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勾绕时,她实在没了进行下一步的勇气。
哪知还没退避,后脑勺被紧紧扣住。
疾风骤雨。
又凶又急。
他加重扣住她后脑勺和肩膀的力道,偏头错开她的鼻尖,撬开她的双齿绕进去。
毫无循序渐进可言。
说不出的意乱情迷。
他的手不满足只在她的后颈揉捏。
稍稍用力,贴在领口的盘扣处。
另一只手摁在沙发中间,急促的呼吸,裹挟着杏色的布料渐渐有了褶皱。
这一吻,周宜宁脑袋发懵,任由他予取予求。
等她的唇间充满他的侵略,周宜宁的身姿早已瘫在他的怀里。
膝盖蹭在沙发里太久,关节处都变得酸涩。
不知过去多久。
裴京闻似是不满足现状,薄唇沿她的唇往下。
脸蛋,耳垂,耳廓。
包括后颈的位置。
迫使着周宜宁抬头,修长的天鹅颈后仰。
四肢没了支撑力,她只能下意识去环住他劲瘦的腰身。
这一刻,周宜宁没了之前的退缩,想鼓起勇气去回应他。
已经跟
她这点细微的变化,裴京闻自然不过错过。
一点的热切,就足够让他所有的忍耐成了笑话。
何况,他本就不想忍了。
没等周宜宁出声,他捉住她的手。
眸色极暗,音调又低又哑,“帮我。”
蛊惑力极强。
周宜宁自然不会傻到反应不过来他让帮什么。
该有的心里建设,她自然早都设想过。
只是她没有实践的勇气。
现在被他直接问出口,周宜宁紧张到心脏都跳到嗓子眼。
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应答。
“帮我,嗯?”
他再次问出声,比起刚才的询问,最后这个语气词,带有不容拒绝的强势。
迎上他的眸色,就在周宜宁点头的前一秒。
敲门声响起。
所有的暧昧和低喘被打破。
不知哪来的力气,周宜宁迅速从沙发上坐起身,抬手整理碎发掩饰面色的慌乱。
不出两秒的功夫,她和裴京闻的间隔能再坐两个人。
生怕被看出来他们做了什么。
裴京闻:“……”
门并没锁,见里面没反应,余相晚推开把手走了进来。
沙发右角落,周宜宁双腿并拢,坐姿非常端正。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状态是上课在认真听讲。
不动声色又扫了眼左边的人。
如果忽略她耳尖的绯红。
知道她脸皮薄,余相晚忍着笑意,又看向“罪魁祸首”。
裴京闻微勾着唇,是那副没个正经的散漫调儿,意有所指的目光,就没从周宜宁身上移开过。
那种探寻,深切,露骨。
空气的燥热还没完全消退。
只一眼,她就能看出这混小子没少欺负人姑娘。
周宜宁咬了咬下唇,尽量保持声线的平静,莞尔轻笑着和余相晚打招呼。
“这么晚了您还不睡觉啊?”裴京闻随意向后靠近沙发背,自然接过话头:“一会儿老裴该满世界找老婆了。”
看得出,他们家的氛围非常温馨和睦。
说不出的羡慕。
周宜宁低垂着眼眸,敛了一闪而逝的低落。
“宁宁还在呢,说话也不注意点,”余相晚没好气瞪了眼他,眼眸温和:“宁宁,我给你把房间收拾好了,以后常回家住。”
“您还不让我媳妇跟我睡一起了?”
周宜宁还没应声,有人先表露不满了。
“你还没正式娶宁宁呢,当然不能欺负人姑娘,”余相晚反驳他,“房间就在舒舒隔壁,长辈们都在,你可别给我乱来。”
几句话下来,成功让裴京闻黑了脸色。
随后不由分说催促他带周宜宁过去,还不忘警告他别赖在房间里。
裴京闻:“……”
周宜宁忍着笑,一脸真诚和余相晚道过谢,转身跟上他的脚步。
想到长辈们都重视规矩和分寸,周宜宁没理会他的乱来,很快到了三楼最南边的房间。
装饰风格说不出的明丽清雅,卧室里所有的日常用品都很齐全,隔着随风蹁跹的窗帘,长宁巷的夜景一览无余。
往下看,还有长宁河两岸的风光。有唱小曲儿的音调和月光,从窗缝钻了进来。
不愧是寸土寸金的胡同。
每一处地界都惬意、舒适。
不禁被外面的夜色吸引,周宜宁定定看向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乌篷船。
这时,手机传来微信提醒。
言念:[宁宝,这是央华台纪录片的录制行程,你抽空了看看。]
[后天去总台先熟悉流程。]
[文档.]
周宜宁点了接收:[好。]
[辛苦了念念。]
[送花花.jpg]
三条消息发送成功,聊天框暂时没有新的提示。
周宜宁在脑海里短暂给接下来的拍摄进程分了轻重缓急,准备等明天先去完成纸鸢放飞的录制。
场地问题已经解决,现在就差最后一步。
恰好过两天是春分,她的脚已经恢复如常。
目前工程量最大的,是那副还有一半进程的「凤凰于飞」苏绣。
以及接下来要去「
京北博物馆」拍摄凤尾缠花。
每一样都意义深刻,一点都不能敷衍。
周宜宁在备忘录里列了清单,心里踏实了些,她才摁灭手机屏幕,准备等明天离开老宅,就跟许溪一起去长宁河。
就在她以为裴京闻已经离开时,很轻门框落锁声响起。
在寂静的室内被无限扩大。
周宜宁愣了下。
那张熟悉的俊脸,步步紧逼。
四目在半空中交织。
尽管很多次和他对视,每次她都克制不住呼之欲出的羞赧。
“你……”她张了张口,脸色微红,“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你说呢?”他低笑了声,单手扯了扯袖口,不答反问道。
周宜宁:“……”
一时无话。
氛围无限接近缠绵悱恻。
眼见他离自己只有一步的距离。
周宜宁看向他,燥热悄悄爬满耳廓。
“阿姨说的,”可能跟他最后那点隔阂消除,她在他面前更勇敢一些,克制住心间的忐忑,“你不能欺负我。”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周宜宁第一次跟他把反抗的话说出口。
难得大着胆子。
看得出,她对他现在是完全敞开心扉。
“有靠山了,底气都足了,”裴京闻的心情更愉悦了些,他倏地靠前一步,俯身看向她,“那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的?”
每个字都是混不吝的调子,眼神意味深长,勾着坏劲儿。
偏偏惹得周宜宁心潮泛滥,半晌不能平静。
这张脸本就占尽便宜,故意使坏的时候,神色的变化总让她心潮起伏。
按耐不住。
敛进袖口的指尖微紧,她直视进他的眼眸:“你都没有和我谈过。”
直接就领了证。
错过了七年,她忽然很想试试和他做情侣是什么样子。
“嗯,”裴京闻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语调带着一贯的疏懒,“那你想怎么谈?”
问题抛给了她。
周宜宁张了张口,脸蛋爬满绯红:“……我——”
刚开了话头,就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毕竟谈恋爱,她也没经验。
就在她思索要怎么开口时,整个人倏地悬空。
被他抱起,不由分说放进柔软的床褥。
生怕她逃离,男人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抓着她的脚腕。
而后,手向下探,薄唇贴近她的耳畔,每个字都极尽缠绵:“不如,先从刚才没做完的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