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这给自己出轨还留了个口子啊(2 / 2)
于是周五的夜晚,陈撰下了班,乐呵呵带了一束玫瑰就来找盛以晴,大门敲开,却是一副热闹景象——洗衣机、吸尘器隆隆叫唤,洗手间里的水龙头似乎没有关,水声哗哗。
盛以晴一身家居服,头发粗糙打了个丸子头,嘴里戴着口罩,手上戴着塑胶手套,见陈撰来了,招呼他:“赶紧,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们今晚项目很多。”
盛以晴正拖着一个大篮子,将地毯上那堆毛茸茸的玩具全都装了进来,她将吸尘器递给陈撰:“我先洗这一波,你去把地毯吸了。”
陈撰愣愣,无助重复了一遍:“所以,以后我们的周五,改成做家务?这周来你家,下周去我家?”
“那我们是夫妻嘛!还有什么比一起做家务更高级的事情了?”盛以晴弯弯嘴角一笑,“还有,不是这周来我家,下周去你家,是每周都来我家大扫除。”
“凭什么?”他瞪大眼。
“我又不想去你家干活。”她语气理所当然,催促他,“玫瑰随便找个地方放吧,我们洗完了娃娃还得烘干呢,今晚保证充实。”
陈撰咂摸出味来了,站在门口不动步子,将那束玫瑰放手里掂了掂,睨她:“盛以晴,你在找事对不对?从周五开始就不对劲。”
盛以晴装傻,将吸尘器一关,“我怎么了噢?你想要柏拉图,做家务又不乐意了?这不是真正的柴米油盐?”
“懂了,所以不开房,我在你眼里就只能干保洁了?”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炮友吗?”
“宁可是炮友,总比是朋友和亲人好。”盛以晴一手抓着门,一手扶着门框,瞪他,“如果哪天夫妻之间没有激情了,那这段感情才是彻底死了!最后数三下,要么留下来干活,要么滚,一,二……”
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只听他冷冷“切”了一声,将玫瑰花一放,毫不犹豫转身,将门重重一扣,接过了吸尘器。
80 平米的房间,吸尘器隆隆,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憋着气埋头干活。盛以晴本来就不擅长做家务,厨房一年开不了一次火,整个家里只有一口煮泡面的奶锅,她家务从来欠着,全仰仗保洁阿姨定期上门。
此刻,她哪里想真的搞什么大扫除,墩布轻飘飘落地,眼里偷瞄陈撰——
只见他正仔仔细细用吸尘器清理地毯。
她知道他生活认真,平日空闲在家,不是健身就是打扫房间,说自己有强迫症,容不下家里杂乱。这会儿他将袖子挽起,露出结实小臂,微微躬身时,背部的衣服被肌肉崩紧,透出紧实的线条。修长的手指握着吸尘器柄,些微用力。
他妈的,狗男人做家务也好看。
他妈的,宁愿干活都不肯干我。
她愤愤,将墩布一扔,陈撰看了过来,“不想干了?”
盛以晴干脆破罐破摔,“我看你做家务那么认真,其实你一个人就行了。”
存了心想要激怒他,不料陈撰点点头,回答:“好,那你洗了手休息,我做就行。”
盛以晴震惊,哑然看了他半秒,黑脸进了洗手间。卫生间里放了一筐待洗的毛绒玩具,剩下一部分洗完的玩偶堆在浴缸里,洁净而潮湿。盛以晴心头有火,没好气拧开水龙头,哗哗水声起,她刚打湿了手,就听身后门哒一声打开又被关上,一个人站在了身后。
随后,陈撰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拧转过来,在狭小的卫生间洗漱台前,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黑着脸俯身,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撬开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充满了侵略意味的吻。攻城略地。
心口的火散去,又重新凝聚成另一团火,盛以晴的胳膊勾上他的脖子,报复似的也咬了他一口。
“嘶。”陈撰吃痛,托住她的臀,顺势将她往洗漱台上一抱,抵着她的额头:“现在满意了?”
盛以晴的眸子亮亮看着他,“你吃药了?又行了?”
“……你……”手在她臀上掐了一把,他咬牙,“你特么欠干。”
宽宽松松的家居服被解了一半扣子,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的脖颈、锁骨,湿润而酥麻。她的手指拢着他的发,柔软而又刺人,是他的气息,莫名一股酸涩从胸口升起,盛以晴捧起陈撰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对我不感兴趣了?”
他一怔,“怎么会?”随即失笑,“你在想什么呢?”
“那我们之间没有激情了?”
“唔……”他吻上她的唇,手也没闲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小腹下探,滚烫的气息让盛以晴指尖微颤,耳边传来这个男人微哑的声音,呼着热气逗自己:“嗯,没了。”
她嗔,轻轻捏了它一把。
陈撰轻声抽气,径自将她抱到了卧室,一路上嘴贴着,可盛以晴依然絮絮叨叨含含糊糊抱怨:“那你为什么会只想和我一起抱在一起纯聊天,别人都说结婚了就会没激情,我们明明一周才见一次,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开始柏拉图……”
陈撰无奈,将她一把扔在床上,“好好好我错了,以后见面不聊天,只做爱做的事情。”
盛以晴满意了,坐起扯他的衣服,两人纠缠在一起,就听床上手机嗡嗡震动——
“别管。”陈撰摁了她的手,专心吻她。
“不行,我得看看是谁,如果是客户怎么办。”她慌忙推开男人,翻开被子,这才发现,方才的动作太大,两个人的手机都掉到了床上,而此刻震动着的竟是陈撰的手机。
来电显示:吴语冰。
“谁是吴语冰?”
下一秒,身上的那个男人眸子流露出了过于明显的愕然,他僵了片刻,接着迅速从盛以晴手里夺过手机,滑动接键,对着电话那头迅速说道:“语冰,我现在有事,晚一点再和你说。”
可还没来得及挂电话,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
陈撰一愣:“现在?”他看了一眼盛以晴,神色犹豫。而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回复到:“行。你等我十分钟。”
从陈撰穿好衣服,穿好鞋子,再到他在自己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再到他关门离开……在这个过程里,盛以晴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她竭力表现得这件事情正常不过,甚至没有问他一声:“吴语冰他妈的是谁?”以及:“你现在他妈的要去哪里?!”
房间里空荡荡的,盛以晴放了音乐,回到了浴室,拧开了浴缸水龙头,将筐子里剩下的毛绒玩具全都倒进了浴缸里。
过了会儿,她打开手机,怔怔看着和陈撰的对话框发呆,聊天背景,是他们的婚姻协议。
“第一条,经济各自独立,一切约会开销 AA,不生孩子。
第二条,婚姻存续期间内,双方均应保持精神与肉体绝对忠诚。
第三条,此婚姻仅与双方个人有关,不涉及双方家庭,任何一方不对对方家庭承担任何责任与义务。
第四条,每隔两年,双方开会决定婚姻是否继续。一但任何一方出现重大疾病或重大债务,或情感转移等特殊情况,另一方可以随时决定离婚。”
她记得签下这个协议时,陈撰还与自己吐槽:“你不觉得第四条的那个情感转移和第二条有些矛盾么?你看啊,既然婚姻存续期间要保证情感和肉体的绝对忠诚,那怎么可能还会在续约前出现情感转移?”
“也是哦。”彼时的盛以晴敲着屏幕,想到:“那这样好了,续约前两个月,属于自由期,双方彼此不受第二条约束,倘若在自由期内没有重大情况发生,那么,我们再续约。”
“懂了。”陈撰点点头,眯着眼看她:“你这给自己出轨还留了个口子啊。”
“那必须啊,我们总不能真一辈子绑在一起吧!”
……
浴室里的水声越来越大,盛以晴心中烦躁,将手机扔到了一边。洗涤液倒了半瓶,被水流激起了层层泡沫,音乐声混着流水声,在一片噪音之间,眼泪重重砸下,又消失在了泡沫里。
“妈的。”一个女人含含糊糊骂了一声:
“去他妈的傻逼自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