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十一月,纽约。
夜幕悄无声息降临,位于曼哈顿中城的缦际酒店大楼内,灯火辉煌。
与平日不同的是,今晚在这里将要举行一场来自港城著名基金会会长,应德荣的六十岁寿宴。
宴会厅外,今晚寿宴受邀而来的宾客大多是来自港城的华裔,正在伫足观赏,脸上接连露出称赞的神情。
酒店刚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翻新,原本装修设施陈旧的酒店此刻已经焕然一新。
行政楼层的墙壁用的是Loro Piana纯羊绒做墙纸,甚至连脚下踩着的瓷砖都是范思哲限量款,将顶奢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每一处整改都是傅思漓与世界顶级空间设计师沟通过的,最后果然不出所料,效果斐然。
而此刻,傅思漓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环视了一圈宾客们的神情,满意地收回视线。
随手抽了一本杂志架上的金融杂志,她垂下眼睫,看见上面的封面,心念微微一动。
然而还未等她细看,身侧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男声。
“中国人?”
傅思漓顿了下,扭过头,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领带笔挺,一股子华尔街金融男的味道。
与她对视上,西装男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酒店走廊内灯光明亮,映得女孩的肤色越发白皙清透,眸光灵动。
还没等她开口,男人便抢先一步开口道:“这家酒店落成,一部分是我的公司赞助的。”
他扬了扬眉,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不免有些得意道:“Times明年的TOP领导人封面,不出意外应该会换成我了。”
傅思漓低头看了一眼名片,果不其然,是华尔街某家还算小有名气的投资公司。
她顿时明白男人的来意,这样的人,她遇到的也不在少数。
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背景惊讶到了,西装男的神色顿时更加沾沾自喜,语气也愈发傲慢起来。
“你们年轻女孩应该都喜欢来这些高级酒店拍照吧,毕竟俯瞰曼哈顿景色最好的视角应该就在这里了。”
他的语调变得意味深长,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我在这里包了一间总统套,如果你想看看风景,那里的视角更好,随时都可以去。”
如果刚才男人的语气尚且是傲慢无礼,最后一句就是目的十足的轻浮了。
傅思漓拧了拧眉,漂亮的脸上露出些许冷色,却没有愠怒之色。
还没等她开口,酒店房务部总监便匆匆走过来,看也没看男人一眼,径直走到傅思漓面前,语气歉疚。
“傅小姐,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
见对方如此恭敬的态度,西装男的表情瞬间愣住,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并不是普通身份。
傅思漓款款起身,抬眸看向男人,语调不疾不徐:“据我所知,酒店重修开放后,还没有对顾客开放包月的总统套服务,如果您有意愿的话,可以联系我们的客房经理。”
没想到谎言被当场拆穿,西装男的脸色顿时一阵青红变换,表情可谓比调色盘还精彩纷呈。
没想到女孩的嗓音轻柔悦耳,杀伤力却十足。
她越是不急不恼,反而显得他更难堪。
周围渐有宾客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傅思漓不想把动静闹大,说完便跟着经理走了。
朋友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终于在人离开之后走上来,拍拍男人的肩膀,语气唏嘘。
“活该,叫你见到美女就搭讪。还好人家没跟你计较,否则她老公动动手指,你的公司明天怎么倒闭的都不知道。”
西装男脸色难看地拂开朋友的手:“谁啊?”
朋友瞥了眼男人,揶揄道:“你竟然不知道她是谁?”
说着,顺手捡起刚刚傅思漓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杂志,指了指封面给他看。
“喏,这就是她丈夫,你应该不陌生吧。”
上面赫然是今年,封面上只有一张西装剪影,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劲瘦的腕间扣着一枚铂金腕表,通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质感,冷沉矜贵。
“裴家长子,名正言顺的裴氏继承人,母亲是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后,年纪轻轻就已经接管了集团,身价千亿不止,全球最年轻领导人Top10,手段可不输他父亲。”
“唯一的缺点就是,英年早婚。外人看来是商业联姻,娶的就是你刚刚搭讪的那位。”
男人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后知后觉地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冲动轻浮。
“江城傅家的千金大小姐,现在是裴氏现任CEO的正牌太太。前年的巴黎名媛舞会,她穿了一件中国设计师做的礼服,在推特上了热搜,让那位中国设计师名扬海外。”
朋友却继续嗤笑道:“你一年赚的钱,都不见得够买她手上那颗钻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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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前台经理亲自将傅思漓送到一间私人客房内。
套房内灯光明亮,应檀正在试礼服,几个造型师围在一旁帮她打理着裙摆。
圈子里有传闻,这次寿宴结束后,基金会会长应德荣把位子传位给子女的打算,作为基金会会长的长女,应檀也毋庸置疑是今晚寿宴的主角之一,自然要隆重登场。
应檀正在数条名贵项链前摇摆不定,头也没回地招呼:“你来啦,快帮我挑一条项链。”
从高中时代到现在大学毕业,两人的友谊已经有七八年之久,加上傅思漓又是顶级珠宝设计师的女儿,应檀更是对她的眼光深信不疑。
傅思漓踩着高跟走过去,端详了一下她今天高定礼服的颜色,又斟酌着她平日里的喜好,给她指了个方向。
“这条。”
一旁的造型师连忙为应檀带上那条冰种翡翠,比其他钻石项链更显得庄重华贵,瞬间整个人都增色不少。
应檀满意地扬起唇,“不错,不愧是顶级珠宝设计师的女儿。”
见她独自一人,她又奇怪道:“怎么只有你自己,裴总人呢?”
沙发上,傅思漓顿了下。
“不知道。”
“不是吧?!你连你老公去哪了都不知道?”
傅思漓实在不知道这话怎么答。
上次她和裴时隐见面还是四个多月前。
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一面都没见上,再塑料的夫妻关系也不过如此了。
也许是因为,他去哪,忙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傅思漓低头看向无名指上的钻戒,漂亮的眼底浮现出一丝黯然,喃喃出声。
“你说我当时答应结婚,是不是太冲动了?”
应檀实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无奈反问:“你和他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从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哪里冲动?”
傅思漓噎了一下,硬着头皮辩驳道:“那是以前。”
裴傅两家长辈关系交好,她又从小就和裴家兄妹一起长大,圈子里的人多少都知道,她小时候有多喜欢跟在裴时隐身后跑,更别提应檀是从高中就认识她的。
每次提起来,傅思漓都觉得没面子得很。
听着她不愿意承认,应檀一副哄小孩似的语气:“好好好,以前以前。”
傅思漓撑着脸发呆出神,忽然想到电影里的某句著名台词,“不是有一句话说,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应檀盯着她无名指上那枚足以把人闪瞎的钻戒,顿时无语至极。
“我的公主,几个亿戴在手上,还叫没有物质?”
傅思漓被怼得哑口无言,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们没感情。”
没感情的婚姻,照样是一盘散沙。
名义上是她的丈夫,可四个月过去了,她却连他的行踪都一无所知,连刚刚应檀问她,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