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 / 2)
“五号还是蛮有欺骗性的吧。”神谷哲也戳了戳自己的脸,认真地道,“‘我’都要死了,他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更别说已经限定好了时间,他肯定会想办法找出路。”
琴酒皱了皱眉:“可你一开始不是说里应外合?我不觉得‘利口酒’还能说出什么。”
毕竟现在的“利口酒”可是坚持了三天什么都没说、苟延残喘的叛徒,琴酒完全想不到神谷哲也还能想出什么花样来给波本提示。
神谷哲也:“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说起来……还是公安他们给我的灵感,真的是谢谢他们。”
多重人格到底是从哪里流传出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总归就是威士忌其中的一瓶带的头。
然后这些家伙还跟论坛里应外合背刺他。
神谷哲也眯了眯眼睛,他这些仇可都记着呢。
琴酒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诡计,但看神谷哲也这表情就知道他一肚子黑水。
银发杀手再次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眼毫无察觉的卧底,被利口酒这副外表欺骗,真是有够可怜的。
“我先睡一觉好了。”咸鱼吃饱喝足,打了个哈欠,“等波本什么时候想动手再叫我。”
看戏其实也很累的,尤其是神谷哲也还要考虑五号和他本体的差距,免得安室透一个人折腾的时候穿帮。
比如两人的体质问题,还有五号脖子上无法避免的致命伤,前者可以用伤痕掩盖(比如乌鸦纹身),后者则是让琴酒自行发挥。
现在看来,琴酒发挥的效果大大滴好。
在咸鱼把瓜子壳往垃圾桶一扫,就想跑路的时候。
银发杀手身上散发出浓厚的杀气,他幽绿的眼睛倒映着神谷哲也慢吞吞挪着上床的身影——简直气笑了。
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利口酒可以活到现在,而不是之前就被人打死!
他重新转头去看监视器,决定将怒气转移到这只他暂且没法解决的老鼠上。
比如在利口酒睡醒前,去看看安室透的手段——竟然说他的审讯手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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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房间内。
在安室透进入房间后,琴酒就将审讯录像给关闭了,就像是中场休息一样。
安室透深呼吸了几次,才有了动作。
他伸手摸了摸录像装置,有些烫,显然是开了很久,用鼠标看了下进度条,下面猩红的进度像是用血染上的,竟然一时间还拖不完。
毕竟满打满算近三天的时间,哪怕琴酒花一半时间休息,剩下的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录像是有必要看的,他必须知道神谷哲也前面到底说了什么,琴酒和安格斯到底又对他做了什么。而且,只要他看录像的时间越长,神谷哲也休息的时间也就越久。
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他更应该冷静下来。
想到这,金发卧底从旁边的洗手台那打了盆冷水,用纸巾浸湿。他走到神谷哲也旁边,将他扎在脸上的发丝拨开,用湿纸巾擦着他脸上已经有些凝固的血痕。
比起安室透刚刚进来时的清醒,白发青年现在显然是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哪怕冰冷的水触到脸上,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安室透用手背测了测他的额头,发现神谷哲也的体温也已经是低到不太正常的情况,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会导致身体脏器出现衰竭,严重会出现失血性休克乃至死亡,但组织显然没有打算给他输血,却又笃定他不会死。
又是实验吗?利口酒身上到底被改了多少东西?
金发警察磨了磨后槽牙,在没法确认房间里是否还有别的监控装置前,他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给神谷哲也处理伤口,只能让他勉强舒服一些。
这种憋屈的感觉……安室透承认,每次都是撞上安格斯。
他一定,一定要找机会把组织给端掉!
并不是很结实的纸巾在安室透轻柔的动作中蜷曲起来,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血色。
青年终于露出了整张脸庞,洁白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上去格外易碎,他的唇紧抿,并没有血色,因为没有意识,他的头随着安室透的动作微微歪到一旁,贴在衣服的帽子上。
安室透皱了皱眉,将纸随手一丢,这件有些碍事的卫衣看上去就勒得慌,他得撕掉一些——
不对!
在触到帽子的一瞬间,安室透进入觉得指尖一麻。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放着的电机装置,上面的红灯显示着并没有启动。
他将自己的袖子拽下来包裹住手,有些粗暴地扯开卫衣的帽子,这才发现藏在衣领深处、青年苍白的脖颈上的那枚项圈。
那项圈不是常见的款式,而是泛着金属质感,如同小孩套圈的玩具,只有小指粗细,却勒进青年的皮肤,在他脖颈上勒出一圈青紫。
安室透忍不住空手摸上了项圈,果然又是一阵酥麻。
怪不得神谷哲也完全没有挣扎的动作,这换谁都动不了。
他第一次有了爆粗口的想法,这组织里到底有多少折磨人的玩意是他没有见过的?
金发卧底表面毫无波动,仿佛只是用冰冷的审视态度来看检查琴酒留下的伤痕,只有安室透心里知道他此刻连控制住手抖都用了全身的力气。
他估算着时间,快速将神谷哲也身上检查了一遍,又装作熟悉设备的样子把房间里的东西又摩挲了一遍,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坐回录像前。
只要点下确定键,一切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安室透只庆幸在这的还好不是诸伏景光,没有亲身见证这一切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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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开始是一片黑屏,逐渐变亮,隐隐还能听见琴酒和安格斯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杂音太多,安室透听了几遍也没听清,只能依稀猜测他们是在谈神谷哲也的事情。
接着,画面变亮,首先出现的是琴酒那张冷淡阴鸷的脸,以及被仿佛是围巾成精的安格斯摔到束缚椅上的神谷哲也。
与神谷哲也只有发色不同的青年俯下身,将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前者给扣到椅子上,那双异色瞳里还带着一丝疯狂和趣味,仿佛是即将进行一场好玩的游戏,并为此感到高兴。
两人贴得极近,仿若双生的样貌并不能给他们之间增加一丝温馨的氛围,反而像是同类吞噬一般,形成灼眼的撞色。
神谷哲也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冷淡地垂着眸,没做声。
安室透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能看出他此时并不是很好受。
“三天时间啊,不多不少刚刚好。”安格斯用沙哑的嗓音对琴酒道,“交给你了。”
琴酒将录像装置摆好,冷淡地说:“我心里有数。”
他从旁边扯了双手套戴上,将有些碍事的长发拨到脑后,接着才对安格斯道:“您要留在这看吗?”
已经确认身份是BOSS的青年并没有回琴酒的话,他只是再次看向神谷哲也,声音压低:“你真的不打算说吗?关于你告诉了那群公安的走狗什么信息,以及他们的所在地?”
白发青年垂着眸,什么都没说。
琴酒嗤笑一声:“他不会说的,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我确实知道。”安格斯直接冷下脸,他阴沉地道,“不需要留手,琴酒,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琴酒眯了眯眼,两人如出一辙地杀气四溢。
似乎是不想再看到神谷哲也视若无物的眼神,安格斯直接转身离开,把铁门“咣”出了巨大的声响。
看视频的安室透一怔,他没想到安格斯竟然离开得那么早,似乎并不想看接下去的画面。
更令他有些讶异的是,在安格斯离开后不久,一直无动于衷的神谷哲也反倒是开口了。
他微微侧过头,声音微弱但坚定:“开始吧。”
琴酒表情有些古怪,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直接点上,等烟雾升腾起,再深吸一口,直接呼到白发青年的脸上。
看着对方皱眉的模样,琴酒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现在还劝我戒烟吗?前辈?”
神谷哲也呛咳了两声,微微闭上眼睛。
“洗脑的药剂你都能产生抗性,这就是做实验体做出来的经验吗?”琴酒一手压住他的下巴,强制他转过头,“等新一批的货到了,我们可以再试试。”
“在此之前,我给你一个机会。”他的声音阴冷,“我想,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神谷哲也:“你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做任务的样子我见多了,以前有多菜,现在就有多菜。”
琴酒面上一冷,毫不客气地将他的下巴往下一压,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吧”声,白发青年从喉中发出一声气音,便没了动静,只是那双浅金色的眼睛还带着挑衅。
安室透看到这内心就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神谷哲也的脾气并不如他表面那么平和,这是他知道的事情,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故意惹怒琴酒,实在是太过于硬气了。
明明是在帮他们隐藏信息,但安室透竟然有一瞬希望神谷哲也直接都说出来,就彻底回归他的本职身份。
愧疚远比痛恨更长久,产生这种想法的安室透,深深为自己卑劣的想法感到愧疚。
果不其然,利口酒这番挑衅的举措直接激怒了组织里的top killer,琴酒脸上肌肉抽动,一手抓起他微长的白发,向后拽去,强行逼迫他贴近自己。
而他更为擅长的左手则是用力地摁在青年的左眼上,狠声道:“我是不是说过,你这双眼睛很漂亮?”
“挖下来捏碎的那种‘啵’的声音,一定很动听吧。”
他抓起神谷哲也无力地垂在一旁的左手,强迫地举到他面前:“不如你亲自试试?”
“啪——”安室透反应过来时,发现他的手肘竟然直接将鼠标给撞了出去。
如同找到了离开录像的理由,安室透连忙起身,弯下腰去捡鼠标。
就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直接被拉开,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银发杀手又一次回到了现场。