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前尘往事(1 / 1)
小道童是知道我太爷爷脾气的人,特别是近些年家里发生了众多的邪乎事儿,太爷爷对于玄门中人的态度一向是十分友好,别说是那个本领卓绝的毛师傅,就是对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都是毕恭毕敬的叫一声“道爷”,可是太爷爷如今却对吴清风长老如此的不客气,展现了自己身为洛阳城首富该有的强硬的一面,一开始心思单纯的小道士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他很快就看明白了,太爷爷一是不想承茅山祖庭之人的人情,二是要在一开始就对他们一个自己非常强势的态度,说到底,就是太爷爷绝对不会出卖毛师傅,事先就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免等下打开话匣子了双方都尴尬。
不过小道童就算是明白,他却是夹在两方中间的人,于公自己要向着茅山祖庭,于私却也知道太爷爷做的并没有错,所以小道童不想两方的关系搞的太僵,但是小道童终究是年幼了一些,面对这样的局面十分局促,一直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去解开局面。
到底还是刘少白要老辣,他对太爷爷说道:“茅山之人一向是上山人成山上人,所以清风长老一向心直口快不通山下人情世故,却并未有任何的恶意,我说要帮郭老爷续上祖坟龙脉,也并非是为了什么,茅山道人修道济世,帮助世人不过是份内之事,郭老爷切勿多想,且不说这个了,远来是客,洛阳礼仪之邦,郭老爷素来有好客之名,不请客人进屋喝杯茶嘛?”
这一句话便把刚才众人的尴尬给化解了过去,反倒是还将了太爷爷一军,太爷爷无奈,只得点头道:“茶早已备好,各位仙师里面请。”
等众人进了屋子落了座看了茶,刘少白也只是夸赞太爷爷家中布置的讲究,古色生香天人合一,绝口不提那人偶的事情,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便是同在一个屋檐之下,每个人都对对方的心思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去开口点破,只能是一杯接一杯的续茶。
最后,还是太爷爷扛不住了,他道:“实不相瞒,那个人偶残件已经被我一把火给烧了,上面的符咒什么的我也不懂,至于说那个人偶我是怎么得到的,这事关郭某的个人品德,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众位茅山的仙长如果真是来喝茶的,粗茶淡饭郭某自然不会吝啬,若是为的那个人偶来的,那便请回,恕难奉告。”
那吴清风长老就要发火,被刘少白伸手制止,刘少白也不见恼怒,反而是笑着对太爷爷抱了抱拳道:“来之前我便听清尘说过郭老爷为人,今日一见,果然不负忠义之名,郭老爷有难言之隐,我们修道之人讲究道法自然,定然是不会强求,不过现在郭老爷既然已经提起这个事情了,我也斗胆想为郭老爷讲述一段故事,不知郭老爷可有时间?”
太爷爷知道这群茅山道士之中最可怕的不是那个吴清风长老,浸淫生意场上多年的他岂会不明白会咬人的狗不叫的道理?他是真的想说我没时间听你讲故事,我现在就想让你们走,可是他能么?那断然是不能,所以太爷爷放下茶杯道:“泰来洗耳恭听了。”
“这件事细说起来,是北宋年间之事,而且这件事也跟鲁班门有着莫大的关联,郭老爷不是外人,我也便不避讳一些事情,与您详细道来,相信郭老爷也知道,茅山派,一百零八派,二十四清堂,巅峰鼎盛时期,本尊弟子算上记名弟子,不下万人之众,茅山宗门虽然门规森严,选拔弟子更是考量的十分严格,可是神仙难免有错时,何况人乎?人数多了,难免会出现一两个另类,当年茅山祖庭里便有一个长老,这个长老姓严名禄,道号三会,此人暗自里研习门派禁术,更是在门派内部论道之中以禁术伤了十余名弟子的性命,被逐出了师门。”刘少白说道。
刘少白所说的这个故事,牵扯甚广,而且其中有非常多的瓜葛,在太爷爷的笔记当中他也把这个故事详细的记录了下来,因为这个故事有太多曲折离奇之处,所以在这里也给众位看官老爷们讲述一下,小说虽然难免有艺术加工,但是尽量还原太爷爷笔记里所记载的事实,其中真假不便多说,大家权当一乐。
严禄也就是严三会其实并非算是一个恶人,只能说他是一个武痴道痴,他本身天资就极高年纪轻轻的就在茅山祖庭任长老,正是因为此人痴迷于练功,在遇到瓶颈的时候没有保持好道心,反而是偷偷的研习了茅山祖庭藏经阁里的禁术,并且因为伤了弟子性命,当时的茅山掌教就算再不忍心,也只能废了他的一身道行,忍痛把他逐出师门赶下了山。
如果严三会接下来的一生碌碌无为也便没有这个故事了,他在离开茅山之后并没有销声匿迹,而是加入了鲁班教。
俗话说的好,不怕流氓爱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鲁班教的教众都是泥工瓦匠,虽然有缺一门的禁术,却因为他们文化有限很多只是学了点皮毛,毕竟很多人都是大字都不识一个,但是严三会不一样,他是茅山派的天才长老,又是一个武痴,所以他修习缺一门之术可以说是进展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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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严三会被茅山逐出师门,却又以极快的速度在江湖上以鲁班门弟子的身份声名鹊起,更是因为他加入鲁班教修习了一门密法,竟然把自己被废掉的一身修为重新修炼回来,甚至还有所精进,这样的人自然成为了鲁班教的核心人物,而前面咱们就已经说过,鲁班教最顶级的先生,便是为皇家服务,做皇家专门的园林堪舆师傅,就像是样式雷一般,不过当时的机构并不叫样式雷,而是叫营造司。
这严三会,便是当时的北宋营造司的司长,代表着鲁班教的公输家族为皇家服务,严三会这个人是道痴武痴,这样的人情商一般不会太高,属于是技术宅的那种类型,这样的人在官场上难免不够圆滑而得罪很多人,比如说他是皇上的营造长官,其他的达官贵人若是找他修个宅院的话,换做样式雷也便都做了,可是严三会这个人就不会,他除了皇上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听,所以得罪了太多的达官贵人,不过好在他背后有鲁班教撑着,更加上他所在的营造司也并非在朝堂主流,一时之间他的仇家也找不到机会对付他,在一开始的几年里也算是相安无事。
可是这一年,皇上下令严三会为自己宠爱的鄂妃修一座行宫,严三会严格的按照鲁班门禁术的诸般法门的完成了任务,历时三年半,花费金银无数,为鄂妃修了一座内外兼顾的行宫,这行宫漂亮,细节之处更是暗合风水斗数,总之一句话,这活儿干的漂漂亮亮的没有一点问题,为此营造司还得了皇帝的封赏。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鄂妃住进去一个月,鄂妃便患上了怪病,连同着鄂妃的产下的小皇子也得了怪病,情况十分危急,太医院对此束手无策,这时候便有人建议皇帝这个问题是不是出在这个行宫上,毕竟鄂妃刚住进去就母子得了怪症,而鲁班门的缺一门禁术里面可是有太多的禁术可以害人。
皇帝虽然不相信严三会会做出这样的事,却也不得不查,这不查不要紧,内卫们在鄂妃的行宫房梁上发现了一个黄纸折叠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是个女人,小的是个孩子,不是恰好对应鄂妃和小皇子母子二人?皇帝当即焚烧了这棺材和里面的两个纸人,这时候严三会的仇人们抓住了机会,狠狠的在皇帝面前说了严三会的坏话,把皇帝直接说的震怒,立马着手御林军前去把严三会给抓起来当即问斩,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他哪里会给严三会解释的机会?
御林军得了令,马上带着兵马前往营造司把严三会给捉拿归案,鲁班教的人得到了消息,也赶紧想办法去营救,可是鲁班教就算是鼎盛时期,也不敢违抗皇命,只能暗地里打救。
严三会面对杀气腾腾的御林军,吵着自己的冤枉的要亲自面圣,这时候恨不得他立马去死的仇家哪里会给他面圣解释的机会?御林军马上动手开始杀人,而且是满门抄斩,可怜严三会功力卓绝,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除非是真正的陆地神仙,不然谁也不可能对抗军队。
严三会死于乱军之下,不过严三会的拼死抵抗也让御林军损失惨重,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鲁班教在这混乱之中把严三会的独生女给救了出来,这个孩子名叫严小兰,当时不过是三岁有余,鲁班教的人把严小兰送到了乡下,隐姓埋名的生活了下来,算是为严三会留下了血脉。
故事,从这时候开始,真正的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