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贫苦百姓中的败类（2 / 2）

“真是给你梯子都不晓得爬，还嫌短哩，真不识抬举！你这种货色，就算生儿子也没屁眼……”

汉子见她骂得愈发难听，甚至还咒上了自己孩子，气得脸色铁青。

他抬起蒲扇大的手刚准备将对方掀开，却见沈以渐已经先一步拨开人群，挤了过来，望着挑事的老婶子，声音冰冷，“我记得刚刚说过，分好车就不能变动了。你不想在外头追冷风，硬是挤上来了，现在又为了座位想换车？你想的可真够美的！”

“还强迫别人让位置，觉得这妇人怀的是女孩就随便折腾，怎么着你家生了男娃是有万贯家财要继承？”

老婶子被戳中短处，气得差点跳脚。

但想到如今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得听着少年的训斥，垂着脑袋努嘴，不敢吱声。

但心里头却不以为然地很，她都已经上车了，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坐又如何？

再说了女娃子搁她家里头都得塞便桶里溺死，有什么可宝贝的，怀就怀呗，怎么着一个只生赔钱货的妇人还能跟宫里娘娘那样，需要一群人尽心侍奉？

老三家婆母死的早，可不得好好孝顺她这个当姨母的？！

坐在妇人后面位置的壮汉，总感觉沈郎君的表情有古怪，连忙站起身陪着笑脸，乐呵呵地拧了把他娘的肉，“沈郎君啊，我娘这也是无意的，她啊……年纪大了，脑子不是很好使。绝不是故意出来惹事儿！我以后肯定会看着她的！”

壮汉拍着胸脯保证。

沈以渐却在他脸上扫视一圈，幽幽地道，“不知你媳妇呢？”

壮汉脸色骤变，有些心虚地舔了下唇。

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之色，“她前些天出去买粮食的时候，被冰凌砸中了脑袋，请来大夫没救过来所以……”

“娘没了就能吃多点！挺好的。”坐前头还算肉乎的孩子满不在乎地拍着手。

少年不适地抿着唇，眯起了眼睛。

特意留意了周围百姓的表情。

心里疑虑更深。

不对。

这孩子对待亲娘的态度也太冷漠了。

而且这壮汉在心虚，那他的媳妇究竟去哪里了？

沈以渐不留痕迹地打量这祖孙三人，尽管穿的衣裳不算保暖，但确实比周遭百姓好上不少，面颊也没瘦成皮包骨的骷髅模样。

但这壮汉面上却是一派懒散悠闲之态，手上连茧子都没几个，显然不是个能干活的主。

那这雪灾荒年，穿衣吃饭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就是这家的媳妇被卖了！

因为家里有孙子了，不用再留张嘴吃饭了，干脆换点钱换点粮食填补家用。

一想到这种可能，沈以渐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咬牙问道，“你们把她卖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本就心虚的汉子慌了神，他先看了眼老娘，下意识地哆嗦，“你……你胡说什么呢！她不是我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