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周楠的营生(1 / 2)
周旖锦喜上眉梢,说道:“它浑身都是灰色,只有头上的绒毛雪白,不如就叫它小白吧!”
周旖锦顺势将笼子交在魏璇手中,他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想不明白她这种博览群书的女子怎会给小鸟起如此通俗的绰号。
“人们都说嘛,名字起的俗一点,好养活。”周旖锦垂眸,低声笑了笑,脸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有种少女的娇憨。
两人并肩而行,人声喧闹,魏璇拎着笼子缓步走着,心间忽然被某种柔软填满。
这满街熙熙攘攘的烟火气,落入耳畔,忽然有了那么几分与他相关。
他突然很想在这条街上,一直一直走下去,她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了,他永远不敢奢望她,这条路也永远也不要停歇。
花车游街到了尾声,舞女们手腕上铃铛的响声已经渐远,周旖锦加快了脚步,说道:“我们都已经走远了,快回去找郑晚洇他们吧。”
突然,她脚上一沉,猛的低头看去,一张满是灰尘泥土的手扯住了她的绣花鞋,鞋尖璀璨的明珠都被拉歪了。
周旖锦心头一紧,下意识要逃,那地上衣衫褴褛的少年却突然开口:“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那少年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却形容枯槁,不知多久没洗的头发沾满了灰尘,一缕缕搭在脸上。他说话的声音极微弱,一松开手,瞬间呕出一口血来,鲜艳的红色刺眼。
魏璇眸子一沉,上前两步他拉开,沉声道:“皇城之下,冤有头债有主,大可以去顺天府衙门申冤,何必纠缠我家小姐?”
虽然这样的称呼只是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但“我家”一出口,他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手指攥成拳。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少年的身份,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正滔滔不绝:“这不是那欠钱被追杀的小子吗!”
旁边人小声打断他:“他也是本分生意人,哪里来的欠钱,不过是……”
那人皱了皱眉,神色戚惶,不敢再说。
衣衫褴褛的少年使足力气爬起来,随即“咚咚”地给周旖锦磕了几个响头,说道:“苍天明鉴!我一家都是做本分生意的,清白做事,可他们仗势欺人,几次强抢生意便罢了,还抢了我家祖传的盐引,诬陷我们走私贩盐,我父母亲尽被逼死,他们以权压人,顺天府衙门不管不问,我……”
话没说完,他低下头,喉间一酸,心肺一阵绞痛,瞥头呕出一口鲜血。
围观的路人尽是不忍:“他家开国以来就是这一方的大户商人,难得的清白之家,从前一个公子哥儿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真是……”
“顺天府衙门都管不了,那是多大的权啊?”
“嘘!”这话瞬间被拦下。
周旖锦的心脏莫名猛跳了几下,她抬起头,忽然眼见酒楼里冲出来几个大汉,提着刀剑斧头,直冲这处而来。
方才抱不平那人见了,痛心疾首,跺着脚高呼道:“京城脚下,没王法了!”
这一句后,一旁的人群也纷纷静默下来。
周旖锦面色如霜,步子动了一下,拦在那少年前面,魏璇见状,也持剑上前。
为首拿着斧头的大汉满身酒气,醉醺醺走了两步,定睛一看,眼前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娘子拦在路中央。
他霎时兴致大发,放下举着斧头的手,轻声细语道:“小娘子,爷的好事你甭管……从了爷吃香的喝辣的……”
“放肆!”魏璇脑海里一阵无名之火,霎时间剑已出鞘,横在周旖锦身前。
明晃晃的宝剑边缘尖利,削铁如泥,让那大汉酒醒了三分,愤怒地举起斧头,不屑道:“就凭你这副弱鸡一样的身板,也想挡爷的路?”
胆敢这样冒犯周旖锦,死十回八回都不为过。魏璇平日里晴朗的眸子添了几分阴暗,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径自挥刀而下。
那大汉看着身材魁梧,却是个十成的绣花枕头。魏璇不愿当街见血,特意留了力,三两招下去,那大汉还是被打倒在地,身上留下许多淤青伤痕,疼的嗷嗷叫。
一旁的人群许多方才已见识过魏璇的身手,可还是不由得惊叹不已。
跟在大汉身后的几个小喽啰已经迅速跑回酒楼搬救兵,那大汉失了力气,脸陷在泥土里,动弹不得,只得用恶狠狠的语气盯着魏璇,眼中满是威胁。
“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京城里还没人能得罪他……咳咳,你今日出一时风头,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
周旖锦冷眼看着他,忽的又瞥了一眼魏璇,声音庄重威严:“大胆,本小姐不会让任何人伤他。”
她说完,立刻垂下眼,面上虽波澜不惊,心底的小鹿却扑通扑通胡乱撞个不停。
都说了这样偏袒他的话,不论如何,他以后总会记自己一份情吧……
那大汉眼神里满是不屑,哑着声音道:“说出来你别害怕,我家公子是周家……”
他受了重伤,声音不大,只容面前几个人听见。可一瞬间,周旖锦的心脏像是被攥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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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细问,酒楼的门帘又被掀起来,几个打扮得体的公子哥儿走出来,旁边一溜小厮撑伞引路,好生气派,几人勾肩搭背,满身醉醺醺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