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估计不是成心的。◎
宁荞被拥入怀中时, 脑子一瞬间变得迟钝,周遭所有声音都变成“嗡嗡”一片,感受到的只有温暖的拥抱。
她暂时忘记原剧情中江营长的冷淡, 也忘记当时心中悸动火苗被掐灭时的失落。
她的手轻轻抬起, 又垂落下来,没来得及推开,就被江源的声音打断。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宁荞回过神, 从江珩怀里退开时,她心跳的速度还没有恢复正常, 转头去看江果果和江奇。
小丫头见怪不怪, 在忙自己的事,江奇的神色也毫无波动, 转头去翻江珩的行李。大哥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一些好吃的,几个孩子们通常是三两下瓜分完成。
“大哥?”江源摊开的手臂都快要举累了,大哥居然没有拥抱他。
他一脸好奇又期待,但举起的手,被江珩无视。
江源挠了挠头,和大哥大眼瞪小眼。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肯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大哥!
江源蔫儿了,老实巴交地想着, 这段时间他做什么缺心眼的事儿了?
肯定有人在大哥进门之前拦住他, 打了小报告。
不是白主任, 就是永言哥!
江营长扫了江家老二一眼。
当年他十三岁的时候, 两个弟弟都还穿着开裆裤, 他就已经军事化训练他俩,教得他们无比听话。那时父亲还在世,父亲的战友们夸他,小小年纪就足够沉稳,将来长大之后必然有出息。
所以十三岁的孩子,还能称得上孩子?早该懂事的年纪,居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净会添乱。
宁荞已经淡定下来。
就只是一个重逢的拥抱而已,人人都有,没什么特别的。
她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垂,凑着热闹走上前,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看看江珩带了什么回来。
“肯定是桃酥!”
“怎么可能是桃酥?这么一路带回来,桃酥早就已经碎掉了!”
“会是大白兔奶糖吗?”
“江果果小同志,岛上供销社就能买到奶糖,你当大哥傻呀,跑大老远扛回来。”
宁荞加入弟弟妹妹们的对话,和他们一块儿猜。
江珩:……
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上前,从行李中掏出一个盒子。
三个孩子们眨巴着眼睛等,等到江珩将盒子打开,一个个立马露出冷漠的神色。
“一人五支。”江珩露出鼓励的眼神,“好好学习。”
弟弟妹妹们的嘴角抽了抽。
大哥真大方。
孩子们压根懒得接江珩递来的“礼物”,该散的都散了,一边走,还一边很不甘心地絮絮叨叨。
“岛上难道买不着铅笔?”
“谁想要铅笔啊!”
“而且,还是五支!五支铅笔,可以用到我二十岁。”
江果果冲着她三哥,正色道:“三哥,那是你。我学习很认真,五支铅笔,一眨眼就写完了。”
“你这么喜欢,就送你了。”江奇热情道。
“不要!”江果果喊着,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刚要重重甩门,忽地想起小嫂子的教育,两只小手扒拉着门,轻轻关上。
客厅里安静下来。
宁荞“噗嗤”一笑。
五支铅笔能用到二十岁,江奇小同志是铁了心不想学习。
“他们不喜欢?”江珩低语,继续在行李里翻着什么。
“当然不喜欢啦。”宁荞说。
“谁收礼物喜欢收笔啊。”
“这是你的礼物。”
江营长与宁荞几乎是异口同声。
宁荞垂眼望向他修长的手。
他手中拿着一个更精致一些的盒子,上面系着漂亮的绑带,很少见,像是礼物盒。
两个人都呆住了。
宁荞抿了抿唇,说出的话,还能不能收回?
江珩迟疑片刻:“这是我在沪市一个专门卖钢笔的门店买来的,以为你会喜欢。”
宁荞双手接过盒子。
绑带很讲究,她都舍不得使劲,轻轻扯了一下,就自然而然地松开。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崭新的枣红色钢笔,笔尖五角星非常漂亮。
江珩不知道应该送女孩子什么样的礼物。
和他一同出任务的战友们,也都没有对象,还出馊主意,让他给媳妇送个搪瓷杯子。
江珩自认为选的这支钢笔,比搪瓷杯子要强多了。
但似乎没送到她心坎上。
“没关系。”为避免尴尬,江珩温声道,“如果你不喜欢,下次——”
“我很喜欢。”宁荞打断他的话。
昏黄灯光下,她纤细的手握着钢笔,还捧着用来包装的盒子。
低头看笔时,她的嘴角翘起,眸光明亮又纯粹。
“你喜欢?”江珩怔了一下。
宁荞耐着性子点点头,又觉得好笑,怎么不信呢?
她没有再多说,转头去书房。
书房里有纸和墨水,宁荞打开钢笔抽了深蓝色的墨汁,在纸张上书写。
她随手写下的是自己的名字,新钢笔出墨流畅,连字迹都显得更加柔和。
写完之后,她让江珩来看:“怎么样?”
宁荞笑眼弯弯,语调上扬,带着些孩子气。
江珩失笑,接过她的笔,微微倾身,在她的名字边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两个名字摆在一起,一个温婉细腻,另一个遒劲有力。
宁荞还在研究这支新钢笔的出墨,不亦乐乎。
边上,江珩很认真地看着这张纸。
“你看什么?”
“般配。”江珩低声道,“连名字都这么般配。”
宁荞震惊地看他一眼。
江营长的脑回路,突然有点像大院里的……秀兰姐!
江珩:……
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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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政委将闺女拽回家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
他觉得丢人。
这些日子,他们傅家吵得家无宁日。
闺女要和姓陈的知青处对象,他劝过,也骂过,可她一意孤行,做父亲的,难道还直接拿着棍棒打吗?
最气愤时,傅政委怪自己过去太宠孩子,宠得她不知人间疾苦,跑去跟着没本事的知青担粪水,还以为是真爱。
担粪水这回事,她如今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还以为这是甜蜜的负担,可真结婚之后,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就不再甜蜜,只剩下负担了。
傅政委承认,最开始他是认为姓陈的知青无法给自己闺女过好日子,才极力反对。见到人之后,陈文油嘴滑舌,会哄人,他便更不吃这一套。再到今天,陈文露出真面目,大院里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他在军区大院有个对象,在村里还和其他小姑娘不清不楚。都到这份上了,傅倩然回来之后,居然还敢跟父母顶嘴,还好意思摔门进屋哭。
为这种人哭,值得吗?
“真该让她去碰一鼻子灰,真撞得头破血流了,看她还有没有这么硬气!”傅政委猛地一拍桌子。
骆书兰无奈道:“你这就是在说气话,倩然真受了委屈,你难道不心疼?昨天晚上你还在和我说,要给远房堂妹发个电报,问倩然能不能去她那里暂住一段时间呢。”
骆书兰给爱人倒了一杯茶,好声好气地劝道:“闺女是伤心了,伤心还不能哭吗?让她好好发泄几天,这事就过去了。”
“哪里过得去?大院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以后她只要出门,就会有人指指点点!”
“被指指点点总比真和这个知青继续处对象来得好。他装得跟真的一样,连我都差点被他糊弄过去,如果闺女和他结婚,等到结婚之后才知道他有作风问题,才是晚了。”骆书兰温声道,“话又说回来,你也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大院里人人都惦记着,他们议论,也是人之常情。硬着头皮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都多大年纪了,脸皮哪有这么薄。”傅政委嘀咕两句,又说道,“再说了,我是政委,谁真敢指着我的鼻子笑话?”
“是是是,老政委。”骆书兰笑道。
傅政委被爱人一劝,心里好受多了。
只不过听见屋里时不时传来的啜泣声,就头疼。
闺女哭成这样,当父母的,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他们并没有去劝。
这一路,傅政委和骆书兰将闺女保护照顾得太好,她天真烂漫又骄傲,不懂得识人,嘴巴还硬。
趁这个机会,让她体会人心险恶,也让她知道,跌倒了,就得自己爬起来。
说到底,遇见这样一个黑心眼的对象,错不在傅倩然。
可她总要学着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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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鸿锦给小外甥和小外甥女报了名,上军区的托儿所。
团团圆圆是听话的孩子,舅舅让他们去托儿所学本领,他们就乖乖地去,不哭也不闹。接送是由唐母负责的,这两个小娃娃很好带,三岁半的年纪,迈着小短腿,走的路远了,也不嚷着要抱抱,一点都不娇气。
苏青时对这两个孩子,说不上喜欢,但也不厌烦。家里多两个人,也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更何况他们年纪小,吃不了多少粮食,连睡觉都不用哄,很让大人省心。
唐母这一趟来,是因唐鸿锦前段时间出任务受伤,需要人照顾。现在他休养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重新回到团里。唐母受够了在这个家中时时刻刻看人脸色,早就巴不得赶紧回老家,可现在家里多了团团和圆圆,她难免放心不下。
指望苏青时是不可能的,唐母只好教两个孩子自己洗衣服、洗澡。
团团和圆圆虽因这段时间的经历变得怯懦,可毕竟还小,玩水时有滋有味的,偶尔还会发出清脆可爱的笑声。
“姥姥……”圆圆小声道,“你看我的手上,长雪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