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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尾声(2 / 2)

她都未曾替着想过这么多,他却瞻前顾后替她全部想了一遍。

陈亦行:“看一遍,有疑虑的方可以讨。”

她摇摇头,“我没疑虑了。”

“……”陈老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头痛敲黑板,“赵又锦,拟过合同吗?”

“如习合同也算的话?”

“知不知什么叫三思而后行?拟合同你都能这么轻率,我要怎么指望你合理利用这条裙子?”

接来的时间里,他硬拉着她继续讨这一纸合约。

赵又锦很懵,昨晚两人还在亲亲我我,你侬我侬,怎么今天进入这么凝重的模式了?

——我以为你想和我做情人,没想到你要当我顶头上司?

怎么还分甲方乙方了?

怎么还有惩罚条例???

她看着陈亦行一脸“还忘了这一茬”的表情,很快把笔记本拿过来,放在腿上,镇定开始补充第二页。

“等等,口头批评教育不行吗?”

“吃一堑才能一智。”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屏幕上出现了大半张关于“胡乱使用隐身衣的惩罚条例”,包括但不限于——

3.2.1 若甲方未告知乙方,私使用隐身衣,视后轻重程度,没收隐身衣一周到一个月。

3.2.2 若在乙方不同意的情况,甲方执意使用隐身衣,造成不良影响——

到这里,陈亦行顿了顿,似乎在思忖该用什么惩罚。

一秒,有人爬上沙发,撒娇拉拉他的衣领,提议:“亲一个呗,亲一个算惩罚了?”

男人眼神微微变暗,“你当我是什么人,赵又锦?”

她撇嘴,“怎么,这么坐怀不乱吗,连美色贿赂都拒绝?”

然后质控:“我怀疑你对我是虚情假意。”

后边是一连串的声,义正言辞想把话题从这个什么鬼条例上拉开。

比如,“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很冲的。”

比如,“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亲密举?”

再比如,“我知我被玩弄感情了。”

她半是撒娇半是耍赖的样子无比生,少女艳的脸,狡黠的笑,和眼里一眨一眨的星光,无一不牵他的心神。

陈亦行从来都被行风上称作清心寡欲的和尚,眼才发现,犯戒的诱惑有多大。

可事关她的安全。

赵又锦初出茅庐,还不知世界之大,人心险恶。

这样一件难求之宝,若是被人发现,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陈亦行有两个当务之急,第一,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未知的科技;第二,在保护好小姑娘的天真与善良时,监督她不越界,不能因为拥有这样的特殊能力而改变本性。

守住底线,说来容易,多少人都迷失其中。

陈亦行静静望着她,即便很想合上电脑,重复昨晚的旖旎,但他清楚眼前还不是时候。

所以他移开视线,强迫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脑上。

“老点,赵又锦。”在她忽略的方,他的喉结隐隐一,声音如常,“面,我们来讨第3.3.3条。”

赵又锦:“…………”

救命,谁能把这个教导主任带?

“教导主任”非常严谨,拘了她两个多小时,期间还点了份双人餐,一边吃,一边继续讨。

赵又锦从跑进他家的兴高采烈,变成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点头。

最后的试行条例终于拟好,她感觉命都去了半条。

“都说完了?”心有戚戚从沙发上爬起来,“说完了我去表框打印,挂在我家。”

有点开溜的意思。

结还没爬沙发,被一把拉回去。

沙发上,陈亦行已经合上电脑,将人拉到了腿上。

……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喉结了,他凝视着小姑娘的眼睛。

“为你殚精竭虑这么久,你倒好,用完准备过河拆桥?”

赵又锦不安了,被他喝止住。

“别乱。”

“……”她也不是什么天真小可爱了,急忙刹车,小心翼翼说,“那你先放我来?”

“好让你开溜?”

“好让我想想,要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他笑笑,松开手,看她飞快爬去,盘腿坐在他身旁。

她拽住他的衣领,凑过来,吐气如兰。

“谢谢你,教导主任。”

“……”

教导主任?

陈亦行眼眸晦暗不清,竟分不清到底是她坐在腿上更令人难耐,还是这种禁忌感十足的称呼更令人把持不住。

他抬起小姑娘的巴,“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赵又锦得意笑着,小声念:“教导主任,凶巴巴,不苟言笑,还很枯燥的教导主——”

话音未落,被嗷呜入口中。

鼻息交融,耳鬓厮磨。

天知他忍了多久,脑子里一直在敲木鱼,才坚持到现在。

赵又锦慢慢,慢慢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手指插入他短而硬的发间,体温交织,分不清是谁更烫。

像火遇上油。

所有的思绪都在融。

她被吻到眼眶发红,心如冰雪消融的湖,涟漪不止。

她一直以为拥有的很少很少。

但如今看来,老天待她不薄。

至少眼前这个人,哪怕惜字如金,哪怕嘴上刻薄,她也能从他最细微的表情,最简单的话语,和最热烈的呼吸间分辨出,他全心全意,毫无保留想着她。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像烈火燎原,来势汹汹,此后满心满眼,除他之外,寸草不生。

她闭上眼,感觉到了热意从眼角流淌而出。

胸口是饱胀的。

脑海里是一切与温柔相关的遐思。

最后小口小口喘着气,在他耳边说:“谢谢你,陈亦行。”

“谢我什么?”男人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暗哑,听起来无可救药的性感。

“谢谢你喜欢上这么可爱的我。”她埋在他胸口咯咯笑。

陈亦行扯了扯嘴角,“嘴上谢没诚意,我比较喜欢身体力行的感激。”

小姑娘凑过来,一口一口啄着他的脸,像呆呆傻傻的啄木鸟。

陈亦行难耐,发出一阵喟叹。

“赵又锦,你多久毕业?”

“啊?”她迷迷糊糊抬头,这种时候,“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眼神高深莫测,看得她心慌意乱。

“虽然成年了,但总觉得,要两脚一起踏出象牙塔,才不觉得在糟蹋祖国的花朵。”

赵又锦:“……”

她满面绯红去捂他的嘴。

“够了,骚话少说一点不死!”

“但忍太久。”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春节的最后一日,他们这样坐在沙发上,投影仪里放着一部很老的片子,从午后的阳光灿烂,到后来的夜幕四合。

深沉的女声唱着他们耳熟能详的歌。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裙子被叠放的整整齐齐,摆在单人沙发上。

光影交错间,他们的注意力并不集中,少部分时候盯着屏幕,大多数时候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幼稚举。

偶尔亲吻。

偶尔十指交错。

偶尔揉乱她的发。

偶尔摸摸他巴上的青色胡茬。

赵又锦模模糊糊想着,这似乎是她年少时的憧憬,这一幕,这一刻,若是人生此停留驻足,似乎也不错。

气质不错,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

她看着电影里,美丽的公主站在一众记者前,眼眶湿润望着人群里的意中人,那是他们终其一生所要保持的距离,再不能越雷池一步。

然后慢慢,慎重,定决心。

她扣住男人的手指,想,为了和他站在一起,她一定一定要变成最好的。

也许一名记者不足以在财力与权力上和他媲美,但凡世的准则与他们无关,她想不辜负他一字一句在电脑中打的那些话。

上天送她一条神奇的裙子,她想用它来揭露更多的真相,帮助更多的人。

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愿作一枚白昼的月亮,不求炫目的荣华,不淆世俗的潮浪。”

她要成为他的月亮,而他是她的潮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