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1 / 2)
◎“不然明天生病了,哪来的力气和我冷战。”◎
程砚深眉心折起,打横将人抱起,几步间,抱到了椅子上。
他认真给她整理着披在她肩上的外套,连扣子也一并扣起,可她还是在发抖,被他掌在手中的细腰也在颤。
或许是因为冷,也可能是被他气的。
连同一旁的毯子都被程砚深扯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怀里的女人很轻,纤薄的骨骼几乎抵着他,像是一只易碎精致的瓷娃娃。
双眸不知定在何处,只有长睫现出一点颤意。
程砚深微微弯腰,下颚抵在她的头顶,轻声询问:“还冷吗,宝宝?”
怀里的女人微微动了一下,只应声:“你骗我。”
沈洛怡现在根本不想听其他的,她不知道自己冷不冷,她只在乎刚刚的那个问题。
“我骗你什么了?”一声低叹。
程砚深将她身上的毯子掖好,站起身:“我们暖和过来,再说话好吗?”
沈洛怡想说不好,可抬眼的时候,只看着那抹颀长的身影拿出柜子中的医药箱。
柜子下堆着的箱子,是秦舒窈之前送的计生用品箱子。
现在只剩了个底。
忽地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声音温润如溪,似是低哄。
打开药酒,几分刺鼻的味道,沈洛怡忍不住地皱了皱鼻子,在他指尖碰到她脚踝时,她还是下意识缩了下脚。
不想让他碰,但却被程砚深强硬地圈住她纤细的骨骼:“别乱动,你的脚腕不想要了?”
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沈洛怡抿抿唇,还是忍下了。
低眸望着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她呼了口气,吐出胸口蓄着的凉气:“你现在是在跟我冷处理吗?”
“顾左右而言他?”沈洛怡想要的只有那个肯定的明确的答案,她收回脚,拒绝他的触碰,“还是就想这样跟我混过去,就当做无事发生了?”
程砚深制住她的动作,郑重认真的语气:“没骗你。”
“我也确实不是宜舟的什么幕后老板。”
眸光微动,一点水意流连而过。
耳尖微微侧过,尽力捕捉他每一点声息。
“准确地说,是在四天前。”程砚深轻舒一口气,“因为很多流程都在进行中,还没尘埃落定。”
沈洛怡的目光立刻横了过去。
温热的掌心轻轻揉在她的伤患处,用了点巧劲,酸酸胀胀的,却不觉得疼:“别生气,当然我知道这不是理由。”
程氏确实早在宜舟融资扩张阶段占有小额股份,但并不足以占据话语权。
“你哥送了我份大礼。”程砚深打开一旁的抽屉,放在最上方的赫然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准确地说,是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沈之航,在几天前将在他名下宜舟所有的股份转让给了程砚深。
足够他可以在宜舟说话的股份。
目光灼灼定在那份协议书上,沈洛怡眼眶发烫,仿佛蒸腾着水汽。
只留下灼烫。
“确实算是大股东吧,但也只是这几天刚刚成为的。”
收购小额股份,内部股东大会,即便是有沈之航的股份加持,掌握宜舟的决策权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父子相见,也没有任何手软。
股东大会后,抉择权倾斜后,程砚深指定的第一件规划战略,便是取消了与兴越同日进行的发布会。
至于其他的,和程易渡有关的,更复杂些,他最近这段时间还未处理好。
沈洛怡轻敛下眉眼。
这只是事情的结果,可源头呢?
她没那么单纯,会去轻信祝林颜所有言论,只是她也不免去回忆,这两年兴越和宜舟之间的各种冲突。
程砚深眸光瞥过她的神情,慢条斯理地给她的脚踝擦着药,温热的指腹拂过红肿的伤患处,一点清凉漫开,缓缓渗入。
沈洛怡忍不住地脚背绷直,心下一片错乱。
她有些茫然,似乎有什么重物坠在心房,拉扯着向下落,却也有什么牵引着向上拉,两两相对的力道,仿佛将她整个人割裂。
沈洛怡觉得自己似乎该生气,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太累,过了最初的震惊,现在已经了无情绪。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座椅上,披着他的外套,裹着他的毯子,由着他给自己上药。
呼吸间尽是属于他的气温。
温淡,冷冽。
生不起来气。
“宜舟是你哥创办的,这个我早就知道。”程砚深声线极淡,从容不迫解释。
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联姻的打算,沈家兄妹之间的关系对他的投资并不重要。若是有间隙更好,没有的话,他也无所谓沈之航跳出沈氏独立创办的宜舟的目的。
真的,不重要。
只要他持有股份。
最初沈之航是想要做出成绩的,目标明确,投资足够,挖了几个高校老师一起,宜舟起势很猛。
那个时候,程氏正在行业内部收购扩张阶段,以维持自己在数字医疗领域的地位。
无论是兴越,或者宜舟,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沈洛怡记得清楚,程砚深说过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
似乎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她喃喃开口:“所以,计划和兴越并购的同时,你就已经投资了宜舟?”
与兴越的并购,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托了秦舒明的面子。
沈洛怡也清楚。
最后选择兴越的理由,沈洛怡大概也清楚。
或者更多的,还是权衡利弊。
但程砚深从来不会把风险留在自己,若是宜舟可以继续发展,那他的前期投资也不算亏;若是不能发展,那就斩断这个竞争对手。
顺便切断程易渡在国内的资源。
倒是印证了外人对他的那份评价,雷厉风行,从不吃亏。
沈洛怡静静望着他,目光失了焦距,几分空洞。
其实回来的路上,那些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无非等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再听到这些,她似乎也不意外,只是心房空空荡荡的,仿佛泄了道口子,有什么在涓涓淌出,也有什么在慢慢填充。
可总觉得落了些什么。
她也没去找,空气中仿佛静滞了瞬,空气行至他们周围似乎都暂停住。
幽然的声线忽地打破一片沉默:“你是两两相宜,胸有成竹,而兴越是被你拿捏在手心里的棋子。”
“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沈洛怡低哂一声,“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