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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真的害怕。(1 / 2)

偌大的宫殿中点了数盏灯,照得夜如白昼,殿中安静,没有伺候的人。

老嬷嬷端着手中的小木盒,上前跪下,“殿下带回来的药已然调换来,已经让人验过,确为灵药,只是皇帝下令灭口,我们藏在里头这么久的人也没保住。”

“皇帝心狠,自己的人都要杀尽。”太后看着半开的木盒,里面的药丸漆黑,如同寻常药丸一般,却是众人难求的灵药,“也好,至少换了药来,也算死得其所。”

太后满面慈祥,“你亲自送到皇后那里,太子身子不好,前一阵又得了风寒,有这灵药自然可以养好身子。”

老嬷嬷闻言抬头看向太后,眼中含着担忧,“可您的身子……”

“哀家不打紧,太子身子才是紧要。”太后说着忽而咳起,“皇帝那处可有什么动作?”

老嬷嬷恭敬回道,“陛下杀了所有知情之人,这毒药好在是娘娘发现的早,没吃下太多,否则恐伤凤体。”

太后闭目双手合十,跪在佛像前,“皇帝也就是这点本事了,下毒的人抓住了吗?”

嬷嬷当即跪拜在地请罪,“那处做得太干净,皆是等人死透才离开,我们的人没找到活口,不过陛下着人调换的毒药,药引却是找到了,中间与陛下的人有关。”

太后手中转着佛珠,闻言唇角微扬,慈眉善目至极,“这是意料之中,他做事向来如此不留余地,否则也不需要斗上这么多年,哀家兜了这么大的圈子,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总算抓住他的把柄。”

老嬷嬷恭敬应是,沉默片刻后开口,“娘娘,陛下今日将殿下下了诏狱,罪名是取药不利,伤了您的凤体。”

太后依旧闭着眼,手中慢慢转着佛珠,并未应声。

老嬷嬷犹豫片刻继续道,“可要保住殿下?”

皇帝若要怪罪,必然不会轻轻放下,诏狱不放人,只恐怕凶多吉少。

太后闻言睁开眼,“如今便是比谁先没了耐心,等到簿辞的事情越发大,惹怒了朝臣,再将这投毒嫁祸之事抖落出来,他这个皇帝便也做到头了,该给太子让位了。”太后将佛珠挂在手中,双手合十拜着前面菩萨,嘴里说的话却让人心寒至极,“若是没有人死,又怎么能凸显出皇帝专断独行?又怎会让朝臣害怕这样的君王?

簿辞自幼便抱来我膝下养,养到这般大,已然是他的造化。”

老嬷嬷当即应是,不再多言,因为太后的意思已然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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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露出鱼肚白,天色由浓转淡,越近清晨,风越含凉意。

夭枝站在门旁,看着外头黑沉的天慢慢转亮。

贺浮和洛疏姣默不作声,他们三人整整等了一夜,去了宫外头等着的常坻还没有消息传来。

夭枝自然是要等的,她一个办差的是半点马虎不得。

她靠着门打了个瞌睡,倒不是因为困,只是因为实在无趣。

这处不比山门庙前,也没有什么灵怪唠嗑吵架总有热闹瞧,即便是偶有飞过屋檐的鸟,也没有灵识。

人气太多的地方灵怪是不敢呆的,着实也是担心一不小心被拔了抓了,弄去炖汤做药之类的。

夭枝无所事事看着外头的盆栽,她若是这里的盆栽,只怕过个千百年都修不成仙,毕竟实在伺候得太好了,那浇的水,种的土都是贵中之贵,过着这般骄奢淫逸的生活,哪还有什么心思上进?

远处脚步声传来,常坻急忙奔来。

贺浮、洛疏姣也连忙起身过来,然而常坻走近,却是满面愁容,不用开口都知道,结果恐怕是不好。

果不其然,常坻摇了摇头。

洛疏姣瞬间惨白了脸,“怎么会?殿下是在太后娘娘膝下长大的,这般亲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过问,会不会是娘娘还未醒透?”

贺浮满面严肃,“若是太后娘娘一整夜都没有醒,这后宫和朝堂也早就乱了,皇后不可能安坐后宫,太后母族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而殿下……”他停顿片刻,似乎并不想将这么残酷的事情说出来,只隐晦道,“殿下也不只是呆在诏狱这么简单了。”

洛疏姣闻言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被打散了。

天还未亮透,灰蒙蒙的天色显得拂面而来的风都极凉,凉到骨子里。

“可簿辞哥哥是为太后娘娘去求的药啊?”

是啊。

他为祖母以身犯险地,九死一生拿来了药,如今又因为祖母而身陷牢狱,却换不来一句过问,这如何叫人不心寒?

夭枝靠在门旁看着慢慢亮起的天色,叹了口气。

凡人的世界太过复杂了,树不理解。

时辰慢慢过去,再等下去也于事无补。

外头忽然有下人通传,有客寻来,寻得还是她。

夭枝一顿,她在京都并没有相识的人,若要寻她,也只有师兄了。

可等人进来之后,才发现是酆惕。

夭枝看着他疾步走来,“你现下来这处,不怕太子责怪?”

“如今局势很乱,太后一出事,朝堂上恐会有大动作,太子不会有闲心注意我这处。”酆惕早已想好,“即便往后他知道了,如今这般局势也不会计较,我来此倒显出他几分仁心。”

夭枝闻言笑出声,“这太子倒也是个聪明人。”

酆惕露出苦笑,“那是自然。”

若是不聪明,也不至于叫他如临大敌般对待,朝堂之上两只老狐狸,大殿之下小狐狸,太子城府若是不深,这太子之位早就易主了。

酆惕显然知道局势,太后对权势绝对不会放手,早就想要太子继位,好重新把持朝政,所以太后绝对不会救宋听檐。

他看向夭枝,也不担心后面三人听见,也不觉得他们能听懂,“你打算怎么办?”他这话问出来,身后三人皆是一愣。

这语气显然是二人相熟,而且酆惕似乎很清楚夭枝的能力,不然一个朝廷命官问一个江湖术士办法,怎么样都让人无法相信。

夭枝沉默思索片刻,“如今也只有一个法子了,你帮我做一件事,两日内,关于蛊药用法不当会变为毒药的说法传满整个京都,还有就是善药之人已经从乌古族一同出来,就住在此处。”

酆惕瞬间明白她想做什么,“如此一来,你便被推到明面上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改动些许。”

夭枝并不在意,“你我二人皆不能动棋局,如今这局面,要保住殿下也只能如此,至于后头,我自然有办法避开。”

确实没有别的方法,那要人性命的可是皇帝。

“好,如此便听你的。”时间紧迫,酆惕没时间再多言,快步转身离开,常坻自也跟着而去,此事他也能出力。

这不过几句话之间,弄得身后三人皆是疑惑连连,只是眼前局面,实在无暇顾及夭枝、酆惕二人是什么关系,直道他们一见如故,成了好友。

酆惕和他们皆是自幼一起长大,想要救殿下无可厚非。

如今殿下已经在诏狱里呆了一日,圣心难测,要是即时降罪,连救都没机会救。

洛疏姣看向夭枝,“你真的有把握救簿辞哥哥?”

贺浮听到现在,也猜到她的办法,这是要将这毒药变成真药?

可既然已经关押殿下,那药自然就只能是毒药,又怎么可能变成救命之药?

“你要怎么做?这事稍有差池,不止你的性命,包括你门中之人的性命都得丢。”

夭枝还是一派散漫,走到椅子前坐下,“这不能和你们说,说了就不好使了。我自有我的方法,你们不必担心。”

二人闻言皆是忧心忡忡,就算真有办法掩人耳目换了药,那救人灵药又去何处寻?

若是这么容易就有,他们何须千里迢迢奔赴乌古族,九死一生拿药?

更何况,陛下若有此意,那太后那处剩余的药必然是重兵把守,又如何进入宫中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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