曾经在他家里住过一年,可谓是太熟悉了。他除了看起来更稳重了,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 自己绝不会认错!
昭昭红着眼睛,心都颤了。
那男人拜见了太子, 朝她也微微一礼,但并未看她, 旋即抬起了头就更是目不斜视, 只笑着与太子交谈。
他没看她,但即使看了他也未必能认得出她。
他没变化,但他走时,她方才十一岁, 和此时肯定是有些不同。
他向太子秉着什么事,昭昭并未细听,只听太子口口声声唤他顾御史!
顾御史!
能直接见太子的,是御史大夫还是御史中丞?
无论是哪个,那位居当朝正二品三品的大官儿,让昭昭浑身哆嗦。
他没死,还做了大官?那他怎么不去接姐姐?
昭昭直到他走了都没缓过来。
太子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
昭昭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殿下,他叫什么?是什么大官儿?”
“你说顾御史?他是刚任的御史中丞顾文轩。”
昭昭觉得自己就差了一点便坐在地上了。
她的腿软了。魏临初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怎么回事?”
昭昭当即便哭了出来。
“他是妾身的姐夫,是妾身的姐夫呀!妾身的姐姐等了他五年,足足五年了!”
她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魏临初微一蹙眉,把人抱坐在了身上,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安慰。
“哭什么?找到了不是好事,哭这么伤心?”
“好事?”
昭昭梨花带雨。
她不觉得那是什么好事。
“他做了这么大的官儿,怎么都不去接妾身的姐姐?殿下不知妾身的姐姐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上要照顾了他病弱的母亲,下要照顾他年幼的弟弟。可他……”
“你怎么知道是不想接,也可能是没找到不是。”
“妾身不信,没找到便是没想找,没用心找!想要找到,怎么可能找不到!”
昭昭真是伤心了,也从未和魏临初这般敞开心扉地说过什么事儿。然此时的她也根本没心思想这些,只是替姐姐伤心,心疼姐姐。
她心疼姐姐,魏临初心疼她。
魏临初最见不得她哭。
她落一滴泪,他就给她擦一次,满脸的不耐,却满心的心疼。
“行了,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便先哭一场?”
昭昭是不想哭,可止不住泪,也忍不住,姐姐受了太多的苦。
她难受。
魏临初:“既是知道了,相认便是了。”
魏临初说的轻描淡写。
相认?
昭昭都不知道该不该让姐姐知道这事儿?
当天晚上,她很久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地便就想着此事,一会儿想着姐姐爱他,还是应该告诉,一会儿又想着,就是因为姐姐爱他,才不应该告诉。
他又不是身不由己,又不是没钱没势,怎么不要妻子了?
昭昭甚至想,他是不是娶了别的什么身份高贵的女人了?
要不,区区五年,他又是怎么爬到御史中丞这等高位的?
昭昭越想越像是如此。
但昨日魏临初没提起,又好像不是这样。
如若他真的再娶了,太子应该会知道,也不应该会说出“相认便是了”这话。昭昭第二日未动。
她起码得先清楚一下,那顾文轩到底有没有再娶。
翌日,早上醒来,昭昭便派出了人打听这顾文轩的事儿。
到了下午,便来了消息。
“良娣,顾大人家中无妻,是三个月前高升为御史中丞的,原是御史台下国政馆的从五品主管,一跃升了四品啊,真真儿是高升!”
“还有什么别的么?”
“别的便没什么了,这顾大人口碑不错,可谓相当不错了。”
能不好么?
昭昭记得他以前和姐姐油腔滑调的,总是能把姐姐逗笑了。
思及此,昭昭心中又莫名的伤感。虽然最初他在薛府强迫了姐姐,但不得不说,他对姐姐真的很好,连带着对她也很疼爱。
在昭昭心中,他是爱姐姐的,很爱很爱。
就是如此,昭昭才接受不了此事,五年了,他自己过得风生水起,竟不去接姐姐!他在想什么?
昭昭越想越气,但也更是好奇,他一个养尊处优,一天就知道逗鸟赌钱的纨绔公子哥,当年入京,也没靠山,又有着戴罪的身世,是怎么一步步爬的这么高的?
昭昭想不明白。
但总归,他没又娶他人,昭昭还略微的安心了一点,于是也便决定,还要将事情告知姐姐。
当日下午,她便去了姐姐住处。
那宅院是魏临初安置的,自是不错,但昭昭到了,便看见了府邸之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那马车之后挂着一个银色小牌,其上正是一个“顾”字。
昭昭立马进了去。
“姐姐!”
她被引去了沐兰的房中,进门便见姐姐红着眼圈。
“昭昭……”
沐兰站起了身,朝着妹妹迎了过来。
昭昭当即便握住了她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
“姐姐外面的马车?姐姐猜猜昨日我见到了谁?姐姐怎么哭了?”
她语无伦次,想到什么说什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心中觉得自己好像是来迟了一步,姐姐好像已经知道了。
“姐姐见到姐夫了?”
她心口跳的很快,这时终于问到了关键的。
沐兰点了点头。
“姐见到他了,今晨。”
“啊!”
昭昭本还想着瞒不瞒她,岂料俩人竟然遇见了。
沐兰是见到了他,毫无防备,且是在一番极其窘迫之下。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靠和婆婆做一些鞋子和刺绣去集市上卖维持生计。
眼下被太子接到了京城,有了个不错的住处,小叔云辰也有了差事,日子越来越好,托妹妹的福,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但这五年来她拮据惯了,曾经一度,一家三口甚至有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实在不忍浪费。她手中还压着些昔日和婆婆辛辛苦苦做的鞋子,便想着都卖了吧,左右也不费什么事,能换一盒胭脂也是好的。
所以今晨,她便和丫鬟来摆了摊子。
哪知转弯过路之时,猝不及防,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险些便撞了她,篮中的鞋子飞了一地,而她也吓得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