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晋北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车厢里的青年们基本都睡着了。
就连过道上站着的那些青年也倚靠着座椅靠背趴着眯瞪。
火车停下来之后,车上的青年,除了要在本站下车的,其余人几乎都是睁开眼扫了一眼看台就继续睡着了。
晋北贫瘠,而且十几年的战乱,让这里的青壮年几乎断代了一层。
这些荒凉天地下野蛮生长起来的新一代晋北青年,他们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
宁远他们自以为在四九城如此激烈的环境下,能够厮混到这种地位,就已经足够睥睨天下英雄了。
其实,说实话,碰到这些晋北的青年,他们可能还真就不一定能压的住。
与四九城的青年相比,十二三岁他们可能还在学校争吵闹架。
而这些晋北青年却已经开始抡起锄头铁锹砍柴斧,与邻村争水源争田地了。
这可不是过家家的,动辄就要分生死的!
一代人的断档,让上下两辈人都彪悍到无以加负的地步。
再加上前些年的粮食减产,如此艰难的环境,使得这一代的青年们能健康成长起来的可能连三分之二都不到。
说一句他们从小见惯了生死,真的毫不为过。
宁远已经醒过来了,他坐在座位上看着过道里不断经过的晋北青年,好奇的上下打量。
这些青年是颇有传奇色彩的一代人,后来的晋省,搞各种硬邦邦的产业起家的,基本都是这一代人。
极致的忍耐力,见惯了生死的魄力,还有传统晋商的算计,使得这一代人在刚刚商品经济的时候,迅速富了起来。
不过现在宁远看到的这些青年,一个个都是面相憨厚,性格内敛,看上去都挺人畜无害的。
这也是他们的性格特点,不爱与人纷争,但一旦触碰到他们的切身利益,那就是不死不休。
在这个站,下去了不少青年,又上来了不少,所以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又继续启动。
宁远他们这个车厢里也零零散散的站了几个晋北的青年。
其中一伙儿大概六人,四男两女,就站在宁远不远处。
这几人都挺老实的,当然了,或许也是因为宁远他们这伙儿人太凶恶,一般人不敢起什么坏心思。
火车越走越快,车厢里又渐渐恢复到了安静的状态。
没有人敢冒着被一车厢人围殴的风险去这个时候胡闹折腾。
凌晨四点多,火车在晋南停下,这也是一个大站。
到了这个点儿,说实话火车上已经没什么人有精力睁开眼去关注什么人上下车了。
宁远他们这帮人也是早都睡的昏昏沉沉了,原本还各自拿在手里的刀斧利刃也全都各自揣了起来。
这可是他们的亲密战友来的,一个个对于他们手中家伙的保护防范意识还挺强的。
晋南上来的青年大部分也都是安安静静的,自发的找了几个能站着或者放下行李,坐一坐的地方。
也有一些人看到满车厢都是睡着的人,就总想闹点儿动静出来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