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陈胜青看他一眼,“你站在外面值上半夜的哨,他一个新兵出去□□,你没提醒他小心点?”
“提醒了,他起来的时候,闪电还跟着他一起去的。”彭卓有些无语:“谁知道这小子一放就没动静了,还是闪电跑过来叫我,我才知道他掉下去了。话说回来营长,您一向警觉,哨口有点动静你都能醒,这小子起床撒尿,您没听见动静?”
“我好像被噩梦缠身,做梦到你嫂子跟你侄子受伤了,没听见他起床。”陈胜青疲倦的伸手揉揉眉心,“把他绑在我背上,我把他背上去,他这个情况得尽快送去医院救治。”
“是!”
陈胜青比彭卓高一个个头,身体素质比彭卓好,他要背人,彭卓也不争。
彭卓把随身带的绳索解开,扶起半昏迷的胡国庆,把他绑在陈胜青脱掉外衣的背上。
为了安全起见,彭卓先攀爬到上面平整的位置,将绑在山石上的绳索固定死,自己再拉着绳索,这样就算山石滑坡,他也能拉住人。
陈胜青背着胡国庆,肌肉虬结的双臂攀上绳索,在雪花飘舞,狂风不断的恶劣气候中,咬牙把胡国庆一步步背上去。
闪电看彭卓拉绳子,想过去帮忙咬绳索拉人,又怕咬断绳子,急得在彭卓身边团团转,时不时看看下面的陈胜青,嘴里汪汪叫个不停。
好在陈胜青有惊无险的把人安全背上去,来不及休息,让彭卓给背上的胡国庆披上一件厚外套,命令彭卓道:“你马上给四号哨所发个无线电,让他们带着卫生员,开着吉普车在山下等我,我马上下山去。”
彭卓给他披上外套:“营长,天黑路滑,你路上小心啊。”
“嗯,今晚你辛苦点,打起精神值一晚哨,明天我让其他人来补胡国庆的班,你再休息。”陈胜青嘱咐完,背着人往山下走。
闪电看着他要走,条件反射地要跟上,被陈胜青喝令:“闪电,回去!”
闪电是一只年龄很大的军犬,在陈胜青还是新兵蛋子下连队的时候,他的班长就把成年的它交给陈胜青,随他在边境各个哨口守了好几年。
北疆的边防部队,有很多哨口都有军犬,随着边防战士守哨口。
从五零年代末开始,边防部就在训练军犬,训练的军犬犬种大多以边牧、德牧、边疆本地土狗、猎犬等较为聪明的犬种进行训练。
边境条件恶劣,不少哨口只有一两个边防战士在值守,在他们巡逻之时,难免会遇到突发危险情况。
这个时候有一只训练有素的军犬在旁边,不但能提高边防任务的效率,也能有效减少边防战士的任务危险性,还能在关键时刻救边防战士的性命,几乎有边防战士的地方,就有军犬。
闪电跟陈胜青感情颇深,即便陈胜青后来因为执行任务去了苏联,消失好几年,当他回来,闪电再次见到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对他嘤嘤嗷嗷叫着,像是质问哭诉他去哪了,它很想他,从此对他比其他战士更黏人。
闪电被他一呵斥,知道不能随行,嘴里嘤了一声,委委屈屈的回到哨口,蹲坐在彭卓的身边,一人一狗在风雪之中,目送陈胜青离去。
下山的路不好走,山高路窄、海拔高,一般人自己行走都呼吸困难,更何况背着个人,在呼啸的风雪中逆行下山。
但陈胜青不是普通人,他从第一次来边疆天山,就惊奇的发现自己不会高反,十分适应高原气候,他的上级发现他这一特性,没有二话就把他分到边防部,对他着重培养。
他背着胡国庆,在积雪一丝一丝被冷风刮在半空中飞舞的气候中,一只手打着手电筒,在昏黄的灯光中,艰难又快速的往下行走。
期间胡国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问他:“营长,我脑袋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然后像个孩子,在他背上有气无力的哭。
十七岁的男孩子,还没成年就来参军,陈胜青没有向往常一样严厉责骂新兵做事不动脑子,只是温柔安慰他:“你不会死的,我已经让彭卓联络了卫生员,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背你下山,你很快就会得到救治。别哭了,留点力气,保持体力,别再晕过去,你的母亲还在家里等你。”
“呜呜,谢谢你营长。”往日在部队营房里,板着一张死人脸,把他们新兵当死狗一样训练的魔鬼营长,此刻如此温柔耐心的安抚自己,胡国庆心里不敢置信的同时,也感受到丝丝温暖,老老实实地靠在营长宽厚的肩膀上,渐渐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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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文化馆浓烟滚滚,马高远的办公室里一片混乱。
在曹俊等人破门而入之时,杨秋瑾跟其他女知青,默契地将马高远拉甩到他们面前,抵挡壮汉们的第一波攻击。
在曹俊红着眼睛一脚蹿开马高远,拿着刀去刺杨秋瑾时,杨秋瑾又开始了围跑拉锯战。
其他女知青则假装害怕缩成一窝,在壮汉们轻敌,脸上带着□□围过来的时候,知青们突然暴起,拿出各种演出道具变成的武器,纷纷刺中壮汉们的眼睛,在壮汉们捂眼痛嚎的时候,听从杨秋瑾的指令:“跑!”
所有女知青不要命地往外冲,可是文化馆到处在燃烧,火红的光芒灼烧着她们的皮肤,浓烟熏得她们睁不开眼睛。
好在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衣服布条捂着鼻子,求生的欲望让她们不惧火焰,每一个人都拼了老命的向文化馆的大门冲去。
当她们好不容易跑到门口,却发现拿着钥匙殿后的杨秋瑾被他们抓住,那些壮汉也满脸是血,一脸恨意的追了过来。
女知青们挤在门口瑟瑟发抖,眼泪直流,难道她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突然听见有成群的马停在文化馆门口,紧接着文化馆响起一道道响亮的声音:“里面有人吗?”
“有,救救我们!”女知青们听到声音拼命求救:“门被锁了,我们出不去。”
“都往后退两步,我们马上救你们出去。”
女知青们依言往后退,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枪响,文化馆的锁被子弹爆开,大门从外面打开,一群穿着军绿色军装,手持枪械的军人,如天神般出现在她们面前。
女知青们看到那些军人,一个个泪流满面,纷纷跑出去,在他们面前七嘴八舌道:“解放军同志,快去里面救人,里面有一群农场干部勾结坏分子,要奸杀我们!”
“对,我们农场的杨秋瑾同志,为掩护我们被他们抓住,生死不明,求求你们快去救她。”
阮向明一听杨秋瑾还在里面,脸色下沉,回头一招手:“天山农场干部勾结不法犯罪份子劫持军嫂,我们合理怀疑他们在搞反、动、间谍行动,都给我进去,遇见胆敢反抗者,就地枪毙!”
“是!”两个班的士兵手持枪械,鱼贯而入。
此时韩永信也带着一帮民兵赶到了文化馆,瞧见文化馆浓烟滚滚,杨秋瑾不在女知青里,陈天佑得知她还在里面,顾不上害怕,大叫一声妈妈,拿着弹弓冲了进去。
“孩子,回来!”任莹想抓他,没抓住。
韩永信见状,也招呼着民兵,赶紧进去救人。
杨秋瑾被两个大汉抓住,拼死反抗,奈何手中的军匕被大汉抢去,她的体力终是敌不过力气大的男人,被曹俊一脚踹跪在地上,肚子又被踢两脚,脸上还挨了他两巴掌,脑子被扇得嗡嗡作响。
“跑啊,继续跑啊!”曹俊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死女人,跟我斗,你找死。”
杨秋瑾被他掐得脸色红涨,呼吸困难,脸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艰难说道:“小心了。”
“呯——”一声枪响,响彻文化馆。
赶来的阮向明击中曹俊的肩膀,在曹俊捂着开花的肩膀在地上哀嚎之时,其他士兵举着枪快速进入,将枪口对准其他蠢蠢欲动的壮汉:“统统不许动!谁动就按间谍就地枪决!”
曹俊脸色苍白的回头看到持枪进来的军人,还有同样领着带枪民兵进来的韩永信,心知大势已去,浑身冰凉,嘴上还强硬道:“你们知道我舅舅是谁吗?敢动我,我让我舅舅革你们的命,抄你们的家,让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回答他得是一颗弹珠准确击中他的嘴巴,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过来,对着他拳打脚踢:“让你欺负我妈妈,我打死你,打死你。”
韩永信一把拉住他:“好了,天佑,这里火势太大,快控制不住了,快扶着你妈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