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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2)

关述这次再也不收敛力道,召回灵剑的瞬间十道剑雨悄无声息铺展开,演武台上霎时间银光乱飞,雨点一样的剑意再次把云箬笼罩在其中,凌厉的剑势压迫感十足,要将云箬斩于剑下!

“云箬!”台边的陆子云急得差点爬上台去,被教习阻止,怒道,“学院内的决斗也要闹出人命来才罢休吗!”

教习无奈:“要跌出场外或者认输,而且你先别急……”

陆子云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这种情况你叫我不要急!?”

他转身去找院长,台上却情势骤变。

几乎关述要挥剑斩下的同时,他右臂再次传来剧痛,满台的剑意骤然消散的瞬间,云箬的剑破空而来,一剑划过,又给他添了一道伤口,顺便挑飞了他手里的剑。

第二次。

除了他这次被伤在左臂,整个过程简直一模一样。

“剑意又被破了!”台上好几个宗门的弟子齐声惊呼道,“这新生好厉害!另外这位怕是要输啊。”

其中几个被自家师父看了一眼,悻悻然收了声,余光朝明仪宗的席位上撇去。

明仪宗宗主目光看着台下,桌案上的杯盏已经碎了。

众弟子的目光赶快转回到演武台上。

台边的陆子云愣住,片刻后狠狠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云箬一定要上台是生死看淡就想拼着命教训关述,现在看来她确实是有几分把握。

或许还不止几分,能破剑雨,一次是巧合,两次绝对不是。

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体脉课上的那一场对峙,云箬也是身法诡异的连赏关述三个耳光,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和云箬联手,帮了云箬,才让她那么轻易的打到了关述。

要不是今天决斗这一出,连他自己都信了。

关述一瞬间几乎也和陆子云一样,想起了自己怎么挨的三个巴掌。

和今天,和现在,和台上此刻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

……岂有此理!

关述再次召回灵剑,这次他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丢掉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心态,决定不再跟云箬耗时间,让这场决斗早点结束,什么挫败侮辱让她丢尽脸再被重伤打倒卑微求饶的过程都不用了,他要她即刻就重伤下台。

能破剑雨的十道剑意?没关系,他学的剑招又不止这个。

接下来关述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筹莫展。

因为不管他施展什么剑招,云箬都能在他的剑落下之前提前破了剑势,每次都无一例外地在他身上划一道,再挑飞他的灵剑。

一开始还有看台上的弟子报关述的招式名称,合理猜测一下这次云箬能不能被关述伤到,或者关述能不能反败为胜一次……报到后来默默闭了嘴。

不是怕了低气压十足的明仪宗,看到后期还敢出声那几个都是五大宗门的弟子,有师父罩着,只要师父不制止,别说看热闹报关述的招式名了,他们甚至敢给台下关述播报一下他爹此刻看起来有多生气。

他们后来不出声实在是台上的情势一边倒,基本没有什么能品评的了。

反正只能看到明仪宗的少宗主一身是伤地满场召灵剑。

他那黔驴技穷……啊不,一筹莫展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出了几分身残志坚的励志效果。

这个叫云箬的新生真是邪了门了,感觉她每次都是随意地抬剑一刺,剑式也平平无奇,却次次都能在瞬息之间打断关述的招式,轻松化解他的剑意。

她怎么做到的?

关述气喘吁吁的停下,对面的云箬再次挑飞了他手中的灵剑,这次的划伤在他右腿小腿,云箬的灵剑剑刃轻而薄,她挥剑而来的力气却没有丝毫保留,疼得他差点脚一软跪下去,勉强召回了灵剑杵着站稳,恍然间觉得场上被当成老鼠戏耍的人变成了自己。

下一秒他手下突然一空,灵剑化作银光散了。

他的灵力耗空了。

场面顿时有些滑稽。

神灵脉五阶的关述灵力用尽了,一阶的云箬手中灵剑依旧灵力充盈,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挽了个剑花甩掉剑身上的血。

看台上的宗门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学院的御灵塔必定是坏了,极品灵器又废了一个。

云箬手腕一翻,把手中的灵剑也散了。

“认输吧关述。”她走上前去在关述面前站定。

关述伤痕累累,阴冷地看着他。

云箬刻意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到:“别这么看着我,是你叫我上来决斗的,愿赌服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赢了之后不会让学院追查灵器损毁的事,一件死物而已,坏了就坏了,我也不会挑破你做的烂事,所以对月辞的事你最好守口如瓶,你能威胁她,她其实也可以反过来威胁你,只是她不屑做这种事,不想变成跟你一样的人。”

“但我不一样,我这个人比较嫉恶如仇,对于恶心的人忍到头了,就会让他从世界上消失。”

她低声说完,手中灵剑瞬间出现,面无表情地一剑刺进关述的心口。

关述瞳孔紧缩,映着云箬冷若冰霜的面孔,惨叫大叫起来:“住手!认输!我认输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心口一凉,云箬的剑光闪电般掠过。

关述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心口不可置信的看着云箬。

半响后关述才觉得不对劲,他还活着。

他抖着手摸了摸心口,才敢低头去看,他胸前的衣服被削掉了,胸膛袒露,几片布料要掉不掉的挂着,难怪刚才感觉心口一凉。

关述:“……”

云箬负剑在手,转身朝台下的教习道:“教习,他认输了。”

“天!赢了!神灵脉一阶的新生赢了!”

“明仪宗的少宗主这次可出了个大丑啊。”

“何止,简直是丢大人了。”

“是谁一开始看不上新生说她只是个一阶的?打脸了吧打脸了吧?”

看台上五大宗门的弟子们欢呼起来,没说几句,全都不约而同地收了声,因为被人瞪了。

玄阳宗的坐席上,庚桑箬叉腰朝他们道:“我说的,怎么了?”

她红衣艳艳,皓齿明眸,叉腰生气的样子虽然刁蛮却实在可爱,众弟子有几个没出息地红了脸,嗫嚅道:“没怎么……”

庚桑箬看他们脸红更是生气,手腕一抬,细细的金铃一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无形的音浪瞬时就向几个方向袭去。

一只手抓住了庚桑箬的手腕,铃音顿时停歇。

沈苍一按住她的手腕,手指轻抬挥出灵力,将几道铃音一一绞碎,警告地看着庚桑箬:“给你灵器是护身用的。”

庚桑箬张了张嘴,委屈的想说点什么,看着沈苍一严厉的眼神只好作罢,转而去找南宫少尘,还是二师兄最温柔。

“二师兄……”她可怜巴巴的抓着南宫少尘的袖子摇了摇,是她撒娇常用的示弱手段,“大师兄他凶我。”

南宫少尘全无反应,站在石栏边定定看着下方。

“二师兄?”庚桑箬歪过头去看他。

南宫少尘这才转过脸来,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嗯?那我帮你凶回去?”

庚桑箬道:“不要,你哪会凶人啊,而且你也凶不过大师兄。”

南宫少尘一边哄着小师妹,一边朝沈苍一看了一眼。

沈苍一制止了庚桑箬后就站在看台边,目光并没有放在下方的演武台上,遥遥地朝向五大宗门的方向拱手致歉,礼数周到,搞得刚才已经摆出防御架势的几家弟子只好也拱手见礼。

一场争端消弭于无形。

南宫少尘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演武台上,审视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那道鹅黄衣裳的身影上。

大师兄应该没注意到刚才她收剑的那一瞬间。

她叫云箬……和小师妹是同一个箬字。

演武台边,教习正一副无语的样子看着台边的陆子云:“刚才你怎么不叫我上去阻止她?关述出剑雨招式的时候你可是差点把我拖到台上去了?”

少年人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刚才没来得及。”

教习哼一声,语重心长道:“他们上台前台上的禁制阵法就开启了,一旦一方危及性命就会启动,不会出人命的,所以我方才叫你不要急,你看院长们哪个急了,台上的宗主们又有哪个急了?大家都知道的,学院怎么会在这样的日子让学生之间闹出人命?”

“好的好的,教习,你快去宣布云箬胜了。”陆子云连忙对教习作揖,请他上台去。

教习宣判了胜负,云箬走下台来,陆子云看了看关述被削得像个菠萝、站都站不稳的惨样,走上去检查云箬手臂的伤口,顺便质疑她的品味:“你为什么让关述袒胸露乳的?很辣眼睛啊。”

云箬正要反驳她没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跟着下台来的关述的样子,也觉得实在是不体面,只好闭上嘴巴。

她就是要吓唬关述赶快认输,灵剑的收式急了些,谁想到效果这么辣眼睛。

关述那么小心眼,下台可能就要被气晕过去。

云箬被陆子云拉着手臂,瞥眼看到了侧方看台的梯道上走下来的人,目光一顿,猛地看了过去。

纪月辞走在最前面,脚步走的有些急,脸上遮着薄纱,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跟在她旁边的是江北山,狗狗眼里满是担心,看到她看过去就抬手挥了挥,还要蹦一下,被后面的林望按住了,百里夜走在最后,肩膀上蹲着她担心飞不回闲云宗的传呼鸡,手指抬在身侧朝看台上最边缘的位置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