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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藏男人(2 / 2)

可惜,报纸上说了那么多,也没有人说秦初这时候要是到了路潼楼下,路潼该怎么办?

当然,也不可能说,路潼要是觉得茫然应该怎么办。

好在人民群众不出法子。

秦初自己给路潼出主意。

他就这么看着路潼,发现对方趴在窗口傻乎乎的,一动不动,也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秦初眉头一挑,给他打了个电话。

路潼的手机又在桌面上疯狂震动起来了。

他这才回过神,像是忽然从一面沉静的水中被捞出来,水面上开始翻起涟漪,路潼拿起手机,秦初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出来。

“你就这么看着我淋雨?扔把伞下来。”

路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他实在找不出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能板着脸用平时对待秦初的那股凶巴巴地态度反驳道:“我请你来的?”

要遮盖什么东西似的,路潼的声音格外凶狠,秦初只当他间歇性精神病又发作了,毫不在乎道:“我自己来的,我想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本少爷帅的全球找不出第二个来,你为什么要拒绝和我订婚?天大的便宜你不占,怀疑你玩欲擒故纵。”

路潼冷笑一声,终于找回了一点儿平时斗嘴的正常语气,方才那一瞬间的天崩地裂又深深地埋在了心里,讽刺道:“你不是眼巴巴的上钩了吗?”

秦初:“未经当事人允许玩儿欲擒故纵,实属犯法,哥现在来抓捕你归案而已。”

路潼:“我犯的哪门子法?在您的芳心上纵了一把火吗?正门不走你走后门?”

秦初:“怕你爸揍我。”

路之言现在看到秦初,无名火从心中起,秦初也没有理亏,但总觉得被路之言这么盯着,怪渗人的。

恐怕天下的女婿对老丈人,都有同样的敬畏。

秦初开口:“我发现你这人不太懂风情。”

路潼:“你可以去找很懂风情的彩英姐。”

秦初:“名字还记得挺牢。开个窗,我要上楼。”

路潼心里一紧,惊悚道:“你上楼?你怎么上楼?”

他手机还在耳边,里面已经没有秦初的声音了。

路潼连忙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去,秦初把手机塞到了自己口袋里,那阵“沙沙”的声音就是布料摩挲的声音。

只见他翻墙业务熟练,很快就从后院外面的墙翻了进来,野猫似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路潼紧张的瞳孔都缩小了,他放在窗框上面的手也紧紧捏紧了。

想警告秦初,但是又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客厅里的林嗣音和路之言。

就犹豫了这么一会儿,秦初已经沿着那棵桃树爬了上来了。

他从树上跳到阳台上,然后敲了敲路潼的窗户。

“窗开大点儿。”

路潼见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完了,气不打一处来:“你疯了!这里是二楼!”

二楼虽然不高,但摔下去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初湿哒哒地从外面翻进来,直接踩在了路潼床上,留下了一大滩水迹。

路潼:……

秦初打了个寒颤:“冻死了。”

路潼从床上爬下来,怒道:“怎么不冻死你!玩儿哪出啊您?青天白日的来翻墙?□□娘呢?”

秦初道:“张生还有红娘打掩护才爬进崔莺莺后院的,我靠自己努力。”

路潼都给他气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他居然也知道《红娘》这个京剧唱段,但是该说他年少无畏的好,“你还挺得意的。”

路潼看了眼地上的水迹。

秦初丝毫没有外人的感觉,四处打量路潼的房间。

路潼忽然拽着他的手,将他扯到了衣帽间——他房间北面有个衣帽间,推开门进去挂着的都是衣服,往左拐就是浴室。

秦初被他拽到了浴室,路潼拧开了热水开关,命令道:“洗澡。否则再发烧了,我可不伺候。”

“我没衣服。”

路潼:“先洗。”他顿了下,“穿我的衣服。”

秦初毒舌道:“会不会太小?”

路潼:“你找死?”

“砰!”秦初猛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扬起手准备揍人的路潼:……

狗崽子,动作倒挺快。

林嗣音叩门道:“路路,你房间里什么声音啊?”

路潼背后一毛:“没有。”

他连忙从衣帽间出来:“没声音。”

林嗣音拧了下把手——路潼的房间门被反锁了。

她不悦道:“我说了几次了,家里有人的时候,你就不要把门反锁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你反锁门干什么?防贼啊?还是防我跟你爸?”

路潼拧开锁:“没有。我不小心锁上的。”

林嗣音站在门口,路潼堵着不让她进来:“妈,什么事?”

让她进来,然后从他房间里把秦初揪出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路潼的嘴角都快抽搐起来了。

上一秒他还义正言辞的拒绝掉了秦珩的提议,结果自己下一秒就把儿子藏在了自己房间里?

当婊子也不至于这么立牌坊吧?

那不是坐实了自己搞欲擒故纵?

路潼眉心一跳,心道:故意的吧。这狗崽子。

否则平白无故爬他房间干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这他妈怎么看怎么像是偷情啊!

不能再想了,路潼立刻摆正自己的思维。

林嗣音觉得古怪,却没深究。

“你小远哥听说了你的事情,说是一会儿下班了来看你。”

路潼道:“他来看我干什么?”他很直男的补充了一句:“看了也没用,他的信息素也帮不了我。”

林嗣音:“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她:“现在帮不了,以后呢?之前也就算了,说你是个Alpha,但是现在呢,现在你是个Omega了,你又不喜欢老秦的那个儿子,你小远哥是我们知根知底的Alpha,你要不然,好好跟他相处一下。”

路潼无语:“妈,我还想问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啊,这事情。”

林嗣音道:“小任不是挺好的吗,人家又是复旦毕业的,还考了北大的研究生,现在正准备一边工作一边硕博连读,考上了就去国外深造了,到时候回来,年薪少说都是百万起步的……”

路潼推了她一把:“别想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林嗣音话没说完,房间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路潼一转身,就看见秦初站在衣帽间门口。

他:……

“你站多久了?”

“‘你又不喜欢老秦那个儿子’开始。”秦初冷漠地吐出一行字。

……看来是站的挺久的。

房间里充斥着沐浴露的花香,裹着淡淡的玫瑰味信息素,标记的隐秘联系,让路潼待在这样的环境下,十分放松。

“你衣服呢?”路潼看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站在衣帽间,十分有伤风化。

“不是你给我找吗?”秦初呵呵一声:“聊着白月光呢,把我给忘了吧。”

“谁是白月光?”他反问道。

秦初绘声绘色,阴阳怪气地模仿起来:“小任不是挺好的吗,人家又是复旦毕业的,还考了北大的研究生……”

路潼:“你能不能少给我添堵?”

秦初:“北大而已——”他想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路潼在柜子里给他找衣服:“人家考北大,你考什么?北大青鸟?”

北大青鸟——北京大学旁边的一所270分就能上的职业技术学院。

路潼说完,还觉得不够凶狠,立刻补充:“忘记了,您的分数线连北大青鸟都上不了。”

秦初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床上的被子裹起来,气势汹汹把自己砸了进去。

不得不说,路潼这人牙尖嘴利,埋汰人的一套实在青出于蓝。

秦初长这么大,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哪点比不上人家的。

这当然和他生长的环境有关系,从小他就没吃过什么苦,笼罩在父母的光辉下,谁看了不在背后喊一声太子爷。

说实话,他要是想上北大,也不过是打句招呼的事情。

这种从出生就站在人家终点线的太子,根本不能理解普通老百姓的思维。

秦初还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纠结北大和北大青鸟。

同时对那位任远野产生了一点点妒忌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秦初这小子自尊心极强,绝对不愿意低下自己高贵的中二头颅跟别人争风吃醋。

掉价。

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比较起来。

上回看到任远野,匆匆一瞥,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值得路潼这么维护吗?

他任远野最多算个青梅竹马,秦初自己四舍五入,差点儿就成了路潼未婚夫了!

这他妈还不能比任远野高贵些?

路潼拿着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看见秦初一副“抓奸”的表情看着他,前者莫名其妙道:“你又发什么脾气?”

秦初冷酷地哼了一声,坦然回答:“看不出来吗,小姐脾气!”

路潼乐了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大小姐,起来穿衣服了,需要本人伺候吗?”他看了眼床单:“别把我床单弄湿了,我晚上还要睡觉。”

路潼很少笑,这一笑颇有点儿惊心动魄的感觉。

秦初虽然知道这人长得好看,但是难得一个笑容——这就好看的让人晃眼了。

秦大小姐在床上磨蹭了半天,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拎住了衣服:“这你的衣服?”

路潼:“不然呢?在我的房间里你还想穿谁的衣服?”

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路潼身上常有的味道,秦初满意了,问了一句:“深造哥穿过你的衣服吗?”

“深造哥谁?”路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深造哥”是秦初现成给任远野起的外号,讽刺的是林嗣音说任远野出国深造的事情。

他哭笑不得,脸上却不表现出来:“没有。你是第一个,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