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28日凌晨,小飞象轰炸机于执行布雷任务中坠毁,值飞机组机长查尔斯、副机长贝克、领航员鲍勃、机械师阿瑟、无线电报员杰克及投弹手瑞安、机尾炮手迪恩阵亡。
同年9月,机组幸存炮手马丁、罗伯特、杰瑞相继退役,并于加利福尼亚合伙经营小飞象餐厅及小飞象旅馆。
1960年冬,因第一次美元危机,小飞象餐厅及小飞象旅馆经营不善倒闭,三人携家人搬迁至费城。
1963年起,三人加入反战运动。
1970—1975年,三人相继离世。
莫比·迪克机组:
1945年3月18日,机组成员尾炮手安东尼于空袭神户任务中阵亡。
同年9月,莫比·迪克机组其余成员退役。
同年冬,原莫比·迪克机长汤姆、副机长保罗入职美国联合航空公司担任机长。
原领航员比尔入职《国家地理》任编辑。
原无线电报员乔纳森返乡担任物理学教师,并于1958年起担任校长。
机械师菲利普携原机组炮手刘易斯、乔治、瓦尔于费城合伙经营莫比·迪克修车行。
1962年起,以上众人先后加入反战运动。
1972—1992年,莫比·迪克机组幸存者全部离世。
布拉德·唐尼,1945年3月28日,以投弹手身份随莫比·迪克机组参加布雷任务中遭高射炮炸伤离开战场,
1946年1月1日,布拉德·唐尼与女友玛蒂娜·克鲁格成婚,育有一子柯蒂斯·唐尼。
1965年8月,布拉德·唐尼及妻子好友投身反战运动,曾多次组织二战老兵及潮战老兵举行大规模反战游行示威活动。
1972年春,独子柯蒂斯致残退役,同年8月15日夜,布拉德·唐尼于自家典当行内猝死。次日,妻子玛蒂娜·克鲁格吞服二战遗留氰化物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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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唐尼,二战结束后,以纽约时报记者身份前往华夏,跟随报道解放战争。
1949年夏,因好友遭暗杀,离开华夏返回美国。
1950年夏,再次以纽约时报记者身份随军前往潮藓战场。
同年11月26日傍晚,于潮藓顺川郊外,遭遇流民抢劫中枪坠河,尸骨无存。
阿尔文,原美军第一骑兵师陆军邮差。
1950年11月26日,为寻找好友格兰特尸体跳入大同江致低温冻伤,同年12月9日因伤退役。
1965年8月,经布拉德邀请投身反战运动,同时投身民权运动。
1968年冬,于感恩节当夜,遭种族分子假借车祸谋杀身亡。
写到这里,金属羽毛笔另起一行写道:有天赋的投弹手会杀死更多的人,他会成为地面所有还活着的人的噩梦,也会终生与噩梦为伴,但他们同时也能结束战争。
那个投弹手啊...
卫燃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那个叫做布拉德的投弹手,他的前半生为了结束战争而战斗,他的后半生也在为了结束战争而战斗。
在他叹息中,淡黄色的纸页翻到了背面,金属羽毛笔也在红色的漩涡下写下了一行文字:送给我们的朋友纵火者维克多,愿你永远不被噩梦所困扰,愿你升空时即为陆上敌人最终的噩梦——以投弹手之名。
原来是纵火者吗...
卫燃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当作纵火犯来理解的,不过也对,那又不是犯罪...”
然而,还没等他伸手,那支金属羽毛笔却挪到了新的一页,刷刷刷的绘制出了一个茶杯口大小的图案。
这个图案倒是格外的简单,上半部分黑色背景中隐隐有一架B29轰炸机的轮廓,下半部分是被烈焰炙烤的焦土,以及一颗似乎燃着火苗的头颅。
在这上下交织的中间,是一颗直上直下的E46集束燃烧弹。
这颗燃烧弹之上,还写着一个白色的繁体汉字——发
紧接着,金属羽毛笔在这图案之下写下了一行文字。
屠万:单一战场致敌伤亡过万纪念。
“不够,远远不够,本都没捞回来...”
在卫燃神经质一般的念叨中,这图案和文字之下也颇有些不情不愿的跟着出现了一枚红色的漩涡。
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那些写满了故事和痛苦的纸页在金属羽毛笔离开的同时便哗啦啦的开始往前翻动,最终停在了越战那一页,等记者扎克送给自己的屁股包所在的蓝色漩涡闪了一下,纸页再次开始往前,最终停在了第一页。
预料之中,这一次,在自己的绰号那一栏,被那支金属羽毛笔写下了“纵火者”这么三个字。
直到金属羽毛笔回归原位,卫燃这才收起了金属本子,随后取出了装有冲洗药水等物的屁股包,他要看看这里面多了什么东西。
然而,当他看到取出来的东西时却是一愣,这不是美军屁股包,而是那口唐尼兄弟用过的行李箱。
在这口箱子上盖子外侧,棕色的马皮上烙印着小飞象和白鲸号的logo,同时还有当初写在布拉德送给自己的那张航空照片背面的英文赠言:送给我们的朋友纵火者维克多,愿你永远不被噩梦所困扰,愿你升空时即为陆上敌人最终的噩梦——以投弹手之名。
轻轻打开没有上锁的箱子,在盖子的内侧同样有个布帘,其上还挂着一枚枚的飘带,以及一枚保护在皮套里的金币。
拉开这道在字面意义上“价值连城”的布帘,盖子内侧挂着他们送给自己的那张大尺寸的航空照片,也挂着和两个机组的合影,以及和格兰特的合影。
这箱子里面,一个个小抽屉里除了冲洗工具和药水等物以及大量各种型号的胶卷之外,还放着之前屁股包里的测光表和尼康半格相机,同时还有一台柯达金奖相机,以及一台哈苏1600F相机。
可惜,这里面没有格兰特留下的那两本在华夏的相册,尤其没有他关于杨泯华的回忆的那本相册。
在这遗憾中,卫燃收起了这口摄影师专用的行李箱,转而取出了刚刚出现的第一个红色漩涡里的东西。
只不过,看着这间还算宽敞的工作室里出现的东西,他却陷入了错愕之中。
这次给的竟然是特码一辆威利斯MC型吉普车,但让他骂娘的是,在这辆吉普车的正副驾驶位中间,还多出来一根格外粗壮,而且似乎可以上下伸缩的金属支架,支架之上,却固定着一台K18航空相机,它甚至还假模假样的装上了需要通电才能使用的快门遥控。
卫燃更是瞬间就读懂了某活爹的暗示:爽也爽过了,再给你一架B29纯粹是想屁吃,所以给你个小吉普意思意思吧。
一天天抠抠搜搜的,谁家好人能想到把特码航空相机装在车上啊?这小吉普也特码飞不起来啊,这特码能拿来拍啥?
卫燃含糊不清的哼嘟着,却也不耽误他绕着这辆放倒了挡风玻璃和帆布雨棚的小吉普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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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车上除了多出了一台根本就不该装在车上的大号航空相机,还多了另外几样东西。
副驾驶的位置摞着两口一模一样的皮箱,他几乎可以确定,其中一口皮箱就是唐尼兄弟全都用过,而且某活爹也赏了自己一个的摄影箱。
另一个虽然款式一模一样,但外面却没有任何的标记。
除此之外,在后排的座椅里,还装着一张折叠行军床、一条鸭绒睡袋,以及用一大块防水帆布仔细包裹的M1950式六角帐篷和配套的地钉等物。
显然,除了航空相机,剩下这些都是当年格兰特驾驶的那辆吉普车里的东西复刻给他的留作纪念的。
总觉得痛失了一架B29...
卫燃一边不满的嘀咕着,一边将那俩上锁的箱子拎出来,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各自的锁扣。
其中一口无疑是唐尼兄弟用过的摄影箱,里面除了手枪和相机没了,其余的东西却是一样不少,自然,这里没有那枚金币。
第二口箱子里,却是大量的胶卷,其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的是,是两大桶大尺寸的航空胶片。
它们拍摄于二战的最后几个月,或是在小飞象的炸弹舱里,或是在白鲸号的炸弹舱里,拍摄者是布拉德·唐尼,以及并不存在的投弹手维克多。
剩余的空间里装着本属于卫燃的美军屁股包,这个屁股包里则是一个个仔细标注了拍摄时间和地点的柯达620胶卷或者120胶卷。
得益于那些标注,他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来自潮藓战场,都来自格兰特。
而在这些密封筒之上除了那些基础的拍摄信息之外,还有一个夹着钢笔的记事本。
轻轻掀开这个写满了战场记录的记事本,它的扉页却用黑色的钢笔字写着一串英语——
格兰特·唐尼的朝战见闻:
我不知道这场战争是否算得上正义或者是否算得上侵略,但这些无法通过邮差送回美国的底片里,记录着这场战争的另一面。
万幸,这些我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残酷和黑暗面,都被我用相机拍了下来。
无声的叹了口气,已经猜到这里面都有些什么的卫燃轻轻合上了记事本塞进屁股包,随意的拿出一个胶卷小心翼翼的抽出来。
见里面的都已经被洗成了可以见光的负片,他稍稍松了口气,将这一卷剩余的部分全都扯出来放在了观片器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个胶卷拍下的内容他刚好看过。
那个被俘志愿军战士朝着拷问他的人吐痰的瞬间,以及他被击毙的镜头,当然,还有握住1911手枪的那只手上的星条旗纹身。
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卫燃却在回到现实之后,重新做好了承受心灵痛苦的准备。
在他的忙碌中,一个个胶卷被抽出来,又一张张的被扫面成了电子档。
在这一张张被遗忘的底片里,他也确实如格兰特写下的那些文字所说一般,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那场战争里被美国人自己藏起来,又被美国人自己拍下来的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