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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却说许清桉与?薛满那?边进展顺利,孟超这边也在暗中?使劲。

他约了衙门?的仵作白杨喝酒,白杨满口答应,待下了衙便赶到?约定好?的酒肆。往常他们总坐在大厅中?胡吹海侃,今晚改成了角落里的小包房。

甫一进门?,白杨便闻到?一阵浓郁的酒气,再看桌上空空,只摆着?两大坛子酒,其中?一坛已经见底。

孟超醉眼迷离,朝他强颜欢笑,“你来了。”

白杨年近三十,样?貌周正,性格和气,平日?里跟孟超的关系不错。他清楚孟超对何湘的情意,不免心中?叹息,“你身上还有伤,悠着?点?喝。”

孟超坐直身子,把着?酒坛替他倒上半碗酒,又替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小伤而已,快坐下喝酒。”

白杨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我叫小二?送几个下酒菜,先垫垫肚子。”

下酒菜上齐后?,两人边喝边聊。

白杨语重心长,“我知晓你心里难受,毕竟是喜欢的姑娘没了,可你再难过又能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还不如想开点?。”

孟超眼眶通红,“我只是后?悔,后?悔没在她活着?的时候表明心意。”

白杨道:“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件遗憾后?悔的事?我曾经也有个心仪的姑娘,她是茶寮里说书?先生的孙女。那?时我胆子小,话?都?没敢跟她说,等到?鼓足勇气时却听?说她嫁给人做了妾,对方是个爱打女人的畜生,第二?年她便去了。”

说到?这,二?人均悲不自胜,闷头干了一碗酒。

“她刚没的那?会,我每天闭上眼便想起她,足足想了小半年。”白杨哑声道:“但这么些年过去,我娶妻生子,每天忙忙碌碌,想起她的时候便越来越少。”

“真能忘掉吗?”

“日?子总要往下过,你堂堂八尺男儿,难道连这点?坎都?迈不过去?”

深夜席卷,酒肆大堂中?人声嘈杂,包房内的二?人醉意酣然。

在孟超的刻意引导下,对话?已由何湘之死?转到?衙门?内的秘闻上。

“我听?说前段时间停尸房起火前,有人接连几天在附近见到?了鬼火飘,怪吓人的。”

“还有这事?我没听?说啊。”

“你整日?对着?尸体,能知道什么?”孟超压低嗓子,说得煞有其事,“都?在传是那?在牢里自杀的谁——是叫柯友文吧?说他怨念太重,至今阴魂不散。他当时的死?状我可看得清楚,撞墙而死?,血染得半个地面都?是。”

白杨正是当日?给柯友文收尸的仵作,随着?孟超的描述,他清晰回忆起对方的死?状,饶是身经百战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寻常人撞墙是头破血流,他恐怕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半边脑袋都?撞瘪了,脑浆流得到?处是,废了我好?几条长巾。”白杨狠狠咽了口酒,“被他杀的那?人也不过脖子挨了几簪子,对比起来,他对自己倒更狠得下心。”

“我抓他那?天,他便精神恍惚,疯疯癫癫,进牢以后?常残害自己,后?来请了何姑娘来……”孟超适时地停顿,“何姑娘说他应当是生了病才会这样?。”

“是吗,生了什么病?”

“不晓得,何姑娘没查清,他便死?了。”孟超幽幽道:“白杨,他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人便是何姑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缠上了何姑娘——”

“呸呸呸!”白杨啐了一口,“我一个收尸的,从不信鬼神之说。何姑娘是意外身亡,他是得病死?的,两人各死?各的,压根不是一回事。”

“那?依你所见,他是得了什么病?”

“说不准,天下之大,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有。更何况还有千奇百怪的毒,能将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毒?”孟超眸光一动,“你尸检的时候,可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除去脑袋开了瓢,他身上也没几处完好?的地方,前胸后?背和大腿处被挠得血肉模糊,指甲里全是自己的肉碎碎。啧啧啧,不知是有多痒才能挠成这样?。”

“还有呢?”

白杨神神秘秘地道:“他有个地方不好?了。”

“什么地方?”

“就那?个地方。”

“到?底哪个地方?”

“男人还有哪个地方不好?明说?”

这?孟超迟疑道:“莫非是鼠蹊处?”

“准确来说是子孙袋。”白杨小小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个小小的圈,“缩得只剩蚕豆般大小,想必早就没用?了。”

孟超愕然,正想继续问话?,门?外忽然响起韦霄的声音。

“孟超,白杨,我听小二说你们躲在里面喝酒!”

不等孟超起身,韦霄已不请自入,手中也拎着一坛酒。

“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孟超面不改色,“当然不介意。”

白杨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这一起喝。”

韦霄一屁股坐下,扫了眼空底的酒坛,“你们在聊什么,喝得这么起劲?”

白杨道:“我们在聊——”

“韦霄不是外人。”孟超截过话?,一脸黯然神伤,“借酒消愁,自然是为佳人。”

韦霄不疑有他,说话?一如既往带着?嘲讽,“佳人已死?,孟大情种,你喝完这场酒也该忘了。”

孟超苦笑,“你说得没错,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

翌日?,孟超趁休憩时找到?薛满,称他有重要的线索要告知许清桉。

薛满道:“你直接跟我说,我转告他就好?。”

孟超坚持,“我想亲自跟许大人说。”

薛满狐疑,“你有事要瞒着?我?”

“不是,只是……”孟超尴尬不已,半天说不出所以然。

薛满哼了一声,倒没有为难他,替他引见了许清桉。

他们在书?房里谈话?,薛满便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乘凉兼望风。正值盛夏,簇蔟槐花开得茂盛瑰丽,香气沁人心脾。风起时拂动枝头,槐花便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翩跹起舞。

薛满欣赏着?眼前美景,不免回顾昨日?韩府里的那?堵围墙,悻悻然地想:她不过想看看墙后?种了什么花而已,那?灰衣人便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嘁,难道他们种的是黄金花?

凌峰进院时,见到?的画面如下:天高云淡,落英缤纷,树荫下的绿裙少女乌发如墨,肤白胜雪,纤纤细指掬着?花瓣把玩,一张俏脸隐含衿骄,不知又在对谁耍小性子。

凌峰厌极了她,此刻却挪不开视线。

薛满横眸向他,打破这幅静谧美好?的画面,“凌大人,你看够了吗?”

“荒谬!”凌峰狼狈地移开眼,“谁在看你,我明明是在看花!”

不等薛满说话?,他便疾步跑进小间,砰的一声闭紧房门?。

薛满无辜地眨眼,怎么还恼羞成怒了,真是开不起玩笑。

半刻钟后?,孟超离开,薛满杵到?了许清桉的面前。

“少爷,孟超查到?重要线索了?”

“嗯。”

“什么线索?”

“柯友文精神错乱,身患奇痒,并且疑似……”

“疑似什么?”

许清桉神色古怪,闭口不言。

薛满气恼,“孟超瞒着?我便罢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莫非你们想踢我出局?”

“非也。”

“既然不是,那?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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