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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照片(2 / 2)

说是回去,于清溏也没冒然进入,带余念守在门口,准备给时桉发短信。

手机刚拿出,包房门先开了。

钟严黑着脸,背上是个穿西装的小醉鬼,墨镜挂在脸上,欲掉未掉,红透了脸。

他趴在钟严背上,自言自语,“我干了,你随意!”

“都是兄弟,甭客气!”

“哥俩好呀,六六六呀,五魁首啊!”

于清溏:“……”

我是让他装醉,但这个……

是真醉了吧?

当初怕他压力大,于清溏特意找了直给容易的方式,怎么还是搞成了这个样子。

于清溏摘下快掉的墨镜,收进时桉的西装口袋,问钟严,“怎么醉成这样了。”

“鬼知道。”

钟严也没想到,在同一个房间,就打了二十分钟的电话。再转头,空酒瓶摆了一排,还有一瓶高浓度的。

这小子真就跟个傻子似的,自己把自己放倒了。

钟严往上一颠,把快滑下的时桉背实,“你们玩,我先带他回去。”

于清溏拦住人,“钟医生,你们之间的事,我不该干涉。”

但这么回去,小时又要失落了。

“他糊里糊涂,你应该不糊涂吧。”于清溏瞥向时桉,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多少有些犹豫,“他和你、你……”

“你不用说。”钟严打断,“我等他亲口告诉我。”

于清溏点头,“注意安全。”

钟严背着人往车库走,时桉像个软体动物趴背上,喷满发胶的脑袋粘住衬衫领,动一动还会有拉丝的感觉。

原本的时桉有清新皂液味,穿的衣服和他同洗时,会沾上与自己相同的味道。而此时的他,只有刺鼻浓重的发胶。

钟严脑袋偏开,瞥见不合身的西装和油腻的背头,“搞成这个鬼样子,你想干嘛?”

时桉随他的行摇摆,语气里混合着晕醉的酒,“不帅吗?”

钟严:“……”

帅你大爷。

“你眼里的帅,就是当保镖?”

“怎么就不能是黑客帝国。”

钟严:“……你对自己误解很深。”

时桉的脑袋贴过来,使劲在他脖子上蹭,“都怪你。”

“我怎么了?”钟严躲不过,只能妥协。

“于老师让我打扮帅点,引起你的注意。”

“是引起注意了。”钟严不知是气还是笑,但给出了真诚建议,“以后别打扮了。”

“让你不喜欢了吗?”

时桉“嗖”的勾住衣领,指尖在领口抠,喷在脖子上的声音软了点,“那我改,改到你喜欢为止。”

钟严定在原地,注意力都在扯着他不放的手上,心跳缓下来才说:“没不喜欢。”

“但不要穿出来。”钟严的喉咙充血发胀,能听到心跳的回响,“你可以回家,只穿给我看。”

“你都不要我了。”时桉像落了雨,会挤人怀里打喷嚏的小动物,“怎么给你看。”

没人能拒绝满身绒毛,又会蹭蹭撒娇的小动物。

“没不要你。”钟严说。

时桉嘴上“哦”了声,不知不觉间解开了一颗纽扣,手正试探着往他胸口钻。

钟严:“……”

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

钟严双手背着人,也不方便拉开,胸口鼓胀着,热腾腾的,“于老师还教了你什么?”

“让我认真道歉。”

钟严:“还有呢。”

时桉:“不告诉你。”

“时桉,你的道歉太没诚意,也不认真。”

“怎么才算有诚意?”

“早饭总要做七天。”

本想吃到第七天,最差也要五天,再原谅你。怕原谅以后,就吃不到了。

“但你第四天就不做了。”

时桉:“我以为你不喜欢吃。”

钟严:“我只会舍不得吃。”

纽扣又扯开一颗,手掌的影子印在钟严胸口。

“还给你做,能不能别生我气了。”

“没生你的气。”

只是气自己。

为什么轻易牵动了情绪,为什么看不出明显的做戏。特意在抢救室门口说话,特意在摄像头下面写处方笺,特意等我忙完才行动。

各种各样的暗示,我却被封了双眼,气得白茫茫一片。

钟严有点不认识自己,被控制被掌握,像个情绪异常的小丑,无端生气。

钟严认命了,“时桉,我败给你了。”

“对不起。”

钟严把人放到副驾驶,座椅调低,插好安全带,又给人披上外套,“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别走!”时桉扯着安全带,弹起来抱住腰,扑进他怀里。

钟严的衬衫扯开了一半,时桉的脑袋压着胸口来回蹭,“你别走。”

钟严幻视了八年前,胸前有麦芽糖似的感觉,“你先放开。”

时桉喊着“不放”,人抱得更紧。

往事重现,粘人的膏药揭不开。

钟严只能叫了网约车,任呛鼻的人缠过来。

好不容易到家,钟严将人丢进浴室,“不把身上、脑袋洗干净,别出来!”

浴室关着门,钟严在门口催了两遍,里面终于传出水流声。

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歌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首唱完,又开始第二首。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没一句在调上了,难听到惊悚。

钟严忍无可忍,离开卧室,回去把胸口的发胶洗掉。

洗完澡出来,时桉的卧室没有灯,风把月光刮进来,时桉趴在床上,抱着手机。

“怎么还不睡?”钟严站在门口。

“你管不着。”

钟严偏偏头,依稀能看到手机的光,“在看什么?”

“男朋友。”

寥寥三个字,却长了数双手,扒过来,在钟严心上挠。他走进门,有了偷窥的可耻感。

不到半秒,钟严转回视线,嘴角像初七的月牙,“经过当事人同意了吗?就叫男朋友。”

“你管不着!”

时桉背对他,下半身盖毛毯,上半身空空如也,干净的白,逼人触碰的白。

他头发恢复了柔软,手正滑下一张照片。

“时桉,你是只喜欢这个人的照片,还是只要照片,就都喜欢。”

“他不是这个人,是男朋友!”

风把时桉的话吹得摇晃,空气里有酒精味,有时桉的皂液味。

想近距离闻,再近一点。

“隔着屏幕多没劲。”钟严扯掉浴袍带,连着浴袍一起,丢在床边。

他掀开毛毯,空气中腾起一团温暖,强行把人翻过来。

“给你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