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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 / 2)

“还在协商沟通,不过就这两天。”

他站起来,把文件还给助理,“我会发一份我的日程给你,错开上面的时间,确定好了发邮件给我。”

助理搂着文件,下意识的应了声“是”。他看着男人拿着手机抬脚往办公室外面走去,问了嘴,“您这是要去哪里?”

厉潮脚步不停,伸手拉开门,回答他,“去接人。”

助理,“??”

什么样的人还得劳烦太子爷亲自去接?

下午四点四十,厉潮准时出现在宋时眠的小区楼下。

仗着青年看不见,他的行事几乎算得上是嚣张。黑色的迈巴赫悄无声息的停在破旧的停车场里,刚从公司出来,他连衣服也懒得换,黑色的西服剪裁合体,矜贵中透着疏离。

而这一切,在看见门里的人时顷刻崩塌。

青年的手扣着门框,说话时不自觉的仰着头。午后残阳透过阳台落地窗斜斜照进来,周身被蒙上一层轻柔的光,连带着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也被染成柔软的黄。

衬衫下摆被扎进黑色裤子里,布料轻薄,逆着光的时候腰肢的轮廓若隐若现,就那么窄窄的一截,仿佛他一只手就卡得过来。

偏生主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微仰着头,表情柔软,连扣子扣岔了都不知道,衣领敞开,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浮动。

“你好早呀……”

厉潮抬脚,挤身进了门,不大的玄关处顿时变得逼仄。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手刚好卡在那截腰上,在宋时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人往后提了段距离。

莫名腾空的宋时眠有些懵逼。

他把手搭在男人肩上,稳住身形,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怎……怎么了?”

掌心的温度滚烫,而他的衣服布料轻薄,就这么几秒的时间,被卡着的那块肉迅速升温,连带着浑身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酥痒。

咔哒——

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下一秒,温热的鼻息吐在他的肩颈,“你衣服扣子扣岔了。”

宋时眠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果然在锁骨哪里摸到了一颗遗漏的扣子。

青年的脸色在厉潮眼底慢慢涨红。

“这是个失误,我刚刚在穿衣服,结果你忽然敲门,我忙着给你开门,结果就这样了。”

眼底的肌肤如雪一般的白,随着赧然情绪的升起,胭脂一般的红慢慢晕染开来,引得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搓一搓、揉一揉,好看看那红是不是真的。

厉潮喉咙发紧,眼底暗沉一片,可却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的错,下次不用管我。”

宋时眠当然做不到不去管他,但也没去反驳他的话。

他把不小心束到裤子里的衣服下摆拽了出来,就这么当着厉潮的面解开了衣服扣子。

他自认为自己那长年不锻炼的白切鸡身材没什么看头,脱的时候也没想着避开厉潮。毕竟比起他的弱鸡身材,偶然间被他摸到的厉潮,身材才是好到会让人流口水的那种。

可惜他看不见。

才解了没两颗,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你干什么?”

宋时眠无辜道,“扣错了,重新再来一次。”

眼底的白极其晃眼,所以也就衬得那红格外的刺眼。

厉潮别开眼,“当着我的面?”

宋时眠更无辜了,“不然呢?我们不是夫夫关系吗?”

现在脱个衣服都不行,那以后要是上床,厉潮不得去跳河?

男人咬了咬牙根,一时间语塞。

他扭回头,有些气急,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宋时眠,动作极快地拉过他的衣服,“我来。”

男人的手虽然看着修长,肤色也泛着冷白的光泽,但经常打球和握笔,指腹那块的皮肤并算不上细腻,多少带着点茧子。

又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的动作不太熟练,坚硬的指甲不小心刮了一下,引得手底下的青年猛地颤了一下。

“嘶!你轻点。”

捏着扣子的手猛地顿住,好几秒后,手的主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弄到什么了。

那一瞬,扣子几乎要被他捏变形。

“抱歉。”

他这么说着。

可指尖温度滚烫,目光似乎也带上了温度,一瞬不落地盯着白色布料上比另一边还要明显的一点。

就这么一下……

男人喉结攒动。

连挑逗都算不上,就敏感成这个样子。

那以后……

他没再敢往下想下去,缓慢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像是将拆开的礼物又严丝合缝的包裹住,不让外人窥见一丝一毫。

他的。

合法的。

宋时眠完全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旁边的人都想了些什么。

他摸了摸扣子,确认是真的穿好衣服后摸索着打开旁边的柜子,“里面放着两盒礼物,你看见了吗?帮我拿下呗。”

厉潮抬眼往柜子里看去,果然看见了两个包装得很好的礼品盒,不用想也知道是送给谁的。

虽然他说过不用送礼物,但也知道宋时眠肯定不会听他的。因此看见礼物也没说什么,只是听话的把它们拿到手里,顺手拿过旁边的导盲杖,递给他。

“走吧。”

宋时眠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摸到了一手硬挺的面料,“你穿的西装?”

厉潮反手扣住他的手,带着他出了门,“上班的衣服,刚下班,没来得及换。”

宋时眠另一只手拿着导盲杖也不安分,抬起来往上摸了摸,“你又垫增高鞋垫啦?”

厉潮默了默,无奈道,“那你见我什么时候没垫过?”

这回换宋时眠沉默了。

到了停车场,坐上车了,他问题还是很多,“这车还是你同事的?不会是上次那辆吧。”

厉潮俯身替他拉上安全带,“换了,不是上次那辆。”

宋时眠动了动屁股,没觉得和以往坐的车有什么区别,甚至连车里的香薰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还是你同事的?”

对方沉默了。

沉默代表着默认。

“什么牌子的?多少钱?”

厉潮无奈道,“大众,不贵。”

他抬眼看向宋时眠,“是不是紧张?”

被拆穿了宋时眠也不觉得丢脸,反而嘿嘿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局促的神情很明显,像只在原地转圈踱步的猫。

厉潮的视线在他显得有些柔软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收回目光,“不要怕,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他说得轻松,可宋时眠还是紧张。

“我们领了证才见家长,他们会不会生气啊?”

车子缓缓发动。

“要生气也是生的我的气。”

话是这么说,可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他是家长,儿子跟一个才认识了一个多星期的人结了婚,甚至都没有见过对方……

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他这哪是什么残障人士啊,这不妥妥的狐狸精?

直到到了酒店,宋时眠紧张的情绪依旧没有缓解。

不知道对方选的什么酒店,环境很安静,他被厉潮带着,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才到包厢。

宋时眠握紧手里的导盲杖,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

身边的人脚步一顿,紧接着传来一道温柔的女生,“你们到了?”

宋时眠瞬间绷紧身体,像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次的那样弯下腰,“叔叔阿姨好!”

几秒后,他的肩膀搭上一双柔软的手,温柔地将他扶了起来,“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团团被我们惯坏了,才让他干出这样的事来。”

“团团?”宋时眠微怔。

江清韵笑了声,没有宋时眠预想的剑拔弩张的情况,而是温柔地带着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厉潮,他小名就叫团团。他啊,小时候长得胖,像个团子一样,大家都这么叫他。”

说着她仔细端详了下宋时眠。青年的长相无疑是出挑的,可那双眼睛宛如蒙了尘的珠玉,看得她有些心疼。

“我和他爸爸工作忙,平日里和他交流少,他有心底有什么事也不爱跟我们说。”

“前几天他跟我说他去相亲了,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就没管,没想到不过几天,他就结婚了……”

她越说宋时眠的头垂得就越低,“抱歉,是我……”

江清韵拉着他的手,“跟你没有关系。你又看不见,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说到底,是厉潮占了你的便宜。”

她声音轻柔,带着南方女人软糯的腔调,不过几句话,就把宋时眠的心防卸了大半。

“您别这样说,如果不是我的提议,他不会忽然跟我领证,甚至连你们的意见都没有征求……”

“怎么会呢。”江清韵微笑,声音依旧轻柔,“结婚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你们觉得合适就可以。”

只是看向厉潮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她这态度也太好了,好到让宋时眠有些怀疑,“您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江清韵看见了他眼底的怀疑,目光微顿,道,“也不是不生气,团团跟我们说的时候我都想打他一顿。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阿姨看你长得好,性格又好,说起来,还是他赚了。”

宋时眠闻言微微松了口气。

江清韵的性格比他在网上搜的那些婆婆、亲家母的要好得多。

他摸起被厉潮放在一边的礼物,递给她,“我也不知道你和叔叔喜欢什么,就看着买了点礼物,希望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