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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1 / 2)

◎“给老板娘打个折扣,也未尝不可。”◎

昨晚闹得晚,程砚深生物钟醒的时候,沈洛怡还在睡。

他习惯早起,清晨运动后再洗澡工作,他转过脸,视线所及便是身侧睡得正沉的沈洛怡。他们之间几乎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两床被子各自一方空间,他只能听到她极轻的呼吸。

沈洛怡睡觉时格外安分老实,浑然不见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

抚了抚额角上贴着的创可贴,莫名覆上的一道伤口,这会儿还隐隐作痛,眸色深了少许,程砚深蓦地俯身,咬上她的唇。

微微一点刺痛,然后是攻城略地,沉沉入侵的气息。

沈洛怡呼吸受阻,迷蒙地抬手想要推开面前的阻碍物,手指却被捉住,重新拐进了被子里。

像夏天雨后的气息,湿漉漉的,沈洛怡在近乎窒息中睁开了眼。

眼前是放大的男人俊脸,朦胧眸光微怔,很快回神,左手毫不留情地在他肩上搡了下,恨恨说:“你是人吗?”

摸了摸微肿的唇瓣,火气更燃起几分:“属狗的吗?”

大清早就咬她。

“你说呢?”程砚深撑起手臂,短发服帖地垂下,却遮不住他额角贴着的那只创可贴。

那上面印着的可爱小狗形象,无辜又乖顺。

和他完全背道而驰的气质。

楼下大本兴奋地叫着:“汪汪汪?”

见她拧紧的眉眼,程砚深胸口郁气倏然散了,勾唇,又是原来那副清润的调子:“你再睡会儿,我去遛狗。”

沈洛怡胸口上下起伏,忿忿不平,无声骂他两句,揪着被子翻过身,很快又睡过去了。

她的闹钟响的时候,沈洛怡没怎么赖床,很快爬了起来,原本红肿的手指上尤带着几分清凉,缓解了许多不适。

她定睛望过去,才发现手指已经被擦过药。

约摸着大概出自程砚深的手笔,打一巴掌给颗糖吃,这套他似乎玩得很熟。

下楼的时候,程砚深还没走,坐在餐桌前,正翻看着文件,瞧见她出现,先说了句:“今天我要去南城出差,可能没办法送你了。”

“没关系。”皱了皱眉,沈洛怡目光闪烁了几分,面对衣冠楚楚,斯文矜贵的男人她还有些没缓过神。

额角的创可贴已经被摘下,伤口掩在短发之下,看不清晰。

见她发怔,程砚深指骨微曲,轻点桌面:“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沈洛怡捏了捏眉心,看着角落里开心吃饭的大本,心情舒畅了许多,点点头,语气礼貌:“好的,谢谢了。”

早餐是李阿姨做的小笼包,沈洛怡右手不方便,左手拿着叉子勉强咬了口小笼包,还没来得及细尝味道,手指一晃没拿稳,咬了一口的小笼包忽然掉进汤碗里。

白色衬衣上瞬间溅了几个油点。

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雪白的颊面上很快染上几分尴尬的红晕。

寂清无声中,清健指骨很快递来了一张餐巾纸,在她衬衫上轻蹭了下,又擦过她的手指,表情平静,不见一丝嘲笑。

沈洛怡垂眼了几秒,静悄中舒了口气。

“要喂你吗?”

话音刚落,程砚深已经夹起了一个包子送到她嘴边。

“我……”沈洛怡刚想说什么,张嘴就是贴在唇上的小笼包,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喂到她嘴里。

她下意识咬了一口,视线忍不住偏向一旁的程砚深,只见他面上一派从容,没有分毫不耐。

只是这样的姿态太过暧昧。

好像她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一般。

好丢人。

沈洛怡囫囵嚼着嘴里的小笼包,只想尽快结束这顿早餐,下一口咬得大了些,几乎将整个包子送入口中。

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的脸颊,连咀嚼似乎也有些艰难。

她拍着胸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艰难地咽下去。

“慢点吃。”程砚深神情自若地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温和如溪,“我又不会跑。”

似有似无带着几分调笑。

还不如他赶紧跑了呢。

沈洛怡面上红霞轰地炸开,事实证明尴尬之后还有更尴尬的,尤其是在他们关系本就很表面的夫妻关系中。

她重重捶了捶胸口,努力将嘴里的食物顺下去,喝了几口水才勉强压下去,呼一口气,沈洛怡还不忘给自己找补:“你是说今天不是要去外地吗?”

“我只是怕耽误程先生的工作安排。”

程砚深重新坐回位置上,指尖捻着海蓝宝石袖扣,语气镇定,听上去似乎有些随意,却又落下了几分笃定。

“自然是服务完太太再走。”

只不过被服务的程太太坐立难安,小心翼翼地咬着小笼包,嘴巴鼓鼓的,像只小仓鼠,眼球乱转,神思不宁。

一顿早餐吃得仿佛上刑。

终于在他注视下,吃完了两个小笼包,程砚深才放过了她,一张湿巾被递到她手边:“晚上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沈洛怡抬手摸了摸滚烫的面颊。

“好的。”语气更礼貌了些。

只是一天没到公司,沈洛怡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堆积成山的文件。

手边放着浓度极高的黑咖,带上了框架眼镜,受伤的右手下放了柔软的软垫,李助理在旁边看着她换了左手写下的龙飞凤舞的签名,忍不住说:“小沈总,您若是办公不方便,我可以来帮您处理一些文件的。”

沈洛怡停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落下的签名,好像也还好,只是肆意飞扬了些,比之她以往的清秀的字迹确实相差过大,不过也能认清。

“不用了。”她摇摇头,“我自己处理就可以。”

总不能一直依赖旁人。

堆积的公事太多,沈洛怡忙得头晕脑胀,摘下眼镜,眼睛有些胀痛微酸,她闭了闭眼,按了内线铃声,却没人回应。

掀开眼帘,看了下时间,原来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她揉捏额角,几分头疼,因为右手受伤的缘故,她今天的效率格外慢。

但这并不是理由,大部分原因还是出在她的身上,不熟练的业务能力,每次都要查很久资料,生生浪费了时间。

手机振动不停,是沈江岸的电话,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沈洛怡大概知道她爸要说些什么,昨晚的宴会闹出的风波,还有前阵子落于下风的并购谈判。

她能想到现在和程砚深一起住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逃脱她爸每日的耳提面命,然而大概也只能逃脱一时,这不电话还是追来了。

刚一接通,听筒就传来沈江岸暴怒的声音,果然如她所料,还是离不开那两个话题。

沈洛怡把手机离耳朵远了点,继续处理着堆叠的公事,由着电话听筒放出她爸的严厉教导。

“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不求出彩出众,但求不出差池。”

“沈洛怡,有时候我也很难理解,怎么你陪砚深参加个宴会也能闹得风风火火的。”

“你以为受个伤闹得人尽皆知是什么好事吗?别人在背后讲你什么不识大体,没有气度,到时候丢的还是你的脸。”

“……”沈洛怡嗯了声,算是告知沈江岸她还在听。

“再说到你的并购谈判,这个我就更难理解了,原来局面即便不算势均力敌,也算是有来有回,怎么一到你出场就直接被程氏压得死死的,毫无翻身之地。”

“我给你时间,是让你去学习,去适应。如果你不会,就去问,鼻子下面长了什么?”

沈洛怡揉了揉耳尖,声音闷闷:“我知道了。”

结束了批评教育环节,沈江岸轻咳一声,硬生生转了话题:“手指怎么样了?”

语气还有些僵硬,比较之前已经舒缓了许多。

阖上一本已经处理好的文件搭在旁边,沈洛怡学着刚刚她爸的语气:“鼻子下长的是什么,都不会去问问医院吗?你也就知道对你女儿凶。”

最后尾音浅浅带上了几分可怜委屈。

沈江岸是听不得女儿这种语气讲话的,心软了大半:“你啊,你什么时候能好好控制住你的脾气,保准事业和人生向前跨一大步。”

“好的。”沈洛怡虚心接纳,但实不实践就不一定了。

她已经觉得自己脾气简直不要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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