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奉贤看着孤冷的华辰微愣,心想莫不是后来采薇真跟宗门联系了,不然她师父怎么也会来日升城,这时机也太凑巧了,当即收敛表情,拱手施礼,“见过华辰师叔!”
“贤侄客气了!”华辰微微颔首,他在八年前进阶化神,本该举行庆祝大典,可这些年一直没有鱼采薇和凤长歌的消息,四个徒弟少一半,哪里值当庆贺,直接就推脱了,是以华辰进阶化神的消息也只是宗门知晓,并没有传言开。
周云景跟元奉贤打过招呼聊了起来,那三年在日升城,两人经常带队合作,极为熟稔,他就是觉得元奉贤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反应有些过大了,就算没想到他们会来,也不该是那种震惊的表情,“看到我和父亲,你好像特别吃惊。”
“我是实在没想到你和师叔还会再来一次!”元奉贤打哈哈圆过去,谁都没提采薇,是他想多了,同时他心里又生矛盾,人在跟前,要不要告诉他们实情,要是来日采薇回来大家正好撞上,说开了岂不是有些尴尬。
周云景敛睫,没揪着这件事不放,但是元奉贤震惊的表情和看到师叔华辰时的微愣被他记在了心上,回到宗门驻地,就开始找同门了解近些年日升城发生的事,尤其是关于元家的事,很快就知道了圣祺等人被救的神奇过程,怎么被救的不知道,怎么回到日升城的也不知道,恩人是谁更是一无所知,现在日升城里传有各种版本,都快成传奇了,真相如何,无从考究。
听到这些,周云景并没有产生什么疑虑,元家在水族埋伏暗线的事,在他这儿不是秘密,加上元家对救命之人的淡然态度,他只当是元家的暗线出手救了人,没往深处想,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听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似乎都不会引起元奉贤如此反应,倒真像元奉贤说的,惊讶于他们又来了。
可周云景直觉其中就是有问题,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知道想要彻底理清楚,去直接问元奉贤是最好的途径,凭着两人的交情,直截了当地问也无不可,因而当天傍晚,周云景就再次来到城主府找元奉贤。
两人见面,到元奉贤的房间坐定,周云景没有开门见山问白天的事,而是习惯性地重复一直以来的关切询问,“鱼师妹在族谱上的名字如何?”
元奉贤正倒茶的手微微一顿,立马被周云景察觉到了,霎时间他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急切地问:“鱼师妹的名字亮了,是不是?”
“是亮了,金光灿灿的。”元奉贤悻悻地继续倒茶,想不到周云景心思如此敏锐,这么快就想到了。
他们离开之后,元奉贤马不停蹄就给圣祺传音,说了华善三人来日升城的事,圣祺听罢就捏住了眉心,这时机叫他们抓得死死的,想捡个漏的机会都没有,无力地摆摆手,让元奉贤给鱼采薇递消息,问她要不要把她回来的消息告诉三人。
鱼采薇收到传音,比前些天元奉贤第一次问她是不是回来了还要惊讶,元奉贤还有义父的血脉反应做依据,师父他们又是为何齐齐来到了日升城,她摇晃着摇椅,抬头看着花开正浓的灵槐树,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回荡。
她告诉元奉贤,如果被问起,就说她情况很好,其他的什么也不要说,她现在回不去,省得他们刚生喜悦又开始新的担忧,等她回去再到师父师伯面前请罪。
说话间,鱼采薇猛然间发现了敖仁身上的异样,赶忙掐断传音玉简,专心盯梢。
元奉贤再说话就发现无法传递,担忧之余也算明白了鱼采薇的意思,这才在周云景问的时候承认了。
“真的亮了,”周云景紧紧捏住茶杯,掩饰自己的激动,厉目看向元奉贤,“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的约定,当初说好的,谁第一个有鱼师妹的消息就通知对方,你居然想隐瞒?!”
“打住打住,”元奉贤身体后仰,可不打算背这个锅,“我也是刚知道,正打算告诉你,哪能想到你们从天而降就到了我面前,所以我才那么吃惊。”
“那你白天为什么不说?”周云景步步紧问。
元奉贤喝口茶的功夫想好托词,“白天人多嘴杂,我就没提,今天晚上你不来找我,明天我也会去找你。”
周云景目光深邃,掏出传音玉简就给鱼采薇传音,却发现声音凝而不动,无法传递,无奈又收进储物戒指,没注意到元奉贤偷偷松了一口气。
事情明了,周云景没多停留,又向元奉贤打听了些外人不知道的消息,便回了宗门驻地。
元奉贤送周云景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却在想鱼采薇到底在哪里,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