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许家的门被敲响。
许崇信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四十多岁的男人。
穿着皮西服,脖子上搭着一条黑白格子的港巾。
面容憔悴,头发有些凌乱,眼睛无神且布满红血丝,眼下乌青,下巴上还带着胡茬儿。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穿着红色呢子大衣的漂亮姑娘。
姑娘刷着大波浪卷,也是脸色煞白,眼睛里也带着血丝,双手紧紧抓着衣襟,还不自觉地四处看着,像是在担心有什么东西跟在身边。
许崇信看见两个人愣了下,很显然他也是第一次看马老板这么不修边幅。
“快进来,快进来!”
他赶紧让开身子让两个人进院。
“马老板吃早饭了吗?”
马老板摇摇头,“我起来就晚了,差点没赶上飞机,脸都没顾得上洗,别提早饭了!”
许崇信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马老板一摆手,“先别问,你那个干女儿在不在?”
“屋里等着你呢,进来吧!”
马老板又停下脚,小声问,“你那个干女儿真能行?我这事可有点棘手,不行的话我赶紧回港城找人解决。”
许崇信拍拍他,“你放心吧!别看她年轻,保证没问题!我是能坑你,还是想害她?不行我昨天夜里就不会答应你!”
马老板咽咽口水,叹口气,“行吧,我先见见她再说!”
三个人走进屋,甜宝和唐奕泽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看见马老板和后面的年轻姑娘,甜宝先上下打量了一下。
马老板身上带的邪气似乎有点熟悉……
许崇信赶紧上前介绍,“甜宝,这就是马老板,和他的……秘书小艾。”
这个秘书俩字说的有那么点心虚。
但是甜宝现在也不是单纯的小女孩,自然明白是哪个“秘”。
甜宝打了声招呼,“马老板好!”
马老板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小声问,“你有阴阳眼没?能不能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这一口塑料港普话,听得甜宝耳朵有点抽筋。
她摇摇头,“目前没有,但是你身上的阴邪之气非常重!”
“特别是……”她的视线落在小艾手里的皮箱上,“那里!”
她指了指皮箱,“皮箱中间的位置,应该放着一个什么东西。”
小艾听到她的话,身子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把皮箱放到地上,身子撤后一米,双手交叉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眼神忌惮地看着皮箱。
马老板一拍桌子,又伸了伸大拇指,“厉害!”
他朝着许崇信点下头,“你这干女儿有点本事!”
他朝着小艾扬了扬下巴,“把东西拿出来!”
小艾咽咽唾沫又往后退了下,“我、我不敢……”
马老板大声吼了一嗓子,“快点!”
小艾眼泪含在眼圈里,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皮箱,从皮箱中间的衣服下面掏出一个红色金丝绒布包着小包。
甜宝和唐奕泽对视一眼,有点眼熟。
许崇信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疑惑。
小艾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又赶紧退得远远的。
看着红金丝绒的布包,马老板额头上的汗又掉下来了。
“就、就是这个……”
他嘴上说着,手却一点没敢打开看。
甜宝将布包拿过去,里面包着的正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个血玉镯子。
世界真小!
马老板又四下看看,探过头压低声音问,“真没东西跟着我?”
“没有。”
马老板长舒一口气,“就是这个镯子,太邪门了!”
“我走之前买的,买完小艾说喜欢我就让她戴着了。我们就去了深市。去见个港城的朋友,他也来内地投资。白天的时候都没什么事,到了晚上……”
他突然停顿下来,舔了舔嘴唇,像是心有余悸,摆了下手,“小艾,你和大师说,快点!”
小艾哆哆嗦嗦地开口,“那天晚上我们和马老板的朋友,还有两个港城的老板一起在歌舞厅喝的酒,喝完酒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在宾馆楼下经过那个路灯的时候我就看到三个影子……”
她拼命咽着这口水,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我以为是有什么人跟着我们。那个影子像是个小脚老太太,但是我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当时马老板喝得有点多,我也晕晕乎乎的,回头看没有人就没多想,扶着他我们就上楼了……”
他们住的宾馆是马老板港城的朋友新开的,在二楼。
走廊很长,半夜了灯光有些昏暗。
她还是感觉有人跟着他们。
回头看了好几次,一直没看到人。
开门进了房间,她扶着马老板到床边躺下,想去关门的时候门就突然“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还吓了她一跳。
深市很热,走廊开着窗,门被风吹得关上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给马老板脱完衣服就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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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时候突然停电了,她气得直骂,匆忙擦了下身子就出来了。
小艾咬着嘴唇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我、我摸黑出来的时候感觉、感觉有人在摸我的手,就是戴镯子的手,那只手特别特别凉……我开始还以为是马老板醒了要上厕所,我喊了声马老板,也没人应我,我四处摸也没摸到马老板,后来我回到床边才发现马老板还在睡,打着呼噜……”
“我冲了澡,已经清醒一些了,屋子里又那么黑,就挺害怕的,我拿起电话想给总机打过去……”
小艾突然哭出声,“电话里是特别重的那种呼吸声,然后有个很老的老太太说、说还我镯子……”
“那个声音太瘆人了……电话里还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吓得我赶紧把电话挂了。想着会不会是我手上镯子的事,我就把镯子摘掉放到桌子上。我想叫醒马老板,但是他怎么都不醒,我还总感觉床前像是站了一个影子,想打开门出去都不敢,只能用被子蒙住头,后背靠着马老板……”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梦里一直有个影子,看那走路的姿势就是个小脚老太太,一直在追着我要镯子。第二天早上我把这件事讲给马老板听,他一点不相信,还说是我喝完酒发癔症……”
她幽怨的眼神看了眼马老板。
马老板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唉,我前一天晚上喝那么多酒,睡得那么死,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啦!我还说既然老太太要镯子,那为什么镯子还好好地放在桌子上?我说你不戴,我就把镯子收起来。”
他没说的是,当时他也是有私心的,本来也不是诚心要送给小艾。
六万块买的呢!
他还不舍得送小艾这么贵的礼物。
他觉得这个镯子一定是个好东西,很神奇,里面的血丝会动必定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