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滚烫的热量让我浑身?难受极了,我颤抖着,然后有人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颊,脖颈,“小芙,很快就不难受了。”
他的声音很冷,就连握住我的手臂都是冰凉凉的,我缓慢的睁开眼,隐约看到了正在往身?体里输入药水的导管,疼痛让我流下?泪水,男人的手替我擦干了眼泪。
视线里水雾弥漫,我勉强看清了他的模样。
蒋棹。
是他。
他的手微微用力?,看我不舒服的模样,抚摸着我的脸。
“蒋棹……”我发?出呢喃的声音。
“别怕,老?公在你身?边陪着你。”他说,语气很温和,但?又?让我觉得莫名的可怕,一股十足的压迫感。
“我不介意你做的事情,”蒋棹说,“只要你永远陪着我,哪里也不去。”
“不……”
“你现在一切都是我的。”蒋棹摩挲着我的脸,我隐约可以看见他的笑容,却又?觉得他并不开心,毫不掩饰他的疯狂。
“我不会让谢雍再靠近你,也不会让你再认识那个穷男人,让你跟他逃跑的。”
不知是不是身?体由于高烧格外痛苦,我咬紧唇,无法反抗。
蒋棹笑了笑,模样相似的与我记忆里的江明濯愈发?重叠到一起。
我咬紧唇,蒋棹的手指却伸过来,强应的掰开我的唇,“别咬。疼就咬我。”
眼睛微微湿润,并非是感动?,而是仿佛被关在囚笼里的窒息感,我想推开他,但?根本?无能为力?,只能让他俯身?,我们二?人的唇到底触碰在了一起。
蒋棹吻着我,却没有闭眼。深邃阴沉的眼眸宛如深渊,不管不顾,强拉着我陪他一起坠落。
那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了。
我说不清到底是爱,是情不自禁的占有,小心翼翼的呵护。
还是,对我无法爱上他的憎恨,恼怒和痛苦。
我实?在太?累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便彻底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这一晚,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梦境里。
面前不再是那令我觉得难捱和压抑的豪华卧室,反而是个漂亮古典的庄园,入目可及的是碧蓝如洗的天空,巴洛克风格的喷泉,以及宽阔整齐的草坪,不远处甚至还有片湖泊。
我迟钝的看着面前让我觉得陌生的景色,喷泉的水流正安静的四散开来,在日光下?形成薄薄的水膜,隐隐约约竟然出现了彩虹的模样。
“妈妈……”手指忽然被人拉住。我迟疑了几秒钟,才低下?头。
一个模样柔美的小女孩拉着我的手。
她的容貌简直和我差不多,尤其是眼睛,几乎是复刻的程度了,女孩穿着白色的漂亮纱裙。
见我长时间不说话,小女孩有些担心,她晃了晃我的手指,“妈妈。”
“贝拉。”
身?后,男人低沉冷戾的嗓音代替了我的回答,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我,我甚至不敢回头,浑身?都僵硬着,直到男人走到我的身?边,俊美的脸,下?颌线条锐利,整个人都带着生人勿进的傲慢,和身?为上位者的冷淡感。
蒋棹。
我比任何一次梦里都要清醒,我默默地看着他,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下?,很干脆的把小女孩抱起来,“贝拉,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今天带你去妈妈的玫瑰花园。”
“什么花园。”小女孩好奇极了,可她很敏感,悄悄地看着我,“爸爸,妈妈想去吗。”
腮边两?缕发?丝被风轻轻地吹开,我慢慢地和女孩对上眼睛,点了点头。
她不安地神情终于退散了些。
整个庄园的风景美不胜收。
初夏的光映照在宽阔的大草坪上,草坪纵深延续,沿着花廊步道往前走,绿植繁茂。小女孩闹着要下?来,蒋棹放下?她,她跑到了草坪的雕塑那里,抚摸着。
乍一看,我们似乎跟无数幸福的一家?三口没什么区别。
我和他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走到玫瑰花园的廊道前,我才惊讶了下?。
浅粉色的玫瑰花爬满栅栏,拱门,尽情绽放,到处都是柔美的浅粉色,宛如梦幻的世界。
“好漂亮啊。”小女孩也在惊叹着,“爸爸,这是你送妈妈的生日礼物哎。”
“我和你妈妈十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从认识她的那天起,我就买了这个庄园送给她。”蒋棹说着,我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如果不是熟知他恶劣又?冷戾的性格,我说不定?真的被这个男人的专一和深情打动?了。
我不肯说话,蒋棹说,“每年,我都会在这里让人种下新的粉色玫瑰品种?,贝拉,你可以数一数,爸爸和妈妈认识多久了。”
小女孩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美不胜收的花园,微风宛如海浪,掀起了粉色玫瑰的花海,温柔极了,也漂亮极了。
“一,二?,三,四……十年了,爸爸!”小女孩在花海里奔跑着,她似乎对最新种?上的浅粉色小白兔玫瑰花卉很感兴趣,这样的花束最外层是奶白色,花心粉色,白里透粉,很甜。
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蒋棹忽然伸出手。
他的手温度极低,掌心里带着一层薄茧,牢牢地将我禁锢住,我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但?蒋棹面无表情,他猛然一把将我按在了花园的长廊那里,将我抵在墙上。
我看着他,艰难地开口:“你……你想要什么不会有,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我已?经跟了你十年了,你还没玩腻吗。”
“放了你,让我看着你跟谢雍双宿双飞吗。”蒋棹冷冷的嘲讽,望着我的眼睛浓黑如墨,“不对,是那个医生,听说他为了你已?经离婚了。”
“不是徐亚。”我的声音很无力?,“他只是心疼我……”
树叶摩挲, 簌簌而落。
“我让明濯搬回来了。”蒋棹的手掌钳住了我的脸,抬高我无比苍白的脸,我已?经不愿意再挣扎了。
蒋棹一字一顿,“我们三个以前玩的那么好,大家?继续一起玩,好不好。”
我的脸霎的一下?变白了,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这只能怪你自己。”蒋棹用无情的嗓音对我说,“是你先背叛我的。”
“哥哥要回来了?”小女孩像是蝴蝶一样飘到了我们身?边,她懵懂,稚嫩,用天真的口吻说道:“爸爸,哥哥平时只在你不在的时候过来陪妈妈,是不是以后他就可以天天在家?里教?我拉小提琴了?”
“嗯。”蒋棹勾起恶劣至极的冷笑,语气带着森然寒意:“贝拉,爸爸和哥哥一辈子照顾你和妈妈,好不好。”
次日醒来,我的身?体虽然依旧没有力?气,但?高烧带来的痛苦和灼烫感已?然消失了,我的眼睛疲惫的眨了眨,当意识到面前有人靠近,我差点发?出尖叫。
“江小姐,你不要怕。”
视线开始变得清晰,是穿着海蓝色医疗服装的护士,她友好的对我开口:“你昨晚发?烧了,这里是医院,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