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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1 / 2)

小为安睡得朦朦胧胧, 正梦见了片山青草绿,碧水环绕的鸟语花香之地,果然是一片世外桃源!

他撒开了丫子, 下河摸了鱼, 又扑了好几只蝴蝶…

又想起母亲说过, 爹爹会在此处的。

小为安懵然四处张望,爹爹人呢?

怎么看不见他?

他的爹爹是谁?

到底在哪儿?

眼见四下都无人, 小为安心中焦急了起来, 对着空旷的山谷, 用稚嫩声音扯着嗓子大喊了数声“爹爹”,传来阵阵回音…

眼见无人回应,小为安心中觉得一阵沮丧,瘪了瘪嘴几乎就要哭出来,又觉得一阵胸闷气堵,再也睡不下去,直接醒了过来。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伸出小手推开了堆在身上的衣物, 发现车架顿停,可母亲又不见了, 下意识就要撩开窗帷去寻人……

竟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矗立在车架前的男子!

这男人相貌俊朗无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薄唇轻抿,面部棱角分明, 高阔的身形着了一件紫袍, 玉带束腰, 在熠熠火光中, 显得格外威风凛凛气势堂堂!

英俊,高瘦,霸道,威武!

与他想象中爹爹的模样,竟一摸一样!

小为安只觉自己看错了,不禁又揉了揉眼睛,男人竟还站在眼前!

他正与母亲相对而立,二人的面庞都有些红,视线交缠在一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瞧着格外登对,像极了画本上说的神仙眷侣!

此情此景,一时让小为安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不禁唤出了声,

“爹爹,是你么?”

这石破天惊的五个字,让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当场。

李渚霖因过于震惊,整个身形都顿僵住,瞳孔震动骤然扩大,眸光忽明忽灭,在这孩子的脸上不停地打着转!

阮珑玲更是没想到正睡得香甜的儿子竟会转醒过来。

入京之后,她一直禁止小为安四处随意乱跑,可以说是藏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千防万防,儿子竟自己现了身?!

小为安聪慧无比,观二人的脸色,就晓得方才那句话或许是说错了,小小的幼童直到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做梦。

他的爹爹早就病死了。

所以眼前的这个男人,哪儿能是他的亲生爹爹呢?

这个男人望见他的瞬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要是舒姐姐此刻在身旁,估计怕是要被吓哭出声。

可小为安不怕。

不仅不怕,莫名还觉得有几分可亲。

小为安恋恋多瞧了这个威风的男人两眼,忽又想到了什么…

他将探出车窗外的半截身子,愈发往阮珑玲那一侧靠了靠,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掌拢到嘴旁,刻意压低了声音,朝她贴耳探问道,

“母亲,这是你给我寻的新爹爹么?

比起上次那个…儿子更喜欢这个些。”

小为安天真懵懂,或以为这是和母亲说的悄悄话。

可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地落入了对面男人的耳中!

偏偏这两句话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前一句。

惊天巨雷砸下了一个,又一个!

阮珑玲眼睁睁瞧着李渚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犹如乌云密布,再不见一丝晴色。

苍天啊。

大地啊。

童言稚语害死人!

早知如此,她就该在出发前,给为安喂些安神药,好让他能睡得再沉些!

空气停滞。

落针可闻。

李渚霖心头震惊,只觉格外猝不及防,指尖不断拨弄着碧玉扳指,犹疑顿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阮珑玲绝望闭上双眸,心虚愈甚,恨不得带着孩子逃离当场,哑口无言。

这场面太过尴尬诡异。

幸好,还有阿杏这个忠仆在。

阿杏方才生怕李渚霖怒火中烧之下,会对阮珑玲有何残暴之举,所以一直候立在侧,随时预备着能上前抵挡一二。

可此时瞧见安哥儿冒然探出头来,阿杏只得惴惴不安迎了上去,硬着头皮安抚道,

“安哥儿乖,睡醒了饿不饿?

奴婢给你拆糕饼吃好不好?”

小为安见母亲不搭腔,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以他这个年龄,是根本无法理解他们母子,现正身处何等水深火热的情况。

到底只还是个孩子,思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敌不过美食的诱惑,冲着阿杏甜甜一笑,露出面颊边深深的酒窝,

“好。糕饼要松软些。”

阿杏见小为安点头应下,暗松了口气。

只借口此处风大,硬生生将车驾牵到距离二人一两百米的避风处,才跨上车架取出糕饼,水壶来…

高大夯实的城墙根下,又只剩下了二人独处。

木架支高了的火架中,火焰随风炙热跳动着,将二人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照的跃跃狂舞。

这乍然出现的孩子,生生让李渚霖将她逃婚之事抛诸在了脑后。他此刻满脑子都只装着一件事儿:什么?阮珑玲竟有了孩子?

他是派人试探过她,可调查的目的,都是他这五年来从始至终最在意的那个点:阮珑玲是否真的水性*杨*花,是个荡*妇*淫**娃?当年她所说的游戏人间之言,到底是气话还是事实?她的真实的品性是否高洁?

毕竟她那张妍妍如仙的脸,再配上能让人掌心袅袅一握的细窄腰身,哪里能让人乍然想到她已为人母?

“好,阮珑玲,你好得很!

我都已经要预备娶你为妻了,你却从未同我说过,你竟还有个孩子?”

现在的情况,已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可为母则刚。

既然小为安已经曝露,那阮珑玲反而不像刚才那么害怕,逐渐恢复了些冷静,心底蓦然生出些护崽的孤勇来。

面对男人的质问,她只缩了缩脖子,语气还是小心翼翼,却已经有条理了许多,

“大人,民妇是否有孩子,有几个孩子…这些都是我阮家的内宅家私,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就无端端对外宣之于口。

不说民妇与大人在京城中拢共就不过见了三面,没有机会告知,就说大人与民妇二人之间,这尴尬的关系…也实在是不好详谈这些的。”

李渚霖听不进去她的这些诡辩,只转了转指尖的扳指,直击要害,沉声问道,

“这孩子是谁的?”

“自然是我亡夫的!”

阮珑玲仿若早知他会有此一问,只顿然抬头,眸光笃定,语气坚决,接口回答时根本未留一丝气口。

李渚霖附身紧盯着她面上的神情,仿若想要瞧出什么蹊跷,他眸光直直逼视着她,冷笑着从牙根中挤出几句话,

“呵。

阮珑玲,你莫非从来不给他照镜子的么?

你瞪大了眼睛看看他,再看看我!”

他步步逼???近,伸出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将面容越凑越近,鼻尖几近贴上。

“你今日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何你与你亡夫一同生的孩子,那眉眼轮廓,竟十足十像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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