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打个招呼吗?”
剧有种为虐而虐的感觉,鹿云舒深知,这个世间对九方渊好的人太少,如果隔了十余年还让九方渊记挂着的,一定是对他不错的,鹿云舒不介意陪九方渊去拜会曾经的故人。
九方渊摇摇头,刘伯年事已高,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兴许都不记得他了,这世间的缘分说深厚也深厚,说浅薄也浅薄,与其费力追寻,不如顺其自然,保留彼此在记忆中的模样。
坟墓已经掘了,要验证的事也基本有了眉目,九方渊的心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好的是他感觉自己逐渐在接触隐藏在暗处的真相了,不好的是他心中仅存的净土又坍塌了一方。
这世间对他啊,还真是不怎么友好。
既如此,便没有再在天偃城待下去的必要了,两人收拾了东西,动身往琴音艳魔逃离的方向赶去,路上有图南城拍卖行留下的独特标识,为的就是让更多人参与此次追杀,最大程度保证能将凝神果追回。
虽迟了一个晚上,但他们两个的脚上功夫都算不错的,御剑加轻功,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基本赶上了大部队。
琴音艳魔的修为虽深不可测,但她也是肉体凡胎,没有飞升,没有脱胎换骨,逃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一众修者都在等一个机会,等琴音艳魔力有不逮的时候,对其一击击杀。
如此又追了两日,修者们的速度突然慢下来,不是渡劫期修为的大能,大家伙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能群殴为什么要单挑,故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与琴音艳魔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速度,以防单独与琴音艳魔交手。
因此,大部队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就代表琴音艳魔的速度慢了下来,这意味着所有人都在等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
九方渊站在树旁,远远眺望,不远处是成群结伴的修者,他们刚在这一处树林落脚,离开这片树林,再走个几十里,就是琴音艳魔停下的地方,现在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守在这里。
“拍卖行没有再发其他的消息,看样子渡劫期的修者还没现身,这几日估计不会在明面上动手。”
鹿云舒随手拽了根草叶,捏在指间把玩,闻言扫过不远处的若干修者,眼神有些轻蔑,微哂道:“大家修为都差不多,不想做第一个探路的人,又不想让别人先去,丢了先机,到头来肯定要在背地里搞些什么小动作。”
此番追杀琴音艳魔的修者正道有之,邪魔外道亦有之,且不说邪魔外道会不会使些下三滥的招数,正道也不像他们自己标榜的那般光风霁月。
人的忘性太大,在利益面前谈不上正义,时间与世人只会记住成王败寇,不会深究其原因,等过上些许时日,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正人君子。
“你怎么看?我们是跟他们耗,还是也做点小动作?”
鹿云舒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将手中的草叶叼进嘴里,轻轻吹了个口哨。
草叶吹出的哨音不太悦耳,有些凝滞,十分具有吸引力,难听的吸引力,与当初在淮州城坟地的幻境中,云思姑娘弹的琴音有得一拼。
丝毫不用迟疑,如果吹这哨子的不是鹿云舒,九方渊怕是会忍不住将他的嘴封上。
三五成群的人隔得都不远,再加上修者耳聪目明,鹿云舒这断断续续的哨音吸引了不少修者的注意力,五大三粗的壮汉、柔媚秀丽的女修、劲装伫立的剑客……一众人看了过来。
九方渊与鹿云舒两人都戴着面具,被一众视线围观倒也没羞赧,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都说吸引人注意力最好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极致的完美,一种是过分的不堪,今日一试果然如此。”鹿云舒随手将草叶丢开,狡黠地笑了笑,“没必要,我有妙计能正大光明地进去。”
鬼灵精又憋了一肚子坏水,九方渊失笑:“请。”
日光透过树枝,在松软的土壤投下大片斑驳的碎影,鹿云舒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整个人辉煌又耀眼。
他手撑着地,一下子跳起来,拂去衣摆上沾着的尘土与草叶,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人:“诸位英雄好汉,我乃渡生书院花絮棠,可否给个薄面,允我一件小事?”
相由心生,五大三粗的汉子性火爆,看热闹不嫌事大,隔着老远冲他嚷嚷:“什么事?”
鹿云舒没理睬他,环视四周,故作忧愁道:“就没有位佳人应我一应吗?”
此时花絮棠风流之名已经传遍修真界,他被称为千面郎君,鲜少人知晓他的真实面容,众人见鹿云舒戴着面具也未曾有过怀疑。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群人追踪琴音艳魔已经奔波了挺长时间,闲得蛋疼,就缺点乐子和热闹来消遣,无论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不是花絮棠,他们都不在乎,反正他们和花絮棠又没什么关系。
性泼辣的魔族女修放声大笑:“花郎君,妾身应了你,可否说说是什么事了?”
“多谢卿卿儿。”
鹿云舒冲那女修拱了拱手,放浪又暧昧地道了谢,全程没搭理之前问他的汉子。
“花某人自诩阅遍群芳,近日来听到拍卖行一事,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曾见过大名鼎鼎的琴音艳魔,她既沾了个艳字,想来应当与在下十分相配,我对凝神果无意,便是想请诸位给个薄面,让花某人先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