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为何这么问?”
“那你就没办法理解殿下的心情了。”达日阿赤笑道:“我告诉你,往往最了解你的不是身边的人,而是你的敌人。”
“殿下有这样的想法,正是因为他把那个大祭司当成了死敌,对他十分了解,所以才笃定的。”
托木尔又不大明白了,达日阿赤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清楚了,可就是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
“你还年轻,之后就明白了。”
阿郎轻轻的拍了拍托木尔的肩,道:“有些事根本就解释不清楚,那就是一种感觉。”
“就比如,有时你带兵出征,明明对敌我双方都很了解,也有信心击败敌人,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心里发慌。”
“这种感觉是一样的,殿下只是多想了几步。”
听到这话,托木尔轻轻的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疑惑却并未消失,反而更深了。
“事儿就别多想了,听殿下的不会有错。”
达日阿赤也笑道:“你看这次,我和殿下去边城,我本以为会是一场血雨腥风,我都做好战死的准备了。”
“可到了边城之后,我只是大吃了两顿,大睡了一觉,殿下也是该吃吃该睡睡,事情反而就办成了。”
“这世间的事本身就说不清楚,你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托木尔闻言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他的确很年轻,虽天资出众,但对很多事却还是看不明白,这就是阅历和经验了。
许满仓和喏奔之间相互了解,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能猜出对方的行为来,这其实并不难,但若阅历不够,一辈子都明白不了。
长夜漫漫,有些清冷。
许满仓一直一个人躺在山坡上,睡的很熟。
他很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等醒来的时候,天边已见了亮光。
“殿下,您醒了。”
达日阿赤看到许满仓睁眼,立刻上前,递上了一壶清水和两块肉干,笑道:“您饿了吧,吃点。”
许满仓还真是有点饥肠辘辘了,他抓起肉干扔进嘴里,问道:“将士们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我也和他们说了您的命令,儿郎们知道后面还要和北境人征战,都憋着一股气呢。”
许满仓闻言点头,狠狠的嚼了嚼嘴里的肉干,又用清水送入肚中,这才起身道:“向西边派出斥候,算算时间,乌赤泰肯定把我的命令送回去了,呼厨炎现在定已出兵,让斥候去接他一下。”
“告诉呼厨炎,直接来部队驻扎的地方,替我统领大军,等我从边城出来,全军立刻向北。”
“是。”
达日阿赤领命,转身下去了,许满仓的命令很快便传达了下去。
一队斥候脱离大部队直接朝西而去,许满仓则翻身上马,带着哈只儿部的精锐将士,缓缓朝边城的方向进发。
这次再去边城,许满仓便要行他此生第一个算计人的计策了。
结果如何,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