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1 / 2)
方晟。
南云已经许久未曾听过这个名字,打从方家提了退婚之后,母亲难过得将方家从上到下数落了一通,而后便再没在她面前提过了。
细论起来,方晟算是她父亲的得意门生,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定下这门亲事。
姜父那时候说,方晟品行端正,少而聪颖,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实为良配。
如今看来良配不良配的不好说,但的确是有才学,不然也不能金榜题名,拿到探花的名头。
南云与方晟是自幼相识的,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少时方晟待她很好,得了有什么有趣的玩意便会献宝似的送过来,哄她一笑。
她一直以为等到彼此年纪再大些,方晟金榜题名后,自己便嫁过去,琴瑟和鸣。
却不料意外接踵而至,竟到了今日的境地。
原以为要白头偕老的人退了婚约,老死不相往来,倒是可能要与相识月余的人,长久地在一处了。
南云晃了晃神,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萧元景随即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南云回过神来,轻声道,“突然想起些不相干的事情。”
萧元景并未让人去查过南云的身世,只知道她是梁氏的远方亲戚,故而并不知道她与方晟之间的牵扯。
他将信将疑地挑了挑眉,没再追问下去,转而道:“停吧。”
南云低低地应了声,放下了手。
她先前并没有服侍过人,还是等到萧元景站起身来,与她对视了会儿,方才意识到自己得上前去替他更衣。
此时夜色已浓,屋中的两盏灯发出昏黄的光来,平添了些暧昧。
南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去,替萧元景宽衣解带。
其实以往,这些事情都是萧元景自己来的,毕竟不过是脱个衣裳而已,并不用丫鬟来事无巨细地服侍。但看着南云这紧张的模样,他却像是得了什么乐子一样,什么都没说,只由着她来伺候。
虽然竭力抑制,但南云的指尖仍旧有些颤抖,她轻轻地搭上萧元景腰间的玉带勾,用了些力气,解开来。
她深深地埋着头,从萧元景这个角度,只能见着她乌黑如墨的鬓发,以及白腻如细瓷的脖颈。黑白两色映在一处,倒像是副绝佳的水墨画,又带着旖旎风情。
南云将玉带挂起,又大着胆子替他宽衣。
萧元景一动不动地站着,由着她动作,两人贴得很近,呼吸可闻,那股清淡的香气盈在他的鼻端,让人意动。
南云也嗅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还掺杂了些许酒气。
她的脸颊像是被熏红了似的,有些发热,连忙退后几步,将衣裳给叠了。
萧元景在床边坐了下来,南云犹豫了一瞬,眉间微蹙,迟疑着要半跪下替他脱靴。但方才俯身,就被萧元景给拦下了。
萧元景攥着她的手腕,一扯,南云先前并没防备,踉跄着跌到了床上。
有绵软的被褥垫着,倒并不疼。
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只觉得眼前一暗,身上也是一沉——萧元景倾身过来,挡住了大半的光亮。
南云从来没有跟哪个男子贴得这样近过,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样,脸霎时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萧元景仍旧没说话,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先是点了点她蹙着的眉,又顺势捏了捏她几乎都要红透了的耳垂。
并没再松开,像是得了什么趣似的,轻轻地揉捏着。
南云浑身一颤,呼吸愈发地急促起来,望向萧元景的目光显得茫然又无助。
她从没见识过这样的手段。
“别这么看我。”萧元景的声音微微有些哑,他抬起手,覆上了南云的眼。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些微的光从指缝中透过。
南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眼睫从他的手心划过,却又像是在他心上撩了一把,让他有些心痒。
萧元景分明没醉,可此时却像是又饮了酒一样,目光落在南云没什么血色的唇上,毫不犹豫地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