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贺新城吃了药以后,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一直没有说话,看不出他对这个建议怎么想的。
徐思澜反应大,气的脸都黑了。
“你——”
“思澜,贺新城声音苍老沙哑,打断她,“你去睡吧,不用等我。”
徐思澜不肯,贺新城拍拍她的手,做了个去吧的手势。
徐思澜最终是走了,留下父子两个人。
贺新城动作缓慢,拉开抽屉,通过指纹解锁一个保险箱,从中拿出些文件和证件来。
他递给贺不疑:“看看。”
贺不疑没有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你还上小学的时候,每到寒暑假,你都跟着我去集团,我在开会,你在旁边写作业,集团的员工,每一个都看着你长大,有些元老,对你的感情比对我更深。”
贺不疑小小一个,坐在椅子上,双腿悬空,腰杆子却挺得笔直,他认真听会,好像他听得懂似的。
因为他是独子,大家认定他会接管集团,所以并没有人轻视他。会有人认真和他讲解,听他的看法,采取他提的意见。
那些意见落地生长,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厂房、船只、航线。
“集团我会留给你,也只会留给你,思澜带来的那些人,我都会清出去。你可以把在独角兽培养的人带进来,放到那些重要岗位上。”
“没必要。”
贺新城凝视着他。
片刻,轻声说:“的确没必要。”
“因为,贺氏集团,也很早就是你的一部分了,不是么”
贺不疑沉默不语,仍然面无表情。
“不疑,我们父子的争吵放至于一边,我相信你也能分清楚,个人归个人、公事归公事。”
贺新城拢了拢手头文件,亲自起身,放在贺不疑面前。
贺不疑眼眸垂落,看见集团股份转让的文件,贺新城已经在那上面签字了,受赠人是他。
至于贺新城个人名下的财产,房车现金等等,则都转给徐思澜。
贺不疑思量片刻,把目光转到桌上那个药瓶上。
都是英文词,而且是医学词汇,只能依稀看出是神经类的药物。
他问:“你病的很重”
贺新城道:“还能再活几年。”
“那你没有必要做出这幅样子,”贺不疑淡道,“这是为了什么,保徐思澜本来她不惹我,我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收拾她。”
“可她会贺新城道。
贺不疑一顿,掀起眼皮来。
“她就是会,”贺新城说,“我知道她。”
贺不疑看他的表情像看个傻子。
那不是儿子对父亲的审判,贺不疑现在的感受,完全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不解、无语。
“你是父母疼爱、众星捧月长大的,你自尊、自信,不管碰上什么坎、受了什么伤,你能爬起来、跨过去,你是、你妈妈也是。”
“思澜不是,”贺新城说,“她处理不了,她走不出来,她很偏执,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她——”
“得了,”贺不疑打断,“我不想听。”
贺新城却偏要喋喋不休:“你是我的种,你其实清楚的,你今天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来的,思澜去找过她,她有心理疾病所以你格外护着她,我们是一样的。”
“一开始,我也只是想保护她,但怜与爱,本身就是一体的——”
贺不疑直接起身,把那堆文件往桌上一丢。不爽已经从他身上溢了出来。
这打断了贺新城的话。
贺新城这才停止,望着他。
贺不疑站立,从高处往下看他,他的头发稀少、苍白。
“你老了贺不疑说。
贺新城默然。
贺不疑审视他。
他没有道歉,但他服老、服输。
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徐思澜,有多少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呢
贺不疑猜是前者吧。
毕竟徐思澜少他不行,需他呵护。
而他,则自可振作。
贺不疑的情绪变的很静,“爸,这种描述,并不会让你变高尚。”
“你的私事,不用向我解释。”
“而你的财产,你爱怎么分怎么分。我只希望你管住徐思澜,起码在我上市以前,不要让我看见她作妖。”
“我们父子一场,我不想弄的太过分。”
“不疑……”
贺不疑摇了摇头,轻轻嘘声。
贺不疑离开书桌,径直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贺新城愣愣的注视他的背影。
佣工为贺不疑打开别墅大门,门外的寒气瞬间侵袭,钻进他的皮肤毛孔之中。
半山的气温比城市低很多,尤其入夜后,一点儿春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贺不疑启动汽车,有人匆匆的跑上来,怀里抱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不疑,”老管家叫道,“夜里风大,你多穿点。”
贺不疑开了车窗,让他将那件旧衣放进来,点头道谢,但没有穿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